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大公子墨远峰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太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眼角都落下了泪水,指着付国志说道,“就是墨家那个常年有身疾,直到现在,还坐在轮椅上,指着别人去推他,还能够走动的墨家大公子吗?”
付国志当然知道太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位太后的这句哈哈大笑而改变一分,反而是更加的凝重。
“太后,老臣已经跟您禀报过了,昨天的时候,这位墨家大公子突然拜访老臣的府上。”付国志已经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那徐惠忠的眼前,他用他的态度告诉徐惠忠,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的巧合。
徐慧中适当的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又会说成了往日威严在上的太后,她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顾忌墨远峰手里的那个东西吗?这个你可以放心,自从墨远峰得了身疾之后,安国公就亲自把那块令牌还给了皇上,到现在还被封在御书阁呢。”
说到这里,徐惠忠轻轻地擦了一下脸颊,忽然抬起了眼底,一丝冰冷光芒快速划过。
她明白付国治的担忧,但是在她的心里,这些往事都是她的憎恨之处。
墨府在这个京城当中,从来都是特别的存在,墨家的男儿,世世代代奔走在沙场上,守护着大英帝国边境的安全,这也使得他们在历代皇帝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想当然的就是,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历代的皇帝的参考,所以这样就促使了很多事情,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发生,就如她。
曾几何时,她是这个京城最有名的才女,本该与皇宫无缘,有着心仪的公子,可是偏偏那一年选秀的时候,她因为好奇,跟着姨妈进了宫看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坐在上座,还是边境守卫大将的安国公,一直看望她这个方向。
他的眼神太过于执着,让当时才及笄之年的她,不由得脸红了,还未等她明白这位边境大将,为什么这么看她的时候,就忽然听到坐在高位上的王者,开口问道,“墨将军,这是怎么了?”
也正是那句话,开启了她人生当中的噩梦。
到了现在她在深宫当中,生生死死沉沉浮浮这么多年,回头想起来才知道原来当年,安国公的那些话,并不是无意而为之。
“臣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有些眼熟,如今仔细看来,却是刑部少侍徐科的女儿啊,不曾想,时间果然过得竟然如此之快,十六年过去了啊!”
当时听来本没有什么,可是第二天一大早,皇宫的诏书便到了她家的府上。
今年仅十六的她被破例宣进皇宫,做了一位才人。
从此,高高的宫墙给她带来的是地狱一般的生活,而她如花的年纪,在她刚刚遇到心仪公子的时候,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比他父亲还要老的皇帝,还要在这皇帝面前,和千百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去争夺他的恩宠。
而这一切,都是被墨家所赐,所以论起心中的愤恨,没有人比她更强烈,想要看墨家的热闹,她绝对会是那个最心狠手辣的一个。
思绪万千,转眼即过,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付国志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如此甚好,臣的心终于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即使没有收回,想他区区墨家的爷孙两个,在这比水还深的京城,想要翻出什么大浪来,也是比登天还难。”徐惠中却不以为然,她伸出手指,在大雕这比白天还要明亮的光芒下,细细的品味着她的新护甲,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根根精致,栩栩如生。
付国志点了点头,又坐了下去,只是这一次,可能因为他的心放下来的缘故,竟然有些心不在焉了,不停的向外看着,这一次的眼神却开始飘忽,显然关心的不再是城门之下的情况。
徐慧中依旧在欣赏着她的护甲,只是那护甲的光芒反射到她的眼里,竟然随着那道水光一同滑过。
下一刻,她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天色不晚了,付相国的身子,前些日子刚刚受了伤,实在不宜在这里久坐,不如先到客殿里休息片刻,等这边有了什么新的消息,哀家在派人过去叫你。”
如此一来,甚和付国志的意,他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弯了弯腰,“老臣谢过太后体谅,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惠中笑着点了点头,抬起眼,给了身边大宫女一个眼色,那个宫女立刻会意,走下台阶,对着付国志弯了弯腰,“付相国,请随奴婢来。”
大宫女带着付国志下去了,安静的大殿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声响,直到门关上片刻之后,徐惠中才缓缓的开口,“那边怎么样了?”
她的话音落下,角落里立刻有一个宫女赶紧走上前来,恭敬的回答道,“太后娘娘放心,那边已经按照计划开始进行了,相信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徐惠忠点了点头,又开始就着明亮的光芒,欣赏着她的新护甲。
而此时,外面好像已经起风了,呼啸而过的风,呜呜噎噎的仿佛有人在哭,让走在公里走廊上的付国志,心忽然抖了一下。
“付相国,这边请。”前面的宫女听到身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赶紧停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九曲回廊,别看只是从主殿到客殿却也是路程不短的,可是走着走着,付国志就敏锐的觉察到,风声当中好像真的有人在哭。
他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视线环顾着四周,眉头微微皱着,问着身前的宫女,“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名宫女困惑的皱了皱眉头,也跟着四处看看,仿佛很认真的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回禀相国,奴婢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