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她愣愣的样子,便道:“姑娘独自站在雨中失神,可是无处可去?”
莉丝点点头,这人声音极其好听,似有些醉人!
那人似乎会意了些什么,笑道:“鄙人不才,有一戏院,却可避雨,不知姑娘可愿跟我回去?”男子的桃花眼看得莉丝有些尴尬,莉丝点点头,跟着他走了!恰巧避过了追来的赫本和知道消息的御傲天!
梨园,是当今国内最红的戏院,而戏院的老板墨莲是梨园最红的角!可据说墨莲与御傲天却有短袖之嫌!
梨园
房内,莉丝换好了女徒送过来的旗袍,正好奇的看着房间里的装饰!墨莲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去,放在桌上道:“你淋了雨,喝碗姜汤暖暖吧!”莉丝转身看他,倒还惊艳到了他,很美!墨莲看着莉丝,莉丝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是不是不好看?”墨莲摇摇头,“比你刚才的那身西洋裙好看些!”
莉丝喝了口姜汤,便看着他!他有些不适的转转头,“姑娘,在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莉丝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却又有些……”“什么!”墨莲看着她,她倒有些不适了,摇头道:“没什么!这就是中国的姜汤,以前妈咪也做给我喝过,只不过味道不一样!”“你不是中国人?”墨莲看着她,却不惊讶!“嗯!我是中英混血!只不过,现在的我无家可归了!”莉丝看着墨莲,“In this case, I also feel that I have a relationship with the girl. If the girl does not dislike my pear garden, she will stay.”(既然这样,在下也觉得和姑娘有缘,若姑娘不嫌弃我梨园,便留下吧!)“Can you speak English?”(你会说英语?)莉丝惊讶的看着他!“一点点!倒是姑娘的汉语并不是很好!”
莉丝惭愧的看着他,当初也就和母后说说汉语,要不是这次来中国,哪有那么多说汉语的机会!墨莲看她出神,“考虑的怎么样?”
“嗯?”
“要留下吗?”
“嗯!”莉丝笑着看着墨莲,她知道自己出去是无处可去,回去必又会被凯伦关起来,还不如留下呢!墨莲被莉丝看得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那你可要帮忙做事的!只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莉丝应了一声,“夭悦我叫夭悦!”说罢,便将姜汤喝了个干净!
墨莲也退了出去,他让莉丝好好休息,明早在安排她做事!
……
那一夜,莉丝却睡得很不踏实,她知道墨莲是个好人,但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她不能给别人带来无谓的困扰!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夭悦这个名字,只是这个名字是母亲时时念叨的!
莉丝本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又是刚到中国,对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懂,第一天墨莲叫她洒扫,她便打碎了墨莲的诸多花瓶,第二天墨莲叫她除园中的杂草,她却拔了墨莲养了许久的青茶!墨莲看着,是怒也不是喜也不是!不过莉丝和众多弟子相处倒还愉快,梨园没有仆人,大家做事都是互相帮助的!像极了一个极乐融融的大家庭!
梨园虽大,客人也多,莉丝却从未见墨莲上台,那夜莉丝偷偷爬上房顶看星星,却发现墨莲起夜练拳,莉丝看得疑惑,正好被墨莲发现,一脚踢了一颗石子向莉丝飞去,莉丝吓得从屋顶上掉了下去,还好被墨莲接住了,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指不定成什么样!莉丝看着墨莲,突然觉得他那张冰块似的脸很帅气,“看够了吗?还不下来!”莉丝这才反应过来,好好站着。“大晚上的,你在那儿干嘛?”墨莲说着,却很冰冷!
莉丝觉得有些凉气,便诺诺道:“我只是想看星星!”墨莲没说什么,只是向楼上走去,莉丝看着他,他却说道:“不是要看星星吗?还不走!”莉丝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上了楼顶!“他们说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但我觉得还是今天的月亮好看!”莉丝看着月亮,墨莲看着她,“你不想你的家人吗?”莉丝愣了愣,“我是偷跑出来的,却在跑出来了才知道没有地方去!可是回去我又会被关起来的!”墨莲看着她有些凄凉的样子,有些不适!
“既然我收留了你,你大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是啊!还好你收留了我!只是我太笨了,许多事情都做不好,如果不是师兄们帮忙,我恐怕是什么都做不好!”莉丝笑笑,看着墨莲!
墨莲弹了她一下,“你还说,毁了我这么多东西!”“疼!”莉丝摸了摸额头看着他!墨莲转身便走,“从明天开始,你日日跟着我,我亲自教你!”“啊?喂……”莉丝有些莫名奇妙,追了上去……
真是奇怪,墨莲到没让莉丝做什么,只是让她修习中国的一些四书五经,不过墨莲不知道的是,莉丝的母亲早在莉丝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教过莉丝这些东西了。这不,墨莲要莉丝背书,她便趁着墨莲出去的时间和师姐们打闹,趁着墨莲练功,她又和师兄们去后山了!这样一天天过着,莉丝倒也开心。那日,她偷偷跟着墨莲出去,在街角却跟丢了,自己原地转圈圈,不知回去的路,也不知去哪儿?正迷茫着,却听见了墨莲的声音。
“谁许你乱跑的!”
