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忠的腿没有完全恢复,走那么长一段路完全支撑不下来,所以半道他们就坐在路边休息,夏明忠的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汗。
夏婉清侧过头看着夏明忠,柔声说道:“爹爹,不能心急,再有一个月就恢复了。”
她还寻思着什么时候再进空间采一些古提出来,“你去看房子进度吧,我们歇会我就扶着你爹爹回家。”
夏婉清点点头,她再三叮嘱过后才一个人去了石桥边,张师傅和工人们看见夏婉清过来,纷纷打招呼,还给夏婉清倒了热茶。
“照着这个进度,再有半个月就盖好了。”
夏婉清笑眯眯的看着房子,心里已经打算给院子里围上一圈篱笆,想了想觉得安全系数太低,就开口问张师傅,“你知道这附近哪里的石头比较多吗?”
“这还不简单,就村子前头的小河,咱们这是中游,下游有很多石头的,你问这石头做什么?”
夏婉清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谢谢张师傅,打算用石头做个火房,围个院墙。
再养一只比较凶的狼狗,看家。
问完夏婉清就回家了。
她自己忙活着做火锅,就把所有的配料准备好,准备开饭的时候,进了屋子发现只有夏明忠一人。
“娘亲呢?”
“说是去李老头家要一些菜种子,看家里后院的绿菜都被你卖了,还想再种一些。”
夏婉清放下一颗心,将石锅下面架起了小火开始往里面下菜,和牛肉,就在菜快熟时,姚兰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紧张的盯着夏婉清,气喘吁吁道:“婉清,白山上山打猎被野兽咬伤了。”
她手里拿着筷子,在听到姚兰那句话的一瞬间,筷子“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纪白山不是和王姑娘在一起么,怎么又会上山打猎,还被野兽咬伤了。
“你快去看看吧,我回来的时候听说那王姑娘都被吓跑了。”姚兰一只手搭在夏婉清的肩膀上,说完后发现夏婉清根本没反应。
“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夏婉清拉回思绪,轻笑道:“我们先吃吧,吃完我去纪家看看。”
她心不在焉的坐在饭桌前,一顿饭一言不发,吃完就带了部分自己制作的火锅底料和牛肉还有一些草药去了纪家。
天色很暗,好在夏婉清很适应这种黑暗,她走的很快到纪家家门口时,纪家没有一点亮光。
黑索索一片,看过去只能看见简易的房子还有不远处看上去像雕塑一般的猪圈。
她根据上次的记忆,一步一步靠近纪白山的房子,猪圈旁边的草房。
那种刺鼻的猪粪的味道让她险些把吃进去胃里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站定脚步,才能听见屋子里又细微的响动。
她轻轻扣门,里面传出来纪白山隐忍的声音,“谁?”
“是我。”
夏婉清低低的应了一声,里面响动的声音似乎变大了一些,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掉在地上,许久,纪白山才给她开门。
“怎么不点灯?”
“准备睡觉了,点灯做什么?”
纪白山沉沉的说着,将门拉开露出一个缝隙,他慢慢进到里面,夏婉清也跟随着进去。
几乎是摸索着,点燃了放在木质架子上的煤油灯。
火光跳跃,夏婉清踟蹰着转身,她看见纪白山左肩膀的位置渗出了很多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手上的火锅底料,牛肉,草药,夏婉清全部丢在了床边,倏地靠近纪白山准备给他检查伤口,男人执拗的后退,“婉清,你……”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怕什么,你是被什么野兽咬伤的,我怎么感觉这血有些发黑?凶兽的牙齿上可能有毒液。”
夏婉清初步判断,纪白山却无奈的笑了笑,“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你躺在床上不要动,我去烧开水给你处理伤口,包扎,我带了草药来,会治好你的。”
自始至终,夏婉清都僵硬着一张脸,在她刚要跨出纪白山屋子时,木架子上的煤油灯直接灭了。
她又进去捣鼓了半天才确定是没油了。
“时候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处理伤口。”
“等到明天再处理就来不及了!”夏婉清突然加高了音量,纪白山是真的不在乎他那条命吗?
她甩手就走出屋子去了纪家的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菜籽油,倒了一碗菜籽油端着往纪白山屋子走,迎面就冒出了一个黑影。
纪母盯着夏婉清半天才吆喝一声,“我以为进了我家的贼是谁呢,原来是你个臭丫头,怎么你们家穷的揭不开锅了,跑到我家偷油来了?”
