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面对东方虚极的决定,还有他语重心长的提醒,张辰心里沉甸甸的,东方虚极虽然经常和他拌嘴,但是对他来说和自己的爷爷无异,是他在天界最亲的人之一,他已经多次面临和家人的分离,父母,索艾,池天,如今东方虚极又要离他而去。
不过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心里虽然难受,但是却也能够承受,毕竟东方虚极不是和池天一样前去赴死,而且万年的压抑终究需要宣泄。
“臭老头,你一定要小心点!”张辰只能提醒道。
“臭小子,我还需要你提醒?我活了十几万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放心吧,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也不会回去。”东方虚极自信地说道,但是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一万年来事态变迁,人心叵测,最亲近的人都会背叛他,更遑论他人,只是他不想张辰太过担心。
茫茫天界中如今他唯一能够绝对信任的只有张辰,五年的相处,他又何尝不是把张辰当成了他最亲近的人?只是如今他所行之事凶险异常,生死难料张辰跟在他身边,现在的他很难保证张辰的生命安全。
不过他也不是即刻离去,所以过了几天两个人心情又恢复平静,苦修了这么久,张辰再次出关,前往祭城学院,不用想也知道粟天歌多想念他。
如今的张辰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都让人心惧,苦修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每天过着相同的日子,没有享受,世俗气息,唯一能够让他感到开心的就是一次次的进步,一次次的突破。
可是就如同磨剑一般,宝剑被磨得锋利之后,不找个东西砍一砍试试,总觉得难受,张辰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和魔兽,和东方虚极过招,每天枯燥地苦修,可是随着境界的提升,随着战斗力的不断变强,张辰打心底不由得渴望与人战斗,渴望那种行侠仗义,刀光剑影的生活。
如果不是东方虚极提醒他内敛,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渴望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气势上甚至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再临祭城学院,粟天歌看到张辰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他收了张辰的好处,自然要替他说话,可是院长却不领他的情,严厉批评了他,如果不是看在他多年勤勤恳恳为学院付出的份上,几乎就要将他开除了。
“你总算回来了!”粟天歌激动得无以复加。
“粟导师,不用这么激动吧,不过想来你这两年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张辰笑道。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我的处境,我这个导师差点就当不下去了,要不是看在我这张老脸为学院做了不少贡献,早就被院长踢走了。”粟天歌抱怨道。
“粟导师放心,小子会给你补偿的,不过这次来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张辰开口道。
“你不会又要请假吧?不行不行,我说什么也不答应。”粟天歌这次已然决定,不管张辰给什么条件,他都不会答应的,这两年来他吃不好,睡不好,这样的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如果不是时常拿出那张十万金币的官票压压惊,他真不知道怎么熬。
“粟导师误会了,我这次不是来请假的。”张辰解释道。
“不是请假就好,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粟天歌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这次来,是来申请退学的!”
“噗!”