“墨莲!”莉丝拥上去,让墨莲措手不及!“我刚才走丢了,好害怕!”莉丝像极了孩子,在墨莲怀里撒娇!墨莲有些无耐,看着她。
“你跟出来干嘛?”
“我都在梨园待了好几天了,想出来走走,可是自己又不认得路!”莉丝放开墨莲,看着他。
“那走吧!我带你逛逛!”墨莲转身要走,莉丝便挽着他,生怕再丢了。
俩人,一路吃吃喝喝,买了许多东西,却不知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不戏院,就来了一群黑衣人!是赫本,墨莲亲自出面,到觉得摊上大事了。此时,莉丝正在化妆间陪师姐们上妆,听到师兄下来说了前面的事,不由得心头一紧。她悄悄看了一眼,便看见了赫本,看来是来抓自己的,灵机一动,画了戏妆!
“各位,不知是来我梨园看戏呢?还是……”墨莲看着赫本道。
“赫本早听墨老板与御督军的关系匪浅,只是事关重大,还望墨老板行个方便,让我们搜一搜这梨园!”赫本说着,不时看了一下四周!
“赫本少尉是也知我与督军关系匪浅,这么明目张胆的搜梨园,怕是会拂了督军的面儿吧!”
“那你的意思,是不让了!”赫本冷笑了一下,众人都举起了枪!莉丝也在后台为墨莲捏了一把冷汗!
“我看谁敢动!”后面传来御傲天的声音,莉丝莫名觉得有些安心,士兵围住了赫本的人,赫本看着他道:“记得我曾请示过督军,如今督军又来干事,是不是就证明督军和那件事有关了!”
“赫本校尉,你们凯伦殿下来我府上时,我也曾大开府门让他搜过,而且还当应帮忙,你这样说,岂不是污蔑本督军,质疑你家殿下!”御傲天看着他,顺手便用枪指着他了!
赫本经世已久,又怎会怕他,也举起枪对着他,双方的人都举起枪,莉丝看得有些揪心了,明明两边都不可靠,自己却怕墨莲受伤!
“墨莲一个戏子何德何能让两位如此,既然赫本阁下要搜,那搜便是,督军也不必如此!”墨莲和气的说着,御傲天看了看他,便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
赫本一行人,无功而返,只得离开!御傲天也走了。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却不想御傲天又半道折了回来,说是要听墨莲唱戏,还包下了整个梨园。后来莉丝才从师兄们的口中得知,墨莲从不登台,因为他身上有伤。莉丝这才明白御傲天这是存心为难,便跑着去找墨莲!
此时的墨莲正在上妆,莉丝见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夭悦!……过来!”墨莲招手让她过去,她也乖乖过去了!墨莲亲自为她擦掉脸上的脂粉!“你知道了什么对吗?”墨莲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莉丝用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墨莲轻轻的笑了,“没事的,你乖乖的去把《诗经》看一遍,我也就结束了!”墨莲看着她,两人在此时对视着,也许彼此都不知道,他们的情丝早在'这一刻埋下了影子。莉丝陪着他到了包间前的长廊,她不能再过去了,若是被发现,那就完了。她不知道御傲天为什么要在包间里听墨莲单独唱,那样自己起码还能看着他!可现在自己却……
戏音想起,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廊边的台阶上听着。以前听母亲说起中国的戏剧,那些戏子多是薄命,她害怕墨莲的命运也是如此!
包间内,一台老式唱机正在发出沙哑的声音,“没想到你扮成戏子倒真有几分姿色,我的兄弟!”御傲天看着墨莲道。
“今天英使馆的人大闹梨园,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墨莲没看御傲天,而且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英使馆丢了人不假,但赫本亲自带了这么多人来,怕是发现了什么!”御傲天喝了一口茶道。
“梨园本就只是个戏园子,和那些歌舞厅不同,没有多少世井豪绅愿意来!更何况,这上海滩的人,怕是都知我墨莲与你御督军有短袖之癖,怎么会想到这梨园下有一座金库呢?”墨莲依旧看着窗外。
“话虽如此,可还是防着些好!”
“我会注意的!”
“谢谢你斯烈!”御傲天看着他,墨莲终于看了他一眼,“从你让我驻守梨园开始,我就知道一份任务有多重,既然不能和你在上海这个风云场上浴血奋战,那便让我守好你的后方吧!”