夏婉清不想和纪母说废话,就清冷的解释了一句,“纪白山屋子里的煤油灯没油了,先用点菜籽油,他打猎肩膀受伤了,需要用药。”
“这会儿倒是关心起我们白山了,你和那个野男人出去十来天时,怎么不见你想起我们白山?”
“别无理取闹,人命关天。”
夏婉清不耐烦,但依旧压抑着怒气。
纪母冷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没嫁进我们家就在这教育我,白山的屋子里没有煤油了,他自己不来和我说,你一个女人,大半夜出现在我们家,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菜籽油放下,赶紧滚!”
“我当你是长辈尊重你,纪白山虽然是你的养子,但也是打猎在养着你们一家子,人要有良心,我不喜欢把我说过的话重复第二遍,还请你让开。”
夏婉清眸光已经变得很骇人,但是纪母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还嚣张的推了夏婉清一把,下一秒,纪母的手腕就被夏婉清生生抓住了。
“你松开,你简直无法无天了!”
纪母扯着嗓子大喊,夏婉清无视,捏着纪母手腕的手加大了力道,“是你在无理取闹,挑战我的底线。”
“啊——疼!”
纪母的喊叫声惹得纪白山也从屋子里钻了出来,就在纪母要一口咬住夏婉清的手腕时,纪白山冷冷的喊了一声:“娘!住手!”
因为肩膀上的伤口流失了不少血的缘故,纪白山脸色苍白,走路都摇摇晃晃,虚弱极了。
“我告诉你,今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看着办!”
纪母瞪了纪白山一眼放了狠话,夏婉清看在纪白山的面子上松开了纪母,但因为她之前力道不大,纪母的身体被她拽着朝一边倾斜,现在松手之后,纪母就直接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尾巴骨一下子磕疼,纪母撕心裂肺的大叫。
纪白山不忍心,就俯身去扶纪母,结果被纪母一手甩开……
还牵扯到了他受伤的伤口,夏婉清听到纪白山闷哼一声,旋即她稳稳的拉着纪白山,“我先送你进去,这碗油暂时加进煤油灯了,今晚的油算我借你们的,明天给你们还过来。”
纪白山还要和纪母说什么,没有说出口就被夏婉清扶着进屋子里了。
菜籽油架在煤油灯里,通过棉花灯芯,燃烧,发出了一股子面糊烧焦的味道。
纪母在院子里蹲坐了一会了,咬牙切齿的起来进了屋子,寻找东西准备揍夏婉清。
“你别动了,我去厨房烧点开水,你娘那边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夏婉清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纪白山的屋子。
“你不要和她硬碰硬,我娘软硬不吃,你……”
“我知道了。”
夏婉清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拿出来不少银子,走近纪母的房间,里面燃着两盏煤油灯,她心底里升腾起怒气,但没发作。
手心里的银子全部丢在了自己的脚下,她冷冷的看着纪母轻呵道:“这些银子就是买了那些油,另外厨房借我一用,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纪白山死了吧,他死了,你和你儿子就得饿死。”
这句话起到了威慑人心的作用,纪母下蹲捡起那些银子,用牙齿咬了咬确定夏婉清没骗她,才不作计较。
夏婉清冷笑,见钱眼开的人,收养纪白山不过是为了利用,亏得纪白山那么老实,一直孝敬这个女人。
她转身去了厨房,关上厨房的门,进空间引出来一些水,放在锅里烧着,顺便在空间的小阁楼里找到一些解毒的草药,默默记下用法才出来。
暮雪在她袖口里动了动,这会让才睡醒。
夏婉清看着毛茸茸的一团,小脑袋从她袖口探出来一些,就眼巴巴的看着夏婉清锅里的东西。
“最近吃了睡睡了吃,是不是在长身体,还是说你快要秋眠了。”
小家伙听到夏婉清的话,一跃就从她袖口里蹦跶出来,在地上变大了一些。
比起纪白山刚送给她的时候,确实长大了不少。
夏婉清蹲下身子摸了摸暮雪的脑袋,“乖,一会给你搞吃的,现在有点忙。”
“夏婉清,你是在和谁对话呢?”
厨房门外纪母突然尖着嗓子问夏婉清,门还被猝不及防的推开。
光线不好,纪母就只看到了一簇白色的尾巴一下子钻到了锅台的后面,她撸起袖子就开骂,“我们家什么时候跑进来老鼠了?”
“是老鼠我一会帮你赶,我刚才在背药方,现在被你打断了。”
夏婉清抿唇,回头瞥了纪母一眼。
对方也觉得自己不在理,就悻悻关上门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