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云倾被杨柳夸张的叫声吵的无法安睡。
一场婚姻,被辜负,被伤害,被驱逐……说她不伤心,肯定是假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她还遭遇了羞辱与虐打。
身心俱伤,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只是和衣躺在床上。
没想到陆文斌和杨柳却肆无忌惮的睡在了隔壁房间,还制造出这么大的“噪音”。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一定是他们故意的。
他们想做什么?
以为她会受不住这种羞辱,草草的接受离婚?
可她却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她以为,就算陆文斌不是多让他心动的男人,但这世上又有多少夫妻是经由轰轰烈烈的爱情走向婚姻的呢?
只要两个人不讨厌,总还是可以磨合出细水长流的感情的。
既然成了夫妻,就算感情不深,也该恪守夫妻间的责任和道德。
陆文斌却从一开始就骗了她。
还设计想将她送给一个老男人!
她也已经意外的和霍一航发生的关系。
——这场婚姻,简直烂透了!
想到霍一航,云倾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和他在泳池里的一幕幕,以及,霍一航在她离开之后,刻意给她发的信息。
如果后悔了,可以来找我。——霍。
隔壁,又传来男人低吼。
云倾忽然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弧度太大,扯到了伤口,还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找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已经被高翠兰给摔碎了,电也只剩下一格,但足够她做想做的事情了。
霍一航,我承认你说的没错,陆文斌确实和杨柳有孩子了。——云倾。
发完这条消息,云倾就盯着屏幕。
她有些紧张,霍一航会不会回复她?
屏幕上,许久都没有反应,很快,亮光熄灭。
云倾愣了一下,笑出了声来,带着苦涩的自嘲。
看来,她是被陆文斌和杨柳的事情给刺激到了。
竟然会去给霍一航发信息。
她不是才拒绝了他的“纠缠”吗?
而且现在,是凌晨三点。
“叮铃”一声,屏幕却亮了,一条信息摆在中央的位置。
因为字少,所以不用解锁,都能将整条信息看完。
离婚!嫁给我?——霍。
离婚后面是感叹号,这是在表达云倾和陆文斌肯定会离婚。
嫁给我后面是问号,算是在询问云倾的意思。
云倾的脸微微有些发热,这男人,能不这么直接吗?
不过……原来他说的到他身边,是想让她嫁给他?
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想让她给他当情人呢。
是她将他想的太糟糕了?
云倾想了想,打出两个字——离婚。
这一次,霍一航很快回复了。
——不好离?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嫁给我!我帮你解决陆文斌和陆家?
感叹号在前面,问号在后面,这是在和云倾谈条件。
隔壁的动静终于停歇了。
四周都变的安安静静的,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云倾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回了信息。——谢谢,不需要。
——是不需要,还是暂时不需要?
——暂时,不需要!
——————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也就安心了一些,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候,云倾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八点半。
她起了床,换好衣服,又拖出行李箱,将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放了进去。
既然都要和陆文斌离婚了,她再留在这里,只会受到他们的欺辱,她干脆搬出去,去酒店住两天,等离婚手续办下来了,再回云家。
——云倾这样打算着。
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门,却看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坐在楼下了。
杨柳依然窝在陆文斌的怀里,她的父亲云炳华和母亲苏湘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脸上带笑的与高翠兰说着话。
那些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那里,是那么的和谐、愉快。
仿佛他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她——云倾,只是个被遗弃、被唾弃的可怜虫!
云倾的鼻尖一酸,落出一滴泪来,忙抬起手背,擦去了。
她的眼里一片冰冷,落在心里的那个决定却更坚定了。
“云倾,东西都收拾好了?那就赶紧的去和文斌把离婚办了,和我回家!”
见云倾下楼,云炳华开口就说,语气就像是在给她下达命令般。
说完,却又加了一句:“丢人现眼的东西!”
分明,他刚刚还笑着和陆文斌等人说过话,转过头来看向云倾,眼里只有嫌恶与冷漠。
而苏湘的语气,与云炳华的,如出一辙。
“云倾,既然柳儿怀了文斌的孩子,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你和文斌离婚,将位置让给柳儿!”
“竟敢觊觎陆家的财产,云家是养不起你这么一个闲人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儿?”
云卿的身体无比避免的颤抖了几下,那是对自己亲生父母的失望。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心里的酸苦强压下去。
“爸、妈,这就是你们得知杨柳勾搭我的丈夫后的态度吗?”
她的心里淌着血,脸上却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愤:“这就是,你们见到被陆家人打的遍体鳞伤的我——你们的亲生女儿后,做出的最后的决定吗?”
云炳华与苏湘同时愣了一些,又不可思议般的望向云倾。
这才注意到云倾刚刚肿起的脸颊以及眼角那显而易见的淤青。
苏湘的心忽然就抖了一下,腾起些烦躁的感觉。
“云倾,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儿是你妹妹!”
“对!妈说的没错,她是我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但她的生母二十年前救过您的命,所以她就成了我的妹妹,我从小到大,事事都必须要让着的妹妹。
所以,十岁那年,她毁了爷爷去世前送给我的唯一礼物,我打了她一巴掌,你们就罚我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从此,我的膝盖落下寒疾!终生寒疾!
所以,十三岁那年,她自己爬高坠下来,你们就要怪我没保护好她,让我给她输了足足800cc的血,差点要了我的命!
所以,十四岁那年,我考上了市一中,而她没有考上,你们怕她伤心,就将我送进了距离家长达两个小时的十四中,每天,让我走路去上学!
所以,十六岁那年,当奶奶将公司的股份转给了我百分之二十,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来警告我,等她结婚的时候必须将这百分之二十还给她,云家的东西,我没有份!
所以,十八岁那年,我获得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你们就烧了我的邀请通知,并告诉校方,我乖张顽劣,成绩作假。
所以,二十岁那年……爸、妈,这么多年,你们要我让杨柳的事,多的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所以,现在,轮到我连婚姻和男人也要让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