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这个新来的领导有些不满,但是水骏还是在敲他办公室的门之前先去洗手间检查了一下自己是否足够得体,心里模拟好一套说辞。
他刚敲了一下门,从里面出来的一位文职女同事帮他开了门,腋下夹着空的托盘,看来刚刚给里面的大神送过喝的。
对方估计也只是顺便开门,没想到外面有人,低头就往外走,额头正正好好的跟水骏厚实的胸口来了个亲密接触。
“水,水队……”在看清楚自己一个不小心揩油的对象以后,生理反应先脸红了,“对不起啊……”
水骏向后退了半步,善解人意的给对方留出一条宽敞的路,“没撞疼你吧?”
“没有。”说着迈着淑女步从水骏身边走了过去,这个姑娘估计能有一天的好心情,水骏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不过要按这么论的话,这家伙的功德确实够造福几代子孙了。
他还没来得及重新补上刚刚退后的脚步,自己的肩膀就被两只用力的手往前一拉,完全是被暴力拖进房间的,对方动作太快了,水骏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听见身后传来被重重摔上的声音,于此同时自己被按进了一张软皮的椅子,他感觉到自己屁股砸进去的那一瞬间身下椅子因为陡然的压力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脑袋重重的撞到椅背,短暂的出现耳鸣了。
出于警务人员的自身综合素质,他已经在这电光火石的两秒之前思考了一下,这是在警局局长办公室,应该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但是对方在攻击他,他找回一点肢体控制权,一个用力扭动了左边的肩膀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借力把对方往前一拉。
对方好像故意的,完全卸了力道由着他拽,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来了个唇齿相依,不过这才刚开始。
然后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体格的身影压了下来,自己被遏制在椅子上完全处于劣势。
上一次体会这种恨不得把他撕了的感觉,还是在大学的时候。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个可以反抗的机会,那就是给进攻者狠狠的咬一口,他相信自己的咬合力。
侵略者似乎猜到了他的计划,在他实施之前安全撤离了。
水骏终于看清眼前这个一手压在他肩膀,一手扶着他腰,还有一条腿斜曲起来钳住他下半身,居高临下盯着他的男人。
在他看来还不如让他遇到恐怖分子,脑子里九道天雷劈下来,牙疼,头疼,肝疼,哪都疼。
气急败坏的大骂,“你他妈怎么在这里?”英明神武的绅士队长偶像包袱碎一地。
局长办公室外面路过的同事们被这动静惊的手一抖撒了一地的资料,这声音是水队?不是不是?水队肯定不会这么说话?是局长?不是不是?是……是……错觉,没错,就是错觉……
肉食动物的眼睛在水骏鼻子以下快速扫视了几圈,最后停在自己的罪证之上,水骏略肿的嘴唇,他挑衅般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暗暗又加重了力道阻止水骏的挣扎,俯下身子在水骏耳边得意的说:“有没有觉得我有进步?”
水骏发现自己被压制的地方应该是局长的座位,然后桌上摆在名牌,在看看眼前这个奸计得逞的家伙,又多了一道天雷,他试探的问了一个他已经知道正确答案的问题,“你是新局长?”
对方流氓耍够了从他身上起来,站直了身子,切换了一张正襟危坐的脸,整理好自己的领带和衣服,大方的把局长主座留给他,自己坐到对面客座去了。
水骏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两条手已经自由了,怎么不抽死他啊,又被这衣冠禽兽给唬住了。
九年前跟他道别的时候,他觉得两个人永远不会再有机会重逢。谁曾想,不光重逢了,还又被压了一头,说好的功德深厚呢,怎么招来这么个玩意。
虽然说这个衣冠禽兽确实非常赏心悦目,显然,水骏完全没有心情来好生欣赏一番。他捡回一点包袱,再他准备第二次破口大骂的时候,把脏话的音频调成了耳语。
“我去你大爷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当初不是说好了做驻外军官培养的吗?几乎没机会回国?”
