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南宫玉,你放开本相国,我的手令已经交给你们禁军了,现在你们跟我说没有,还想把我抓起来,你这就是诬告,我要启禀于陛下.....”其实是被抬走了,付国志也很不甘心,他的喊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个深夜安静的皇宫。
他的喊声这么高,徐慧中怎么可能听不见?
“啪!”的一声,今天晚上,慈恩殿里的玉器都遭了殃,齐齐的粉身碎骨,因为它们主人的盛怒。
“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啊,身体重要。”刚才的邢姑姑还跪在地上,此时看见徐慧中的怒意,赶紧苦口婆心的劝着。
“哀家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南宫玉,小看了这个墨府的安国公,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胆,圈禁了哀家不说,还把付国志给抓起来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要说起颠倒是非来后宫的女人绝对是位居第一,别人是望尘莫及的。
“太后娘娘息怒。”邢姑姑又磕了一个头,眼里是浓浓的担忧,“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已经彻底的被关进了这里,消息传不出去,而外面的消息他们也无法打探到,如同被蒙上了眼睛一般,生怕四面撞壁。
徐慧中的脸色瞬间一扭曲,恶狠狠的盯着窗外,“早知道如此,哀家就再心狠一点儿,也不至于被这些人欺负到了头顶。”
说到这里,徐慧中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大宫女,“对了,刚才的时候,有没有将哀家的命令传出去?”
邢姑姑顿时一愣,今天晚上确实过于忙碌,乱糟糟的一切,这件事情她也不太确定,所以本能的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另一名小宫女。
这个动作让徐惠中的眼睛顿时眯了眯,视线带着冰冷,也看向了那个小宫女。
扑通一声,在这个大殿里,说话算数的两个重要人物,视线都集聚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位小宫女也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任务是什么,对于这一点,她绝对不敢忽视。
这两个人都看了过来,她赶紧恭敬的磕了磕头,“回禀太后娘娘,奴婢已经安排了慧公公,在一刻钟之前,他已经出去了,想必事情快成了。”
“一刻钟之前?”邢姑姑嘴里呢喃着,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她不得不再次开口,安慰着自己心里的这股遑恐,同时也安慰着徐慧中,“那个时候,禁军还没有过来,应该没有事。”
徐惠中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一刻钟之前,南宫玉确实没有过来。
她点头的动作,引得头上的钗珠跟着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里,忽然殿门被打开了,明亮的光芒当中,徐惠中本能的抬起头,她看见有一个人被从殿门外推了进来,踉踉跄跄的磕在了地上。
眼睛微微一眯的时候,地上的那个人忽然抬起头来,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顿时面如死灰。
“慧公公,你怎么了.....你.....”殿里突然响起了邢姑姑震惊的声音,声音里是门口的慧公公脸上,死灰一般的神情。
而在这个时候墨亦之已经带着他的队伍,押送着两辆马车,安全的到达了天牢门口。
这一路来,路其实不远,但是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心尖上一般提心吊胆,万分紧张之下,却没有想到,这一路竟然平畅无比,没有任何人出现。
直到到了天牢的门口,一行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去,把我的令牌递过去。”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墨亦之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紧紧的盯着天牢的门口。
显然,今天晚上的情势有了一些虎头蛇尾的节奏,明明自己应该警惕的天牢,一切程序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让墨亦之深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年龄太大了,所以有些胡思乱想了。
显然到了此时他还不知道,皇宫里的一切变化,更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顺畅,是拜了南宫玉得干脆利落,你出而不义的手段,打破了后宫的安宁,让徐惠中和付国志在手忙脚乱的情况下,被他们牢牢的掌控了。
而远在通州城的任奕,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钻进窗户缝的时候,任奕坐在书桌后,唇高高的扬起,显然心情不错。
“真是没想到啊,朕的震惊大将军,也有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任奕看着手里的简报,摸了摸下巴,然后抬眼看向了跪在下面的黑衣人,“既然安国公和大司马已经回了京了,那么大理寺就忙碌一些吧,传朕的旨意,付相国可是朝中重臣,让他们在调查这些事情的时候,务必要仔细一些。”
黑衣人听令,赶紧恭敬的扣了一下手,人便悄无声息的从书房里出去了。
那个身影刚消失,流风便又出现在了任奕的面前,昨天的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今天他又变成了那个沉稳的暗卫头领。
恭敬的扣了一下手,他低低的开口,“陛下,车马已经吩咐好了,现在可是否用早餐?”
“嗯,传上来吧。”任奕淡淡的开口,就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转身要离去的流风,“车子要背的舒适一些,还有再准备一份饭菜。”
“陛下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这一点流风心里还是有数的,毕竟眼前只有陛下一个人在这里忙碌着,眼瞅着那一位还没有起来,想来也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身边的内务总管福公公,早在几天之前,便被陛下派回了宫里,他这个暗卫统领,只能一兼数职,务必要保证好陛下的生活起居。
这倒是让任奕愣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流风。
这道视线太过于明显,流风想要忽视都不可能,于是,他便停住了脚步,恭敬的弯了弯身,等待着这位主子的问责。
“怎么。睡一晚上觉之后,脑袋也跟着清醒了吗?”任奕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淡淡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