夜色如水,弥漫开来。
黄金带着忘之和娇娇在隔壁睡,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有些不习惯,朦胧间突然听到窗棂轻响,她身形一闪,已躲在床幔后面,并同时手里握住了美人觚,眼睛盯向窗子,果真窗子开启,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那身影很快,那样的身法便是她也是不能够做到的。
这人是谁?
看身形是个男人,却不是拓拔无极。
慕容仇嘴角起了冷笑,暗自运功,那人却点着了蜡烛,光影闪动中,一头银发妖异惑人,长长的披风拖曳至地,回转身,看着慕容仇的藏身处淡淡地道:“出来吧。”
慕容仇便出来了,手里还握着那美人觚,顺便放到了桌子上:“二皇兄深夜来访,还访的是闺房,不知何意。”
“二皇兄?听闻你已恢复记忆,为何还叫二皇兄?”邪祟的气息倏然靠近,慕容仇未躲未避,只是盯着他,眼底带着几肆意与倔强,“或者,二皇兄可以提醒一下,我们之前除了大伯弟媳,是否还有其它的关系?”
“对,这才像你……”他伸出纤白的手指要来碰触她的眉眼,慕容仇未避,眼神却冷冽如冰刀,到底他的手停了下来,眉头轻蹙,“只是来看看你……”
斗篷甩起带来一阵风,他款然坐下,仿佛这是他的家。
慕容仇也坐了下来:“我们以前很熟吗?”
她恢复了大半的记忆,但是关于他的,她想不起来,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
现在他这样熟稔的来到她面前,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拓拔谦半垂美眸,眼底带着几分落寞:“昨日,昙花开了,我坐了一夜,花开了三十二朵,每朵由开到落,不过转瞬之间,我便想起了那一年……花开也有声。”
声音近似于梦呓,在这寂静的夜里,竟然有一种幽怨的味道。
慕容仇的心里一疼,她不知道为何心会疼,茫然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到底没说,也许他是来给自己讲故事的?
看到她的眼神,拓拔谦扯动嘴角:“我失信了,说好给你一年的时间,却禁不住想你……”
“可以再说得明白些吗?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是要杀了我吗?”慕容仇带着自嘲地道。
还没明白,突然一股大力撞来,直接将她掀翻在床上,居高临下地覆身在上,一头银发倾泄而下,划出一道银光,慕容仇看着他,冷然出拳,却被他的大手握住,按于头侧:“欣儿……你仍旧这般任性……但在我眼中,纵然世间良辰美景,不及你眼角眉梢半点风华。”
这一刻,慕容仇几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这句话拨动了她心底沉醉的琴弦,摇曳烛光投在他邪魅的脸孔上,也变得神秘起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使了什么魔法,竟然这一刻她没有出拳击打于他,他的气息与拓拔无极的不同,象万丈深谷下千年寒潭,每一眼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还有万古的哀伤……
他让她心痛!
他为何让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