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千玫越听越不对劲,父亲要娶新妻?她已经死6年了?为什么榭竹笙说5年?还有,心魇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难道说……她回趟阴间再出来这点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初千玫还不敢相信,这可关乎到自己的小命,鬼知道她能活多久!
两人用完晚饭,为了省钱,只订了一间房,付若遇早早的就睡下了,初千玫坐在窗户边上望着残月,努力回想以前的记忆。
可能是今天做的“好事”起了作用,她模模糊糊记起来一点……
6年前,大河村。
这里爆发了一场十分严重的瘟疫,尸横遍野,村民叫苦不迭。
这场瘟疫可怕至极,可怕到阆风宗和定天门暂时放下恩怨,首次联手救灾。夏伦坤命人取了万斤药材送来,并且吩咐门下弟子,救灾所需药材尽管再取,意思是可以听初时安的话了他说取什么药就取什么药。
初千玫是这场与死神的战役的致胜关键。她没日没夜的研究药物,查阅典籍,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配出最佳用药比例。
那时候,世人皆称赞初千玫的医术冠绝天下,给她冠以神医之称,可是不久之后,她被心魇控制,血洗大河村,一夜之间风云巨变,身死之后,盖棺定论,只落下了个女魔头的名号。
想到这里,初千玫自嘲的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可惜今天的“好事”做得有点不尽人意,再多的事情也想不起来了。初千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忙活一天也是身心俱疲,思绪有点混乱,还是先睡一觉,反正现在想破脑瓜也想不出什么来。
翌日,初千玫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而且是被付若遇喊醒的。
她们落脚的客栈有两层,楼上用于住宿喝茶,楼下吃饭聊八卦,吃饱的初千玫就在楼上喝着茶听着楼下说书的讲故事。
只不过讲的是和她有关的故事,而且貌似还是连载故事……
说书人清清嗓子,绘声绘色道:“话接上回,女魔头初千玫救下了医仙赵明霁,且对他芳心暗许,可惜赵明霁已经心有所属,初千玫那叫一个穷追不舍啊,死缠烂打把人招到了阆风巅。”
初千玫眉头一皱,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老娘怎么会是这种人?但是呢,她有点心虚,因为她也保不准自己是怎样的人。
应是说到高潮,只见说书人激动一声拍案,道:“你们知道赵明霁心仪之人是谁吗?!你们绝对想不到,是那宫家少主宫槐陌,听闻宫槐陌有断袖之癖,赵明霁曾是宫府多年门客,不知是不是豢养的帐中美男……”
初千玫磕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啪!
说书人突然被拍倒在地,一名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站上了桌台,将说书人狠狠踩在脚下。
她呵斥道:“市井小人,胡说八道!”
说书人捂着肿成猪头的那边脸,连声求饶:“我胡说八道,是我胡说八道,姑奶奶饶了我吧!”
黄衣女子还不解气,拔出佩剑,怒道:“姑奶奶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不敢再嚼舌根!”
围观群众闻言慌忙逃离现场,说书人吓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奶奶,神仙娘娘!我不敢了不敢了您饶了我这次吧!”
黄衣女子不听,挥剑砍下。
铛!
细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黄衣女子的剑被打偏,她抬头怒视楼上的初千玫。初千玫不徐不疾的磕了一个瓜子,眉梢一挑,也看着黄衣女子。
居然是用瓜子打偏了她的剑!
瓜子击剑,跟初千玫最擅长的射箭一样,讲究的是快狠准,而且初大小姐射箭,向来都是箭无虚发。
初千玫吐了个瓜子壳,朝楼下喊道:“放——了——他——吧!”
黄衣女子这才松脚,还连踹了几脚说书人出气,说书人落荒而逃,连句谢谢饶命都没敢说。
黄衣女子皱着眉道:“喂,你谁啊?”
初千玫道:“初……初来乍到,请多关照,我叫张奈。”
黄衣女子嗤之以鼻,道:“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初千玫道:“我就是张奈,张奈就是我,你要问我是何人,我只能说我是你的眼前人,你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
说完,初千玫得意地看着黄衣女子。
黄衣女子眼中怒气又现,道:“你耍我?”
“岂敢。”初千玫飞身下楼,对黄衣女子一礼,非常做作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黄衣女子瞥了她一眼,愤愤道:“无礼之徒!”
一想到说书人刚刚讲的故事,初千玫就心中窃笑,她道:“不知姑娘是喜欢赵明霁还是那传闻有断、袖、之癖的宫槐陌呢?”她故意强调“断袖之癖”这四个字。
黄衣女子又瞥她了她一眼,道:“哼!关你屁事!”
看到她这反应初千玫心中已有了答案,她丝毫不介意别人说宫槐陌有断袖之癖,无疑是喜欢赵明霁了。
想再多套点话,初千玫问道:“那你可认识初千玫?”
黄衣女子很干脆道:“初千玫?不熟。”
初千玫道:“那就是认识咯?”
黄衣女子不耐烦道:“不认识不认识,你问她做什么?”
初千玫眼中失望的眼神一闪,面上仍旧笑嘻嘻道:“嘻嘻,好奇。”
黄衣女子走上楼,边走边说道:“有什么可好奇的,一个心地不坏但遗臭万年的人罢了。”
听她这话,肯定是知道什么,初千玫追上去,看她进了房,默默记下房间号。
客栈掌柜看着人都走了,茶也凉了,心中暗暗叫苦,奈何有苦说不出,那公孙瑶脾气暴躁,只赶走了人没砸场子就是万幸了。
初千玫回房没见付若遇,上街去找她也没找到,最后去了城外她父亲的坟地,果然看到她在那里。
小家伙红着眼睛看着初千玫,扑进初千玫怀里,初千玫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任她释放心中委屈。
此时太阳已斜挂西边,两人一同回客栈,在路上扶了摔倒的老奶奶,给哭闹的小娃子买了颗糖,给路边的乞丐几个铜板。虽说都是些小事情,但也算是没办砸的好事,初千玫回到客栈后又开始坐在窗边望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