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啊嚏。”在地狱的以诺打了个喷嚏。“看来阳间有人祭拜你呢。”穿着古老教士袍留着长须的红发男子提醒说。“我还没死呢。”以诺抬头望了一眼冥河，金色的魂灵仿佛晴朗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现在的你从各个层次上都不算人类。”男子提醒道。“史考特，真不敢相信你在这困了近千年却没有找到一点出去的线索。”史考特是最早到达新大陆的魔导士，因为反对殖民被投票放逐，后来被困在了地狱。“我和某人不一样，我可不是自愿进来的。”史考特挖苦他说。“可惜那枚免死牌是借来的，用过就消失了。”不然就可以逃回人间，他在心里补充。“好久不见，麦克尔。”“阿撒兹勒。”史考特的声音颤抖。阿撒兹勒，地狱恶魔领主，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以诺悄然引动圣光，自从他渡过天劫成为灵祇，他原本的力量已经转化为神力了。史考特横着竹杖拦下以诺，“你想怎么样。”“想要出去吗，我可以帮你们。”“我上过一次当了，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很遗憾，你没有选择。”阿撒兹勒把山羊头骨拐杖插在地上，周围的环境变成一个花园，柔软的青草，鲜艳的花朵，明亮的阳光，一切景色都和地狱格格不入。“欢迎来到失乐园。”史考特和以诺建立了精神链接，将上一次游戏的记忆分享给他。“上一次我输给了他，导致了新大陆反攻，只有躲进神庙的那一小撮人类活了下来，可笑的是我自己选择让战争尽快结束。”阿撒兹勒从树上挑下几个金苹果，“要不要来一个，这可是能让人永葆青春的生命树的果实。”“那边的就是善恶树了。”以诺指着旁边的葡萄树问道。“是啊，很久以前妖精们不仅偷走了果实还烧掉了树。你们应该共享了记忆了吧，可以开始了吗？”“开始吧。”阿撒兹勒拿出游戏道具，命运棋盘。“规则和上次一样，投骰子投出六点才能起飞，将棋子移动到出发点，投到几点才可以往前移动几个，先到终点胜利，棋子只有四枚，谨慎选择。”“我先。”以诺投出六点，“我选择更改现任教宗庇护九世。”他移动棋子到出发点。在他触碰到棋子的瞬间，人间的庇护九世突然感知到了一角未来，“魔法师们打开了地狱的门，整个华都化作一片火海。”庇护九世却没有将这件事公布，他结合之前得到的神谕，将末日提前和这件事挂钩，决定发动圣战。地狱里，刚移动到出发点的棋子自己回去了。“看来你选择的棋子没有按你安排的命运走呢，我建议你选择还没有坚定道路的人，他们更容易被蛊惑。”阿撒兹勒抛出六点，“我选择查理曼帝国的参军阿尔芒·儒勒。”史考特投出三点，“运气不好。”骰子又到了以诺手里，“六点。”以诺仔细挑选，选中了一个圣光亲和度较高的农村少女，他在她的梦里对她讲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希望她能有所作为。以诺自信这一套话下来足以取信单纯的信徒，然而棋子又一次从出发点回到了起点。“怎么可能。”以诺十分不解，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人间，少女向年轻的牧师倾诉烦恼，“那就忘记这让你不愉快的梦吧，与其烦恼未来，不如专注眼前。”少女离开后，穿着便服的光头大司祭夸奖道：“不错嘛，以利亚，有模有样的了。”名为以利亚的红发少年噘着嘴，“我当初一定是没吃早饭才答应做牧师，到现在我还没拿到过工资。”“这是主对你的考验，现在越是艰苦，以后的福报就越丰厚。”见他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少年没再理会，捧着《拉结尔之书》背对他翻看。阿撒兹勒投出骰子，“五点。”棋子在棋盘上前进五步，再来个一点就可以跨过一段距离了，史考特丢出五点。