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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光芒

在那条写着自己名字的横幅下,易宁几分钟后才恢复了意识,这件事对他来说既兴奋又害怕。朝思暮想的愿望似乎一下就成了真,这本来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怕梦醒后一切变得截然相反而难以接受。如果是其他的人,早就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可能易宁不能,因为他就被梦欺骗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一天对他来说是多么新鲜,是多么的色彩缤纷啊,毕竟他渴望这一刻已经太久了。“易宁,你没有天分的,以后就干脆出去打工。”“你瞧瞧我们几个成绩,看来读书这条路对我们来说是没望了!”“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题,上课又开小差了吧,难道我没有讲过吗?!”“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本来是很聪明的,只是没有开窍……”

那些曾经他的长辈、老师、同学、朋友所说过的话,此时回荡在耳边,一切都恍如隔世一般。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也有点不由自主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体无法动弹,而且嘴半张着合不拢,而喉头发干。要不是闻到空气里那阵熟悉的香气,易宁恐怕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那是在这夏季普通不过的栀子花香,女同学们最喜欢将它们别在头发上作为装饰。

“易宁!真的是你!”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易宁从声音里分辨出一定是她的同桌马尚兰,那个方才微胖的女孩,头发系成短短的燕尾,正如他想象的一样那头上真戴着一朵雪白的栀子花。进进出出的同学没有认识易宁的,当易宁看到那横幅而立在原地的时候,同学们并不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甚至有人暗地里想他一定是一个疯子。刚刚走过的那些同学已经从大门口消失,不过这时候通过大门口的那些同学听到易宁的名字,便不由自主地向易宁看了看,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高兴的、羡慕的、不屑的、嫉妒的、漠不关心的……

缓缓靠过来的马尚兰,易宁觉得自己的眼睛变得和电影里的镜头一样,马尚兰那张脸是越来越大。虽然马尚兰那张脸很大,但并不难看。只是她脸上那怪异的笑容,让易宁觉得不安,似乎有某种无形的东西逐渐拉开了他们的距离。马尚兰推了一下他说:“你发什么呆,难道不认识你的好同桌了么?”其实易宁很想说话,哪知道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使劲了力气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真的是太厉害了!”马尚兰指着那写着他名字的三个大字大声说:“你瞧瞧上面你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大,特别的耀眼?”易宁抬起头阳光正好照射在那几个金色大字上发出刺眼的光芒,易宁吃力地点了点头。马尚兰带着兴奋地对易宁说:“你别愣在这儿了,班主任还在那边等着你呢!”看到易宁没有动静,便凑了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说:“瞧你的模样,一定是高兴过了头,快点走吧!”

对于马尚兰来说,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热情,就是想要沾站易宁的光,而且她也为自己想到了吹嘘的理由:“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和全市中考第一的是同桌!”正当马尚兰想入非非的时候,易宁突然从校门口向里面走了进去,马尚兰跟着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好笑地对自己说:“我跟着去干什么呢?”她今天到学校要做的事情已做完,不过她还真有点想看看郑锋宇见到易宁后的表情。

“恭喜你了!”“恭喜恭喜!”“你的运气不错嘛!”“我就知道你能行!”“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顿犒劳自己。”这是学校的老师们见到易宁后说的话,虽然今天到学校的老师不是很多,可是要不是因为易宁这惊人的成绩恐怕他们也不会来。大家都一致认为易宁现在有了许多选择,什么三台中学、绵阳三中都是小菜一碟,不过让易宁感到开心的是这些平时里不苟言笑的老师们的脸上那由衷的笑容。

当易宁被众人们吹捧的天花乱坠,觉得有些难以应对他们热情的时候,易宁在昔日的教室里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拖鞋、中裤那一身不拘一格的穿衣搭配,似乎成为了王楠的一种标志,易宁趁空走了过去叫了王楠。直到这个时候易宁才突然发觉自己可以开口说话,虽然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沙哑,总比刚刚那种吐不出一个字的闷葫芦强。

“你这个家伙真的太让人意想不到了,不过真的恭喜你。”王楠伸出手来,和易宁友好地握了握手,就像是他们来到这间教室复读的时候那样。易宁知道他的心有不甘,不过却迫切地问他说:“你考的怎么样?”王楠含着笑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笑容总是那么随意让人觉得不舒服,只听他叹了口气说:“算不得好,不过我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了。”

“说起来好笑的是,我只知道自己的成绩,你们考的怎么样就一概不知了。”易宁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接着便听王楠说:“可能你是兴奋过了头,你难道没有发现进了校门口那贴公告的地方?”易宁点点头说:“这么说起来,学校所有的成绩都公布在那里了?”王楠点点头说:“要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恐怕我们的成绩早就公布出来了,他们难道没有提前通知你吗?”

“我家并没有电话,留的也是我邻居的电话,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过我这几天有电话。”易宁有点困惑,因为他突然觉得王楠的话有几分道理,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他呢?至少那样的话,也好让他有心里准备,也不至于今天看到自己的成绩时候会有如此不堪的表现。王楠在附近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因为他实在是站的久了,觉得有点脚酸,接着他看了看窗外被树叶挡住投在窗户上的碎阳无比感慨地说:“今年我们学校的确是大丰收,创造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奇迹,你绝对猜想不到这次全校第二名是谁。”

“除了你和班长,还能有谁呢?”

“所以才这样意想不到,这个名字几乎在学校前十的排名里没有出现过。”说到这儿王楠皱起了眉头,似乎要用尽全力地想某件事,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才放开来叹了口气说:“我记起来了,就是今年开学的第一次测验里得了全校第二,那个三班的女同学——戴寸丝!”

“戴寸丝?”易宁好奇地念着这个名字,彷佛有些印象似的。

在炎热的夏季中,北京最近举办了一场名叫“飞翔艺术大赛”的比赛,在全国的本地赛事中规模算是比较大的。大赛开始的时间是7月1日,预定结束的时间是7月15日,至少持续半个月。而参赛者来自天南地北,对象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本地的参赛者居多。

“大家好,我是来自湖北武汉的何兰鑫,今年12岁,这次带来的是一首《明天会更好》,希望大家喜欢。”小姑娘说完后还有礼貌的面朝评委和观众鞠了一躬,随着音乐声响起,小姑娘的小嘴一动,“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音乐舒缓,声音虽然稚嫩却错落有致,观众不禁纷纷鼓掌,小姑娘开始转着身子,做着简单的舞蹈动作。

歌声十分稚嫩,舞蹈也显得十分业余,但是大家却觉得她十分可爱。不过小姑娘很快就有些气喘吁吁了,主持人带着他的妈妈一起上了台,靠着妈妈,主持人就微笑着问:“我想问何兰鑫小朋友,你刚刚上台的时候,心里紧张吗?”何兰鑫点点头说:“是有点点紧张。”接着主持人又问了妈妈几句,接着就是听评委们的声音。

“虽然这姑娘唱的还行,模仿的也还有几分味道,但是我们评委老师一致认为她无法通过!”说着,那台前的一名中年女评委带着抱歉对何兰鑫与她妈妈说:“人生就是要尝试,虽然这次没有通过比赛,不过能够站在台上,这就是一种胜利。”小姑娘悄然落下了泪,在妈妈的带领中下了台。

“接下来有请我们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歌手,赵玥上场!”激动人心的舞台音乐声中,主持人兴奋地喊出了这个让人期待已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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