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芫没再开口,目光在季聿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才呐呐说道,“那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绑着挺好。”季聿微微侧目,挑眉淡扫她一眼,唇角勾起浅薄弧度,情绪并不明显,可也能感觉出讥消与嘲讽。
说完,他转身便走,不再理会陆香芫。
陆香芫气得跳脚,冲着他的背影大吼,“大混蛋,你给我回来。”
季聿头也不回的走了,陆香芫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双腿被绑缚起来,只能跳着前进。
她倒也没嫌弃,随便找了间屋子便进去了。
好在屋内东西齐全,让她找到了剪刀,只是反手剪绳索,差点没把手腕上的脉搏给割了。
最后弄得两手全是血,她才总算把绳子给解开。
累了一天,她着实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夜色迷离,季聿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夜幕星空,眼底的情绪浓厚却叫人看不清明。
许久之后,他又看向陆香芫住的那间屋子,眼眸微微眯起,薄唇勾起,好一会才情语呢喃,“这次,可别叫人失望才好啊!”
清早,陆香芫还睡的香甜,便被砰的一声闷响给吓醒了。
“卧槽,出什么事了?”她一下从床上蹦起来,眼睛还没睁开。
“你是昨天新来的小厮是吧,日上三竿了,你居然还在睡,快去做饭,饿着少爷你担待的起吗?”
清脆的男声响起,尾音微微扬起,很是好听。
他虽然是在质问陆香芫,却并不会给人不慎礼貌的感觉。
至少陆香芫对他的印象比昨日那个冰冷冷的讨厌鬼好多了,所以陆香芫也没计较他踹开自己房门的事情,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啊,陆香芫可差点吓死,“我去,你干嘛呀这是?玩cosplay啊?”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那个讨厌鬼啊。
不过……
陆香芫眉头轻皱,总觉得怪怪的。
乍一看是讨厌鬼,可仔细看,却又觉得不一样。
而且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那种冰冷如霜的感觉,也没有强势霸道的气焰,更没有孤高泠然的讥讽。
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
“你是谁?”于是,陆香芫开口便是询问。
“我叫阿令。”他看着陆香芫,声音依旧清脆,眼眸更是亮亮的。
陆香芫依旧不敢相信,“你别给我装啊,你昨天那样对我,以为今天装不知道我就能原谅你了?”
陆香芫莫名觉得此刻的自己,十分中二。
“昨日?”阿令面露疑惑,“昨日我不曾见过你呀。”
“怎么可能,昨日分明就是你。”这张脸,她怎么可能忘。
阿令见她如此笃定,似恍然大悟般,“我醒的了,你定然是遇到我兄长了,我们是双生子来的,不过他如今在夏兰苑当差,昨日你去过夏兰苑吗?”
竟然是双生子,陆香芫忍不住撇唇,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忒大了吧。
“好吧,我知道了,现在要我做什么?”她挣扎着从床上跳下来,身上还穿着昨日那件不太合身的男装,发髻歪歪的落在脑袋边,她整个人还懵懵的,有些没清醒。
“先去给大少爷做早饭吧。”阿令说着,便先出去了。
陆香芫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出了屋子,看到站在门外的阿令,不由问道,“少爷住在哪儿呀?”
阿令指了指,“那儿。”
“那我先去看看少爷吧,大夫人让我来给少爷治病,我得先去看看大少爷到底得了什么病才行。”说完,她就冲着那屋去了。
她几步走过去,抬手就要敲门,阿令却一把拉住她,有些激动,“你不要命啦,大少爷的屋子你也敢闯,当真想被撵走吗?”
“大少爷的屋子怎么了?”陆香芫不以为意,抬手就砸门,“少爷,您在里面吗?”
她就是要闹的这季家家宅不宁,厌烦死她,把她撵走才好。
卧槽槽槽!
阿令简直要疯了,“你快别敲了,当心少爷掐死你。”
“少爷脾气这么暴躁的吗?”陆香芫有点不相信。
所以,陆大胆香芫直接推门进了屋。
房门一打开,里面完全漆黑一片,根本连半点亮光都没有。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遮挡在外面,从大门到隔断再到里间,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大床摆在北墙墙根处。
看起来,孤零零的,又阴森恐怖。
陆香芫差点以为这是那个神经病患者住的地方,这么一想便更觉得诡异了。
扭头再一看季十那难看的脸色,扭曲的表情,陆香芫心思更重了。
“你家少爷到底怎么了?”她用口型发问,下一秒,屋内飞出一个东西,朝着她的面门快速砸了过来。
陆香芫吓了一跳,连忙闪开,茶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脆脆的响。
而后一个低沉的、阴霾的声音传来,“滚出去。”
陆香芫吓了一跳,心一慌,手都带了几分颤抖。
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透着股冰冷的寒意,从地底钻出来,直达人心底。
陆香芫脚步一个踉跄,手指紧紧扣住门板,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可是她还没来及退出去,身后就有一个力道袭来,将她狠狠推进了房间。
陆香芫连回头看都来不及,房门就在她身后被关上了。
她狠狠拍门,大声喊道,“你做什么,你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季十站在门外,身形笔直,看着被拍的啪啪作响的房门,眼睛微眯,眼底流转的情绪冰冷诡测。
他淡淡勾唇,再没有刚才那般惊恐胆怯的模样。
陆香芫被关在了房间里,而刚才那个咆哮的声音还在她脑海中回荡,她胆子小,房间里有漆黑一片,她根本不敢往前迈进一步,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下一秒,她便觉得脖子上一阵紧缩,有一只冰冷的大手掐在了她的脖颈上。
勒的她,完全不能呼吸。
“谁准许你进来?”耳边,有凌冽的声音,因为暗哑低沉,立刻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道声音,像是来自地狱,很是阴森。
就连喷洒在她鼻尖的呼吸,也让她觉得十分阴冷。
“少爷,我……我是来、来给你治病的……咳咳咳,少爷,放开、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