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意外了,李老伯被捆绑着双手双脚,嘴里塞着一块布,斜靠在一堆干草上。他看见亭溪,也是吃了一惊,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
那是两块不到一米高的大石头,一下子也搬不开。安亭溪手杵石头轻轻一跃跳进去,一把拔掉塞在李老伯嘴上的布。李老伯深吸一口气,有些大舌头地说了句:“亭溪怎么是你?”亭溪没办法立刻回答李老伯的发问,她也没把活页本和笔拿出来通过书写和李老伯交流,认为先把绳子解开才最要紧。可这绳子像是吉祥的缰绳一样又粗又硬,系的都是死扣,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开。李老伯见状,伸了伸脖子,对亭溪道:“我脚边有把镰刀。”亭溪回头一看,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搁在李老伯的脚刚好够不到的地方。亭溪抓起镰刀,想先把李老伯脚上的绳子割开。可镰刀的刀刃是向内的,自己以前从没使过这玩意儿,用起来非常不顺手,加之它又锈又钝,忙活了半天,只是让绳子稍微起了点毛边。
这可怎么办?她想起綦友嘉身上佩着的那柄短剑来,便拍了拍李老伯的手,又对着他点了点头——希望李老伯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站起来飞身跃过石头,朝最前面的那间屋子跑去。
掀开布帘,看见綦友嘉正躺在草堆上伸懒腰,急忙过去将他一把拉了起来。綦友嘉笑道:“亭溪,早啊。我正在奇怪自己有那么累吗?一倒头就睡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见安亭溪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只管拉着自己往屋后走,便问道:“亭溪,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吉祥?”提到吉祥,倒比她还着急起来,抢先一步伸手掀开了门上的那块肮脏的布帘子。
吉祥听见了綦友嘉的声音,打着响鼻从马厩里把头探进“厨房”来,却被缰绳牵住了,没再往前。綦友嘉正要朝它去,被安亭溪一把拉住跨过墙上的豁口。然后,她放开了好像还没完全睡醒的綦友嘉,跑到石头旁又一跃跳了进去,回头对綦友嘉招手,让他也到这里来。
綦友嘉疑惑地走到近前,刚要张嘴,就听李老伯诧异地叫道:“綦二公子?”
听见有人这么叫着自己,綦友嘉走上前面定睛一看,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对着李贵一拱手,道:“贵叔,怎么是你?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安亭溪不耐烦地又朝他挥了挥手,话什么时候不可以说,救人要紧啊,他这是磨叽些什么?待綦友嘉走近了,亭溪便伸手拉了拉他佩在腰间的短剑。綦友嘉会意,对亭溪道:“让我来吧。”便也从石头上面跨进来,这里面空间狭小,亭溪急忙闪身让到一边,看着綦友嘉小心翼翼的抽出短剑,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亭溪觉得短剑出鞘的时候带着一道寒光。綦友嘉拿剑对着李贵身上各处的绳结轻轻挑拨几下,刚才亭溪用手根本掰扯不动的绳子竟然悄无声息就断成了几截。
李贵并没有马上起身,嘴里说着:“李贵请綦二公子安。”一边慢慢活动着自己的手和脚,一边对綦友嘉和安亭溪道:“唉,老了,容我缓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