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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矛盾

妈妈跟胡叔叔分手了,其实胡叔叔人挺好,就是他净身出户还要给自己儿子每月生活费,按揭的房子每个月还有房贷。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再嫁的初衷就是为了给一双儿女一个好点的家庭条件,可是却倒要补贴胡叔叔,妈妈再也受不了了,经常跟他吵架。最后带走我们的所有东西,回了老家,再去以前爸爸买的清水房里装修。

我得空了跑去看装修进展并帮忙。发现多了一个男的在屋子里面“指手画脚”。我很不喜欢这个男的,油嘴滑舌那种人。

妈妈一个人不容易,我不反对她再找对象,也不能强迫她为爸爸守寡一辈子吧。可是这个男的,是个有妇之夫,他家里还有妻子和三个孩子,还有已经出嫁的大女儿。作为儿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来告诉自己的妈妈这样是不对的。她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应该懂得最基本的道理,可她也不跟我交流,只会告诉我妹,说这个男的对她多么多么好,会逗她开心,然后让我妹传达给我。我妹妹是没有是非观念的,她觉得只要妈妈开兴就好,谁对她妈妈好,她就对谁好。

妈妈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各个都是不赞成的,可是妈妈认定了,任凭别人怎么劝她,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我感觉妈妈跟着这个油嘴滑舌的向叔叔,变坏了,也学会了随口撒谎。本来以前胡叔叔,就是我爸老家人的亲戚,现在我妈妈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过年我都没脸回老家去给爸爸烧纸,生怕别人问我关于我妈的事。

后来朱妍来我们装修好的家,看到不一样的一个叔叔,她感到诧异,当面却也没说话。背地里,我妈给她解释说这个叔叔多好多好之类的,才跟他在一起。朱妍心直口快:“这是丧尽天良破坏别人家庭的行为。”我妈告诉她:“我也是这样跟你们向叔叔说的,他说他不在乎。”朱妍问这个向叔叔啥时候离婚。妈妈说他不离婚。

朱妍就很不想呆在我家里了,把我拉出去,告诉我:“现在还有脸回你爸爸的老家和你外公外婆家吗?哪个人不谈论几句是非?何况这男的,根本不打算离婚,对你妈好,还住你家,一年到头跟你妈在一起,挣的钱还是给他自己妻儿用,过年回他自己家,这是什么意思?你妈是多了个平时陪伴她的人,可她得到了什么?小三的名分?”

为人子,我想得更多。可是妈妈像中毒一样,陷在里面不能自拔,不图钱也不图名分,就是要跟这男人在一起,就是图这个男人知冷知热逗她笑,哪怕这个男人过年还是回去陪自己的妻儿,哪怕我妈得不到一分钱。她就像中年还遇到了火热的爱情,奋不顾身。哪怕她还是时常念我爸爸的好,可我已经不屑于听到她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爸要是知道她的这些行为,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怒吼杀人。

我妹妹初中毕业成绩太差,去读了职高,她自己觉得太没意思就退学了,跑出来在商场找了个甜品店的工作,本想她多读点书,可她实在读不进去,我也没办法。妈妈沉浸在爱情里,跟着那个向叔叔,天南海北地去打工(闲逛),无瑕顾及我们兄妹的近况。

我建了一个群,里面就我和我妹,还有朱妍。我们三个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是在这个向叔叔出现以前。

因为妈妈跑出去打工,那个向叔叔看不上我妈打的工,就带着她从外省跑回来,到处旅游,我们周末休息了,甚至让我们带他们出去玩。本来带妈妈出去玩,我们都没话说,可是带着那个向叔叔,算什么事。朱妍就在群里吐槽,觉得我妈妈这样四五十岁就开始“不务正业”,儿女压力那么大,她却在图眼前的享受,以后老了怎么办?

我妹妹听了这话,十分不满,跳出来怒骂:“我妈辛苦了半辈子,难道镇上那个房子以后不是你们的吗?难道还是我的?辛苦半辈子,我妈该耍了,你凭什么要求我妈再给你们挣钱?”

镇上那个房子是爸爸签的合同,小产权房,没有房产证,以后要是分割或者卖,都是极其麻烦的,根本不值钱,以后就算想办法办房产证也好,变成钱也好,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更不是朱妍的,只是有了一个区别于老家土房子的居所。朱妍都知道的。她听了我妹妹说的话,瞬间就对我爆发了,觉得这个小姑子真是恶心到她了。什么辛苦半辈子房子是她的了,那房子关她朱妍什么事?妈妈辛苦半辈子又是朱妍的错吗?

第二天我妹就带着妈妈和那个叔叔出去旅游了,朱妍删了我妹妹,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我工作本已经身心俱疲,我知道我妈不对,但我要求不了她。妹妹也大了,我让她说话不要跟朱妍对着干,可她也根本不在乎朱妍的想法,只觉得作为女儿就是要让妈妈高兴,既然哥哥做不到,她就要更孝顺。从此,朱妍和我妹妹两厢不往来,也和我妈妈拉开距离。她本来已经万念俱灰一样,不想再跟我在一起在这个破碎的不成家的家腹背受气。我只能告诉她,以后努力给她一个家(虽然这个过程可能真的很漫长很辛苦,毕竟是靠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背后还有妈妈和妹妹两个不定时炸弹,她们能不给我添麻烦我真的就心满意足了),我们单独出去,减少跟妈妈和妹妹的相处。

如果朱妍的境遇好一点,我想她也不会再跟我了,只是我们两个,家境都不好,她又不想让自己的爸爸担心。她对我还是狠不下心,只是再好的感情,也熬不过家庭成员的心理摧残。我也很没用,不能做一个威严的男人,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妹妹和妈妈,我都无可奈何。特别是妹妹十七岁就跟人未婚先孕,妈妈觉得男方离我们镇上的家很近,居然没有任何不满意,甚至一句谴责的装样子的话都不说。妹妹也只是跟妈妈说的,也拒绝跟我有任何交流,我们俩的兄妹关系,再也回不去了,她也沉浸在与男朋友的爱情里,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我却不想做那个孩子的舅舅。我只想逃离这个家庭,我不想回爸爸的老家,也不想去妈妈的娘家,哪怕那里有敬爱的长辈,我只想像风一样逃离这些是是非非和蜚语流言,走得越远越好。

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一个朱妍,是我的依靠了,如果没有她,我会像一个孤儿,形单影只地在这个世上游离,我没有灵魂,没有欲望,也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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