粟天歌刚喝的一口水被他喷出老远,如果不是张辰反应快,闪到了一边,直接会喷在他的脸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粟天歌连忙道。
“好吧,粟导师,我也不难为你,那你告诉我谁能做主,我直接找他谈。”张辰可不担心办不了退学,“灵犀玉牌”一亮出来,不答应都得答应,甚至还得陪笑送他离开。
“这件事情是院长才能决定的,你真要退学的话,只能找院长。”粟天歌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推出去。
“麻烦粟导师引见一下了!”张辰笑道。
粟天歌摇了摇头道:“前几天院长和几个长老去清风城了,估计过几天才会回来,你要见他得等上几天。”
“好吧,那我就过几天…”
张辰话还没说完就被粟天歌打断了,连忙道:“这几天你就哪儿都别去了,万一院长回来了又有事离开,你不是又白跑一趟么?就住学院里吧,你要是不习惯,我给你安排独院。”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张辰离开了,要不然又消失个几年,他真的要疯了。
“哈哈哈哈!”看到粟天歌的样子,张辰不由得大笑,被他的表现逗乐了,“好吧,那我就在学院等上几天。”
粟天歌对张辰是客客气气的,可是教课的老师对张辰就没什么好脸色了,看到这个入学三年给学院带来无数麻烦的吊车尾,为了讨好这两年来承受巨大压力的领导粟天歌,一见到张辰就劈头盖脸的训了他一顿,然后惩罚他去扫后院。
粟天歌是黄院的大导师,负责总体事物,虽然也教学生,但是教的是九级武者班,黄院其他班,是由其他老师负责讲课。
面对这样的惩罚,张辰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却没有提出异议,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祭城学院历来都有着这样的惩罚,况且对于张辰来说,扫院子要比呆在初级班听那些老师漏洞百出无聊至极的讲课要舒服多了,他只将扫地当成是一种休息。
一连扫了两天,也不见院长回来,不过张辰也不着急,毕竟祭城距离清风城路途不算近,加上需要办事,来回半个月很正常。
在扫地的过程中,张辰也有了一丝明悟,每次他刚将院子扫净,又会有落叶飘下,不多久就需要重新打扫,每一片落叶落下,都是自然规律,将每一片叶子扫净,就相当于人力去抗天,无论你怎么努力,无论你愿不愿意,叶子终究要落下,人力终究对抗不过天意。
拿个人来说也是一样,张家古训历来就有‘日夜勤拂拭’的说法,告诉所有人修行之前必须先修心,而这些叶子就好像是人的欲望,邪念,还有负面情绪,无论你怎么清扫,只要人活在世上,这些念头就会不断的冒出来,需要时刻‘出尘除垢’,保持心中清明。
不过却也不需要强求,倘若纠结于心中是否清明,就好比纠结于叶子是否会掉落一般,这种纠结会变成新的烦恼和执念,反而落入下乘,这种烦恼会让人觉得,反正树叶终究会掉落,清扫还有何意义,一旦真有此念,便会开始懈怠,让树叶越积越多,再想清扫,难度也大得多。
所以扫地和修心一样,不管叶子是不是掉落,不要去在意,只需一遍遍的清扫,让地面尽量保持干净就好,修行在点滴间,否则等到心中的负面情绪,心中的邪念以及欲望越积越多之时,再想清扫,难度要大得多。
东方虚极这次是和张辰一起来祭城学院的,在晚上听到张辰说起自己感悟的时候,东方虚极不由得笑话他真要成神仙了。
不过在这样的明悟中,张辰的心绪越来越平静,连灵魂都变得安定,竟然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入定决的第三层。
“没想到扫地还有这个效果!”张辰感受着入定决第三层给灵魂带来的变化自嘲道,“看来以后没事要去扫扫院子了。”
“罗希,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干什么?”
第四天,张辰在扫后院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引起了张辰的注意,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满。
“自然是有事!”一道不善的男声响起。
张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百米外,有五个男生此刻正围着一个女孩,女孩看上去十六七岁,一头黑色的长发及腰,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是张辰这几天在祭城学员中见过的最美的女孩,而那个罗希看上去二十四五岁一脸阴狠的样子。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回去修炼呢!”女孩眉头一皱道。
“放肆!”叫罗希的男生看到女孩的态度不由得大怒,“谁让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老子受够你了。”
被罗希一呵斥,女孩的声音软了下来,显得有些害怕,道:“那你想怎么样?”