亨利发动政变之初，阿尔芒劝他把路易的府邸包围，烧死所有人，亨利没有听，下令只诛杀路易，路易靠着换装逃出了帝都，在外起兵。之后阿尔芒又劝他逼查理曼十三世下诏宣布路易谋反，可是查理曼十三世却从对话中知道了不死药被毁的消息，没撑过去一命呜呼了。事情到这一步还有挽救的余地，将查理曼十三世的死推到逃走的路易身上，就说他觊觎帝位毁掉了不死药，导致天爵病逝。然而亨利不知道什么原因拒绝立刻即位，反而期待三年守孝后能名正言顺地称帝，已经麻木的阿尔芒无视了有叛变嫌疑的巡逻队，在路易的军队攻入帝都前秘密印刷了大量迎接摄政王的传单（主要是图画），让人们贴在门上，城破后罕见地没有发生兵乱民现象，这也为他赢得了一定的声望保住了性命。路易接手了亨利准备的国葬仪式，并守孝三年即三年不明显改变政令。至于亨利，没有他出场的机会了。中丞回到帝都看到满街的孝服，面带哀色道：“终究是迟了。”法兰克魔法共和国的最西端是通古特沙漠，萨克逊的先锋兵团行进到一处遇到了袭击，整个沙丘被移到了众人头顶，红色的圣光凝聚成伞形圣域护住众人。“暮色天穹。”一个看上去像是干尸的人从地底爬出，他开口吟唱：“太阳啊，我这只食腐肉的蠢物要遮挡你那永恒的真理了。”接着他便化作灰烬，天空中的太阳更加灼热，暗中的强大修士不得不收缩圣域以保护中心的将领，在圣域外的士兵全部化作灰烬飘洒在黄沙上，分不清楚。法兰克的巫师圣地灵山，一棵胡杨的树干里爬出一个浅绿色头发的赤裸男人。“伊莱·李维。”他大声叫着，“别睡了，教廷的军队都到边境了。”不多久，整个法兰克响起了钟声，许多销声匿迹的法师、巫师又回到人们的视野中，百年才开一次的魔法议会提前召开，部分沉睡的活化石也醒过来，整个国家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议会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法议会议长帕拉塞尔苏斯看着分两列坐的超阶法师和超位巫师，“时隔数百年，我们的同伴增加了许多，对此我十分欣慰。”“欣慰，你接受地可真快，那些只有学徒水平的法师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特斯海姆，我们当初选你主持魔法公会是因为你最适合，但是这份答卷我并不满意。”戴着鲜红尖帽的威廉姆把那份共和国调查扔在了一边，“全国三分之一是魔法学徒甚至只是有所接触的凡人，剩下的达到魔导士级别的有多少是境界虚高。”他扫了一眼下方等待的高阶法师和上位巫师，“这群有资格参加的人里有多少能达到当初大魔导士的水准。”“红帽子，别拿你那一套来忽悠新人。”死灵法师阿格里帕说道，“我们能在这个国家扎下根，主要就是因为有这些人认可我们，否则我们不过是躲在塔里的怪人。”“不管怎么样，特斯海姆的方法使我们融入了整个人类社会，换成是你，不会比他做的更好。”诺斯特拉德实事求是。“特斯海姆的做法已经成功了，我们这些打完仗就不管事的老家伙没有资格评价结果的好坏。”坐在轮椅上的海伊姆止住了话题。“特斯海姆，你看这些老伙计刚见面就找你麻烦，我要是你绝对忍不了。”翘着二郎腿的浮士德鼓动特斯海姆翻脸，特斯海姆本人倒是不在意。“可以开始了吗？”坐在两位不老魔女中间的坎德拉有些不自在。“好吧，那么请看第一个方案，移山行动。”“开始表决。”“同意。”“反对。”“弃权。”······“赤海计划。”“反对。”“弃权。”······“末日打击。”“弃权。”“浮士德，再捣乱就给我出去，没人逼你参加。”帕拉塞尔苏斯狠狠地瞪了浮士德一眼，“这种还没正式开战就毫不顾忌破坏对方后方简直是把仇恨拉满，要是鱼死网破倒是可以考虑。”下议会的高阶法师和上位巫师们耐心等待上议会的超阶法师和超位巫师商议的结果，他们当中一部分提交了方案的人和周围的人交流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