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宽宏大度,微臣替孙女谢过不怪之恩。不是老臣开明,而是我薛家这一代子息薄弱,只她一人天赋还过得去。老臣也只能指望她传承我薛家百年医术。”
“薛家医术闻名遐迩,有传人就好!夜已深,不如你祖孙二人今晚就留在我公主府?”
“多谢公主好意,老臣还有些药材未带,明日要为府上的家令换药之用。”
“依薛老之见,彭家令的腿需要多久可痊愈?”
“伤筋动骨一百天,彭家令虽然伤的重,但是用些上好的药材也能在三个月左右痊愈!”
“哦?可惜,公主府最近不断有人受伤,好药材都用完了!不过本宫信的过薛老医术,就算没有好药材,彭家令的伤也能完好如初,对吧?”
“这,这是当然,老臣一定尽力而为。”
“那今晚二位不妨就在公主府暂歇吧!”
“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上官云默让人带他们下去安置,单独为他们祖孙二人收拾了一间宫殿。
“祖父,你说这长公主是什么意思?软禁咱们?”薛小姐打发了下人,麻利的为薛太医斟茶。
薛太医摇摇头,摸着胡须沉吟,“应该不是。公主府的药材,哪里那么容易用的完。每年进贡的药材,除了宫里,就是进了长公主府,然后才轮到其他人。公主如今长大了,大约是和国舅府离心了。不想让他的人,伤好的快些。你今晚也太不知分寸了,怎么能如此失礼。公主若是怪罪,连老夫也保不住你!”
“祖父以为你孙女我那么傻吗,我是看准她不想传言中的那么喜怒无常,才出言试探一下!果然……”薛小姐灵动的眨着眼睛,得意的道。
薛太医皱眉,严厉的教训她,“你才多大?第一次见面就能看透人心?不知天高地厚!”
“祖父不也觉得,公主不想传说中的那么不堪,所以才带我来这里的么?”
“老夫是带你来,是想让你多看多听,不是要你多说的!医者本就处在是非中心,你看今天这事,公主摆明了不想为彭家令用好药,却不言明,只是暗示与我。彭家令明知我是皇上的人,他能完全放心么?找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祖父的担心,嘉妍都明白。您一生衷心与皇上,谨小慎微,才能安享晚年。嘉妍身为薛家传人,年纪尚幼,又是女子。您不想我将来带领薛家流落江湖,所以才早做打算,为我们薛家找一位靠山。对不对?”
薛老太医眼中闪过欣慰,又有些遗憾,“你堂哥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也能挑起薛家的大梁了。不错,这位公主若只是聪慧明理,老夫绝不会带你来。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能招揽将族钟离家的后人!想必你也知道,传言钟离家的人,轻易不会择主而侍。一旦选择,必是人中之龙。又有凌霜宗这样的江湖世家,以及黎徵十四年的探花郎和二甲进士,为其鞍前马后。聚拢着这样一些青年才俊在身边,说她没有图谋,还真无人相信。故此,先带你来混个脸熟,她值不值得我薛家传人也追随左右,还有待考量。不过老夫有预感,让我们做决定的这一日也不远了。你要记住,在这期间,多加表现,却不可过于锋芒毕露。”薛老太医谆谆告诫。
“嘉妍谨记祖父教诲!”薛小姐恭敬的应到。
“好了,此事以后再说!夜深了,快去休息吧!”薛老太医脸上已显疲惫。
第二日,上官云默起的有些晚。陪着薛老太医挨个看了养伤中的容蔺,侍棋以及彭家令,已经巳时初了。于是她决定先将练剑的事放一放,看看这几日收集的信息,以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嫏嬛殿的书房里,上官云默和凌伽棣花了一个多小时,整理完收集的信息,才发现能用的并不多。
“关于国舅府的事,看来我们还是在外围打转。我也派了一人去,至今也只是收集到一些后宅阴私。就算拿来利用,也无法伤筋动骨,反而会打草惊蛇。”上官云默深思道。
“谁说不是呢,这国舅府围的跟铁通似的。我凌霜宗多是江湖中人,对于朝臣们,也就安排了那么两三个线人,留意大体动向的即可。如今靠他们几个收集信息,怕是不够看了。”凌伽棣有些无奈,原本以为凌霜宗的情报网已经不错了。
“启禀公主,容小公主求见!”
上官云默挑眉,看向凌伽棣。用眼神询问,他来做什么?凌伽棣摇摇头,表示他也在疑惑。
“让他进来!”上官云默道。
“公主,您答应过小六,陪小六去逛街,这都几天了?你不会忘了吧?”容小六人未进门,声音已经传来。
“公主府近日不甚太平,你也知道。本宫诸事缠身,哪里有空去逛街!”上官云默无奈的看着闪身进来,行礼敷衍的容小六。
“自从我来到公主府,就没见过公主你闲过一天。每日都在刻苦练功,今日好不容易不练剑了,又有事处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承诺,陪我去逛街?”容小六不满的嗔怪。
上官云默的坐榻并不高,他两步上前,习惯性的靠在她腿边。
“公主府昨晚失窃了,等这件事顺利解决了,本宫一定兑现承诺!”上官云默伸手推了推他,他赖着丝毫不动。
“账册失窃是小事,公主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办吧?小六觉得你现在根本就是害怕出府!”容小六狡黠而得意的道。
上官云默满脸兴味的笑道:“你倒是说说,本宫还有什么更大的事情要办?又是为什么害怕出府?”
“因为你害怕被丢坏鸡蛋,扔烂菜叶!要办的大事当然是洗清自己的名声喽!”容小六趴在她腿上,一派天真自得的模样。
“哦?是吗?”上官云默不动声色的反问。“只要你肯陪我逛街,我帮你想个法子解决这件事,怎么样?”他挑起狭长的眼尾,盛满骄傲与自信。
“空头支票?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法子,让本宫斟酌斟酌,有没有用再说吧!”上官云默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这双眼睛艳丽的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