“哎,我太想你了,处心积虑来再续前缘的,你不是应该感动一下吗?”他似乎非常乐意激怒水骏,给了垂死挣扎的偶像包袱最后一击,“这些年在别人身上都找不到你的感觉,看来我真的是对你食髓知味。”
水骏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眼看就要去撕扯对方了,敲门声响起了。上官虞又施展自己移形换位大法,与水骏换了座位,在对方进来的时候俨然就是一副青年才俊,警队骨干的模样。
对于这样的功力,水骏的内心又嫌弃又佩服。还好他是背对着来者的,因为他现在怒不可遏的表情全然忘了收敛,对方只是过来多送了一杯咖啡就离开了,被眼前美色迷惑也没察觉到这会空间要炸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这里吧?你到底是怎么会当了我的局长?”水骏恢复理智,知道那句处心积虑故意气他的,上官虞与自己关系匪浅,当初他的去向是定死的。
说起这两人的关系着实有点刺激,当初水骏刚二十岁,大学进的警校,那是第二学年快结束的时候。
那一年他爸追随他妈去投胎了,他处于一种从家庭美满过度到孤家寡人的忧伤情绪里面。
这个优秀的孩子只敢在没有人的时候脆弱一下,哭一哭,人前不失态不示弱是基本。
老师同学们巴不得化身天使围绕在他身边,他其实很厌烦的,这样的好意让他恶心。明明烦透了,却依旧要接纳,他习惯这样病态的为难自己。
那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来了个插班身,时光阳光灿烂干净的少年,一说话都是如沐春风,很快吸引了大批的关注,水骏正好借此拜托了天使环绕的环境。
那个男孩就是上官虞,当时他不叫这个名字那个时候他还跟他妈姓,他父母离婚了,他出国以后,他爸妈上演了一场旧情难忘,他直接被告知连名带姓改了户籍,冠我之姓以你之名,这是他那个情圣老爹为了表达自己热爱的情话,显然,这是他妈在吃回头草的理由之一。
所以,水骏听到新局长的名字时,根本没想到是他。而他,也是昨天听曲寒说的,才知道水骏是这里刑侦大队的队长。
其实上官虞在军队待的没啥意思了,又不是天天有仗要打的,自己也就去国外战区当了几个月维和部队,还是争取来的,本来以为炮火硝烟得多刺激啊,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战友情再演几出,谁曾想连个炸弹都没扔成,就被调回了。上头爱惜人才,估计怕这位人才真的成了烈士。
别看上官虞这几幅面孔来回切换的混账样,他各项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水骏一直是学校第一,在他插班的短短一个月里就直接把他给压到下头了,成绩也是,人也是……
和平年代,大家有个啥矛盾坐下来喝顿大酒就解决了。
天天演习操练他也烦,规矩又多,他完全没有机会施展才华——吃喝玩乐。
他充分的利用了自己交际花模式把自己从军队安排调遣到了警队。
他在重要部门见习一段时间,警队也意识到了这是个何等优秀的小伙子啊,正好,A市缺个局长,那就他了!
话说起来,他完全没有看过给他准备的A是警务人员履历表,他把看资料的时间全用在了研究玩乐项目上。至于以后的同事们,等自己到任的以后当面认识嘛。
正好曲寒也到A市开餐厅,他顺便表现得像一个心疼弟弟一个人在城市打工的贤兄,顺便得了家里长辈好大的脸面。
真是好哥哥……
那个蹬鼻子上脸的流氓老兄就是长辈圈传闻的好哥哥。
这家伙肯定有好几个人格,而且这些个人格相互合作,针对性出现。
警校的同学们听说这个新来的插班生只是在这边过渡一下,一个月以后会直接去国外军校上学,要重点培养的对象,简直就是偶像剧男主的套路啊!不免引起一阵羡艳的骚动。
这位男主大方的包下了学校旁边一家还不错的饭馆,请全班同学吃饭。教职员工过后再单独请一顿,瞧,这家伙贴心的知道有老师在同学们肯定放不开,于是分开安排。
就是那天晚上水骏栽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玩国王游戏的,反正这种抽签游戏全凭运气,那天水骏估计点背得到极致,整个银河系水逆的程度。
为了团结友好的优秀班长的形象,哦,没错,水骏是班长。他肯定是不会缺席这样的集体活动的,当时的上官虞就坐在他身边,这种看上前人畜无害的阳光小鲜肉,他倒也不反感,比那些满脸青春痘冒着油光画着血盆大口的同学们更让他觉得舒服,欣然接受。
事后想起来,这个王八蛋就连座位都有可能是刻意为之的!
总之某局游戏他输了,他实在不愿意执行跟某某人接吻一类的惩罚,第二选择是喝下一杯调酒门外汉的特调,把他们所有能看到的饮料,含酒精的含气的功能性的全兑到了一个啤酒大扎杯里。
看那复合液体的颜色就非常不祥,但是水骏还是配合的喝了下去,那滋味他现在想起来都能肠胃应激。
这种混账配发不光导致了酒精上头,还在很大程度上发挥了一部分迷药的效果。
反正他记得大家散场的时候,身边那个男人主动搀扶住了他,送他回家,他好像含含糊糊把地址报了出来,扶住他的男人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他认为冥冥之中该隐现世了,还贴心把熟透的小苹果切成了小块,摆在可爱的水晶碗里放上金叉子,水骏向来喜欢这种金玉其外的玩意。
两一相遇必有一零,这是真理,更何况自己已经四肢瘫软几乎到了随你摆布的地步……
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