“慕容燕,老子追了你这么久,合着你是在耍我呢?”罗希脸色阴沉道,“你一没背景,二没天赋,无非就是长得漂亮一些,老子追你是给你面子,今天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罗少爷,你自己也说了,我没背景没天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根本配不上你,你又何苦这样相逼呢?”慕容燕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哼,老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如果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们这群人立刻轮奸了你。”罗希恶狠狠地说道,慕容燕听到他这句话,脸色立刻刷白,泪水夺眶而出,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罗希真的做得出来。
“哈哈,罗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另外几个男子中的一个兴奋道。
“哈哈,自然是罗哥你先上!”另一人讨好道,“罗哥你别心疼就是。”
罗希神色恼怒,沉声道:“心疼?哼,我得不到的东西,自然要毁掉。”
百米外的张辰对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最恶心的就是这种人,听到几个人说话无比作呕,提着扫帚就朝他们几个人走去。
走到罗希不远处的时候,张辰将一堆树叶直接扫到他身上,罗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扫吓了一跳,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大怒道:“你他妈是谁?会不会扫地?”
张辰不为所动,冷冷道:“小爷我好不容易把垃圾扫干净,又被你们这群垃圾弄脏了,赶紧给我滚,别打扰我扫地。”
罗希不由瞪大了眼睛,最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脸色憋得通红。
“你他妈的找死!”罗希大吼一身一拳朝张辰胸口砸去。
张辰不屑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罗希,就在他的全都快要到自己胸口的时候,提着扫把就朝罗希的脸上扫去,直接将他扫飞了,脸上,脖子上,留下一条条被血痕,触目惊心。
“我的任务是扫干净院子里的所有垃圾,你们这群垃圾竟然敢出现在院子里,好大的胆子!”张辰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早就怒了,提着扫帚朝着第二个人横扫而去,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也被张辰重重的扫在脸上,飞出去数丈,疼的龇牙咧嘴。
“兄弟们,一起上!”罗希大吼一声,调转玄气附体,其他四人也立刻运转玄功,冲了上来。
“轰!”
没有任何的悬念,五人每个人脸上都被扫帚扫中,再次飞出去老远,摔在地上。
几个人前所未有的怒,竟然被人当成垃圾一样被扫帚扫飞,这种屈辱他们根本无法忍受。
“啊,我要杀了你!”罗希狂吼着,拔出腰中佩剑,朝张辰刺来。
“哼,垃圾就是垃圾!”张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越来越近,而后身体一晃,闪在了一边,扫帚再一次扫中罗希的脸,这次的力道比前几次大得多,罗希只感觉天旋地转,在空中飞出去老远,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仿佛都散架了。
他的脸上此刻没有一处完整,被扫帚抽得皮开肉绽,血淋淋的伤口足有四五十道,摸着自己被毁的脸庞,罗希如疯狗般乱吼,可是几次尝试也没能站起来。
就在他挣扎着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那可恨的扫帚又到了他的眼前,再一次将他扫飞。
“呜呜呜…”罗希被人当做垃圾一样接连扫飞,竟然忍不住躺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呵呵,你要杀我?”张辰嘴角一扬盯着罗希道,“那我只能让你先去死了。”
罗希闻言浑身一个哆嗦,再也顾不上哭,大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
有那么一瞬间,罗希真的感觉到张辰的杀意,此刻什么尊严,什么屈辱,全都不重要了,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死。
“我数到三,你们几个垃圾如果还不滚的话,都得死!”张辰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散发而出,怒目扫视着几人。
几人被张辰这么一瞪,浑身冰冷,再也不敢停留,其他几人立刻上前搀扶起罗希,逃也似的飞奔出后院,张辰还没开始数数,就全都消失不见。
慕容燕惊呆了,因为她认识张辰,她是黄院七级武者班的学生,听到过不少关于张辰的传言,没想到那个传闻中黄院初级班的吊车尾,总是请假让导师寝食难安的张辰竟然这么强,罗希是天院的精英学生,三阶玄者的实力,其他几个人虽然不是天院,可也都是玄者,可是在张辰面前真的就如同垃圾一般,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慕容燕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张辰。
张辰被她盯得有点不舒服,眉头一皱,道:“我还要扫地呢,麻烦让一让。”
“哦!”慕容燕一嘟嘴,乖巧地站在了一旁,不过却并没有离去,她还是有些担心罗希一伙会继续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