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可和文娅师姐聊了很多，从少时的记忆，到当下的生活，从程可工作的不顺心，到师姐个人心得的分享，聊着天时间不觉就过得很快。
“咱们准备动身了，现在5:00，吃饭的地儿不太远，开车过去大概20分钟，我约了吃饭时间是六点。宁愿早到，不要掐着点。毕竟我们求人是吧。”文娅师姐讲话虽然直接但是在理。
程可点点头，“那走吧，东西我来提。唉，这是真的不好意思，我办事你请客还要你出礼物。”她始终觉得心里不对劲，欠师姐人情欠太多了。
“开始就说了，这是小事。你不来我其实定期也要拜访他请他吃饭，一样要看老师送礼物，这次不过是就个方便了。你再这样说，我也不高兴了。”文娅师姐亲昵地揪了揪程可的脸。当年她在程爸门下读书时，程可才十三四岁，正是喜欢和比自己大的孩子玩的阶段，经常跟着这些姐姐哥哥们屁股后面跑，参加了好多大学的活动。文娅看着她就像看着小妹妹一样。
程可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告诫自己不要再多说了，否则真有些太刻意客气了。
“文娅姐，你这车开得还挺溜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程可笑着说。
文娅师姐显然没太多精力分散跟程可搭话，过了十字路口后才回话。“小勇哥哥今天出门时候还说，不要让我吓到你了。我平常都不怎么开车，全是他开。今天要不是他有事，就让他送我们了。”
看着40大几的文娅师姐，谈起小勇哥哥时的笑容，程可知道他们夫妻感情还想多年以前一样好，心中一阵羡慕，难得有情人啊！
到了饭店门口，文娅姐还算顺利地把车尾甩进了P位，“李老师比你爸小七八岁，他们搞不好还认识。不过他是搞世界史的，就是不知道和程老师熟不熟了。”程可一听这话又觉得安心了些。
“吃个饭时间也不会很长，我今天不要和老师谈专业吧，就随便聊聊就行。主要让他对我有个印象。”程可觉得一上来直奔主题太突兀了。
“是的，今天我张罗，之后你自己和李老师好好保持联系，我相信以你的人际交往能力，搞定李老师没问题。”程可都不知道文娅姐怎么会对她这么有信心，实在是她自己都没啥把握。
正说着热闹，文娅姐站起身来迎了过去，程可一看知道正主儿来了。
“李老师，来来，这边坐！好久没去看你和师母了，越来越年轻了。肯定好事一大摞吧。”文娅姐一句话说得旁边一中年男子满脸笑容。
“哪里有你们年轻人好事多。”温和的语气让程可的紧张情绪缓解下来。趁着文娅师姐和李老师开场寒暄几句，她仔细看了下老师，越发安心，因为这是一幅她太熟悉的知识分子的气质和风格，与程爸如出一辙。也许是因为都是历史专业出身的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程可太熟悉这种味道，儒雅中时间的厚重和沉淀感缓缓地随着他的谈话在流露。
“李老师，这就是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小师妹，程可。”文娅师姐不失时机地把话题引到了程可身上。
“李老师，您好！久仰大名，从星城跑到魔都来拜访你，有点突然，打搅了。”程可赶紧伸出手去握手打招呼，“我叫程可，现在和您，师姐一样也在大学教书，不过这学问和资历和您比就太浅薄了，后辈的后辈了。”
“哈哈哈哈，那是同道中人，你这个小师妹和你一样，很有亲和力的啊！”程可的几句开场话显然还不错，气氛一下热络了起来。
大家坐定后，师姐开始点菜，程可开始给李老师和师姐烫洗杯碟碗筷。等到文娅姐和李老师商量着点完菜，这边餐具已然准备好，师姐预先带的小黄酒也已温热在壶。
“李老师，怎么样？我之前没说错吧，我这小师妹人灵巧的很，而且她跨学科专业背景也很扎实的。再说她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小孩都入了学，很好带，可以一心一意跟着您读书做学问，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打扰了。”文娅师姐不负程爸程妈所托，简单几句把优势就甩给了李老师。
程可在旁边有些小尴尬，她还不是很了解李老师脾性，不知道对方对什么因素最看重。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李老师，我和师姐一向亲近，她尽看我优点呢。”
喝着小黄酒的李老师明显心情不错，“也不是，文娅讲的这些个确实也重要。你想你要没孩子，读书读到一半怀孕生孩子去了，哪里有什么精力读书做毕业论文呢？现在博士毕业时间要求紧，成果要求高，有充足时间确实是必要前提呢。你这样方便很多。”
文娅坐在程可对面笑着点了点头，她一看知道这是还不错，便放下心思轻松和李老师攀谈起来。
酒过半巡，李老师来了电话，“啊，你怎么过来了，你婶婶不在家？那你等下，”捂住电话的李老师看向文娅师姐，师姐马上接口：“您有客人？要不叫他过来一起吃饭吧，反正也不怕多一双筷子。”
一听师姐这样说，李老师也很高兴，“子清啊，那你过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掉了电话的李老师对她们俩说：“我侄子做项目到上海，正好碰上我和你师母都不在家。”
文娅姐笑了，“您根本没必要问我，直接叫过来不就行了。年轻人没什么好回避的。我们多认识一个青年才俊呢。”
说说笑笑中，一位年轻男士走了过来，个子挺拔，相貌俊秀，嘴角微微带了点笑意，看上去很年轻，可周身沉稳的气质又让人不太敢贸然确定他的年纪。程可脑中飘过一个念头，这要是在古代，也当得起一句公子陌上人如玉。
“姑父！”果然是李老师的侄子。
“来来，坐坐！介绍一下，这是我两个学生，刘文娅，程可。这是我老婆侄子，石子清。”李老师这时成了中间人角色。
程可心中大喜，闻听李老师这话，显然已有接收她的意思，这是来魔都后最好的消息了，应该说来魔都基本任务已经完成。
她在文娅师姐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欣喜。放松下来的程可也没有之前那般拘谨小意，按师姐后来的说法她终于回到了平时谈笑自如的状态。
“你导师要你过来谈项目？就你一个人？搞几天？累不累？”看得出来李老师很喜欢自己这个侄子，满眼的关切。
“哪能我自己一个人，我才博一，跟着师兄们出来熟悉下关系和流程。看顺不顺利吧，起码三四天。”石子清话不多，回答也很精炼，第一感觉就是典型的工科男作风。但从吃饭时交谈的你来我往又发现他情商还挺高，一点也不木讷。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说起各人学校，文娅师姐说：“我小师妹算厉害的，工科跨到文科，硕士是HZKJ的。”
不太主动插话的石子清抬头看了程可一眼，她有些莫名，但还是礼貌地笑了一下。“我们俩同一个学校，我现在在那儿读博。”石子清回了一个笑容。
“是吗？”程可还没表示什么，文娅师姐挺热心，“你们这还是校友，搞不好读硕的时候在校园里还擦肩而过呢！”
程可一听也笑了，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李老师也点头，“这也算小概率事件了，挺有缘分的，校友也不是天天能碰到的。你们可以加个微信嘛，多认识个朋友了。”
听到李老师都这样讲，程可和石子清两人掏出手机互加了好友。一看两人背景图都是学校那片荷塘，这才真算是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