……
戏音停下,墨莲走了出来,看见莉丝在廊下睡着,他却笑了,“傻瓜!”墨莲将她抱回房间,她却抓着墨莲的手不放,“哥哥……我要……糖葫芦!”是莉丝在说梦话,墨莲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便走了……
翌日,莉丝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桌上放着的蛋炒饭的香味让莉丝立刻化身小馋猫,墨莲走进来看着也是无语!
“今日三月三,浦东有灯会,可愿与我去看看!”墨莲看着她,莉丝只是点点头,却没停下吃的动作,看她那馋样,墨莲不经笑了笑!
梨园的师姐们送了莉丝一件蓝粉相间的夜色旗袍,说是前几日墨莲让做的。她换上时,洽若神人,美的不可方物,墨莲见时,也是呆滞,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去了灯会,这里十分热闹,墨莲为莉丝买了她喜欢的糖葫芦,还送了莉丝一盏兔子灯,两人去放灯祈福,她写下一愿父母安康,兄长安乐;二愿墨莲康乐;三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么简单的愿望却是莉丝心中最真挚的期盼,墨莲见了,心中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滋味!
后来的时间,两人无非就是在一起打闹,她为他磨墨,看他细手丹青,他为她下厨,看她安之乐之!她也会和梨园的师姐们学跳舞,师姐们也向她说过,跳舞就要跳给自己心爱之人看,莉丝想着,这里对自己最好的就只有墨莲一人,那自己一定要将这舞跳给他看。
那日,杏花微雨,她在院中光着脚跳了之舞给墨莲看,墨莲欣喜,却不敢告诉她自己的心声!他认为现在的样子便是最好,他也能这样护她一世!
可命运就是这样,不让他如意!
那日,他们出门游园,他想着她爱吃糖葫芦,便让她在梨园门口等他,却不想他回来时,面色苍白,还有血!
莉丝吓得够呛,后才知是小混混抢劫,可她怎会想到,是仇家寻仇。他是斯烈,是御傲天的刀,曾经为他打下整个新浦及上海。这几年,为了保住国本,他化名墨莲,以戏子的身份居于梨园,只是这一次,却因一串糖葫芦暴露了。好在他身手了得,杀光了所有人。只是青袍染了血色,终究是突兀的。
莉丝扶墨莲进去,为他包扎。这些天,她在梨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和当初那个莉丝比起来,已是少了些稚气!
那几近一寸长的伤口,让她看着害怕。她包扎着,眼泪却已流了出来,他不时安慰,反叫她大哭,他没有办法,只能为她擦去眼角久溢不只的泪水,待拿出糖葫芦时,她才止住哭泣,像个孩子般笑了!
他在安睡时发起了高烧,莉丝一只陪伴在侧,时时照顾,直至它烧退,她才在床沿小憩一会儿。墨莲醒时,看她趴在床沿,才明白自己原是喜欢她的。
终于他鼓起勇气,约她去江边看落日,映着江水微波,晚霞奚落,墨莲看着莉丝,“夭悦可知‘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莉丝转头看他,墨莲拉起莉丝的手道:“那莉丝可愿嫁我?”莉丝听这话瞬间愣了,看着墨莲,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喜欢我吗?”墨莲看着她,他看见了莉丝眼中的疑惑,莉丝笑着说“喜欢啊!但是墨莲,你要娶我可没那么容易哦!”莉丝也只能这样回答,她喜欢他,但是自己也骗了他,若有一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会生气赶自己出梨园的。
墨莲突然靠近她,“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莉丝被他看得脸红了,“你……离我远……”墨莲突然吻向莉丝,让莉丝措手不及,那双眼睛瞪得老大,却也缓缓闭上了!
夕阳下,一双璧人!
最近梨园风景依旧,墨莲莉丝成日黏在一起,人人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
可是,那日御傲天来了,自从他来后,墨莲便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连莉丝也不见。好不容易看他出了房门,他却也是在后台忙,莉丝受了冷落,公主脾气上来,跑了出去!却又被御傲天的人盯上了!
她回梨园时,却被诬陷偷了东西,看着墨莲坐在堂上,他的表情凝重,墨莲最恨偷盗,可莉丝坚信他会相信自己,毕竟自己是真的没有做过!
“既然,事实如此,那便赶出去吧!”墨莲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
莉丝震惊的看着他,“你不信我!”是她震惊,墨莲竟然不信自己!
“事实都摆在眼前,你让我如何信你!”墨莲不敢看莉丝,却依旧言语冰冷!
“那你告诉我,自我被你带回来,所用衣食,皆出自你,我有什么好偷盗的!”莉丝看着墨莲,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心痛!更不明白墨莲为何不信自己!
“我们又何知你的目的,本来你就是来历不明,刚才又偷偷跑出去!”指认她偷盗的人说着!那是她真心对待的师兄,如今却是污蔑她偷盗的人!如此心痛,又有几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