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累死我了。”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鱼舒卉终于能回到她舒服的床上躺尸。
被升级后送回来的俩丫头有条不紊地帮一具绝不配合的“尸体”做着清洁和按摩。
“哎,”鱼舒卉问一米八的小姐姐,“我之前一直没问你们的名字,现在,你们叫什么呢?”她趴在床上舒服得直哼哼,发出的声音都是甜腻腻的,像刚吃了一斤糖。
“大殿下给我们改了,现在我叫小高,她是小圆。”本就有些沉默的大丫头更沉稳了些,面不改色地答着话,手下的力度也未改分毫。
“小圆?”
“小姐?”身量矮小的那个应到。
“小高大概是学了点医术,你学了点什么?”
“我学的医术呀。”小圆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自己才是切脉开方子的,小姐说话真是不公平。
“是的小姐,”话不多说的小高接了下句,“小圆天分很高,初五说她是学医的材料;我只是有点力气,主要跟初三学了些搏命的把式。”
鱼舒卉猛地坐起来,满脑子不可置信,“搏,搏命?”尊贵公主中午不还说这玩意不能速成吗,十五天你能学到点啥?
更何况,“我以为初二负责我的安全。”
小高停下手里的动作,平静无波地望进鱼舒卉茫然的眼睛。
“初二是殿下的人,”她说,“如果你们两个只能保护一个,初二优先负责大殿下的安全。”
“而你们俩独属于我?”鱼舒卉问的是年龄长那么一点,性格也更成熟的小高。
“对,我们独属于小姐。”回答的则是绷起娃娃脸的小圆。
鱼舒卉突然感觉心情又踏实了一点儿。
将军府是少年的将军府,衡王府是大殿下的衡王府,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属于其中一个阵营。如果他们的同盟是三足鼎立,自己这方只有个不怎么靠谱的单兵。
现在突然有了自己人,哈哈,哈哈哈哈。鱼舒卉仰躺在床上,几乎大笑出声。
“小姐,”小高看她开开心心接受了自己和小圆的投诚,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深入解释,“我们知道您的事了。您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
她说的大概是穿越的事,可特别好的人…鱼舒卉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殿下难不成把地震那茬也说了?
“您能答应留在将军府,成为殿下的未婚妻,这多好呀,”嘴巴特别快的小圆巴巴地说,“要不将军府抗旨就要灭门了。”
“呃…”鱼舒卉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是为了自己啊,不然我怎么谋生呢。”
“呵。”小高不明所以地冷笑了一声,在鱼舒卉开口询问之前,补了句“我去拧块帕子”暂时走掉了。小圆接手了她揉揉捏捏的工作,却低下头完全没有接话的打算。
鱼舒卉眨巴眨巴眼,发觉将军女鹅的事情好像也并不简单。
少年作为亲哥哥几乎不认识这名神秘的少女,大殿下对她很是宠爱,三殿下和她互生情愫,沈叔叔有长辈之情,而尊贵公主看见她就烦,这俩本来在前院洒扫的姑娘也对她抱以一声冷哼——她身边也就这些人,对同一个人的态度不要差别太大。
“小圆,”鱼舒卉被成功吊了胃口,“你,和你家小姐…”
“您就是我家小姐啊。”被问的人顾左右而言他,还摆出一张委屈脸让鱼舒卉不得不收回了刚才的话。
“好好好,”她安抚着,“你和原本的于小姐,有什么过节吗?”
“啊?”小圆反应的像是她问了个多奇怪的问题,“这府里…”鱼舒卉猛点头等她的下半句,“有谁和她没过节吗?”
鱼舒卉抢答,“有吧,比如我刚醒来的时候床头边那位头戴玉兰花的冯妈妈。”
小丫头登时撇了嘴,“您找的还真准,可不就是她吗。”
“为什么呀?”鱼舒卉没抱什么希望地刺探。一般探索解密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可自从认识了大殿下,自己身边就全是谜团。
除了沈叔叔是自觉出现,其他诸如三殿下的爱情故事、五殿下与他皇后亲娘的恩怨、太子遇刺的真相、见鬼的少女聚会和尊国公主的人设,全是大殿下亲手塞到自己脑袋里的。沈叔叔说不定,也是他顺便邀请来的吧。
现在又借俩丫头的口抛出个将军女鹅为人问题,还明显能延伸到这个镇国大将军府的亲缘秘密。
鱼舒卉理了理脑袋里那团乱麻,仰天长叹,恨不得天公收了某人。怎么总是毫不留情地给自己找事呢。
被她惦记着的某人处境也算不上多好。尊国公主一离开将军府就到了大殿下那边,正无限期地推迟着多愁多病的某人的晚饭时间。
“姑姑,”晚辈只能陪着笑脸,“请问您,一起用膳吗?”
“好啊,”长辈却毫不客气,“今晚吃肉锅子吧。让他们都离远点折腾,我有话问你。”
初一初三没等大殿下招呼就自觉退下,尊国公主那不知道究竟几人的暗卫团也几个瞬身没了踪影。
“姑姑要问什么?”大殿下问。他对全不插科打诨的姑姑也不怎么习惯,拧了几下脖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那条鱼,到底什么来头?”
大殿下张口就来,“就是异端,来自我们的千百年后。”
“啧,”尊国公主有点不耐烦,她松松领子,继续问,“你该知道,我问的是她在那边是干什么的,她又是怎么过来的。别逼我对你采取什么手段。”
大殿下难得被问懵了,完全体会不到小鱼到底是怎么戳到了公主的痛点,“我听她讲了,就是个教书先生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回答完整。”尊国公主真的对侄子使用了畏,平静地看着他陷入恐惧的脸。
即使是绝顶聪明的大殿下也无力从长公主的畏中脱身,他被迫进入血腥的幻景,呻吟挣扎,直到从轮椅上翻了下去。
“我…”饶是熬过了许多苦楚的大殿下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拷问,他磕磕绊绊地复述着小鱼那个地震的故事,每句话都被喘息劈成了几块。
强大的畏就是拔浪营惯用的刑讯手段。不同于一般的物理刑讯和精神压迫,绝对不留一丝伤痕,也毫不伤害犯人的生命力,也不会造成什么疯了傻了的后续问题。
“早说不就好了。”尊国公主连忙收起畏,拉起大殿下,温柔地把他安置回轮椅上。
大殿下甚至没擦一把脸上的汗,“为什么?”
“因为那孩子很特别,”公主拿出帕子,半蹲着给他清理仪容,“还记得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