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院子里响起了姚兰和夏明忠的笑声,不绝于耳。
“哟,你家是发生了什么喜事,笑得这么开心,比当初嫁女儿时还要开心?”
不远处传来突兀的一声,夏婉清也跟着声音的来源回过头去,她在脑海里仔细搜索这个人的面孔,一些往事便在脑海里打转。
此人是夏明庆家里的大儿子,夏艺,她的堂哥。
在大户人家干活,听说每个月银两也挺多。
夏婉清定下心神,微眯眼眸看着夏艺,悠悠的开口:“堂哥来我们家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夏明庆一家子来他们家,能有什么好事。
她的敌意统统都表现在脸上,果然,下一秒夏明忠就剜了她一眼,“怎么和你堂哥说话的。”
夏婉清瘪着嘴,看着夏明忠笑意迎接夏艺,并且吩咐她从屋子里搬了一张椅子出来给夏艺坐着。
夏艺得意的笑了笑,对着夏明忠摆摆手,“不用,我爹爹也马上过来。”
话音甫落,夏婉清就看见夏明庆朝着她家也走来了。
她心里不舒坦,碍于夏明忠和姚兰,也没表现出来。
夏明庆直接切入正题,大言不惭的说道:“明忠,夏艺马上就要娶妻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这手才被刘一点剁了一根,现在也没恢复,想要赚钱难上加难,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夏家到手的媳妇就飞走了,所以今天来找你们借点钱,先给夏艺娶媳妇。”
夏明忠和姚兰脸色都发生了变化,夏明忠抿着唇,半晌没有说话,好像在思忖该给夏明忠多少钱。
“我们也借的不多,就一点聘礼钱。”夏明庆故作愁容,一只手遮掩了半边脸面,指缝偷偷观察夏明忠和姚兰的神情。
夏婉清当即站出来,生怕自己爹爹心软,她目光灼灼锁定夏明庆,“我们家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而且堂哥在大户人家干活,肯定赚了不少银子,娶个媳妇自然没问题,再说了,上次去赌坊赎你还是我们家拿出来的钱,我们不是你家的提款机,凭什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们……”
“婉清!”
夏明忠低吼一声,打断了夏婉清的话。
夏明庆也愤恨的盯着夏婉清,“清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爹娘还没说什么,你在这就说三道四,传出去还以为我和你爹两兄弟不和,家里多少钱不是应该你爹支配的么,你一个姑娘家,迟早要嫁人,胳膊肘还是得向外拐,我们是借钱,又不是要钱,也没有说不还,清丫头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来借钱,至少得打听一下,我们家有钱没钱,没钱的话,我们拿命借给你们吗?”
夏婉清气急败坏,忍不了这种气。
夏明庆还得了理,直接站起身,撸起了袖口,做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势,“怎么,你们家有买地皮的钱,没有给我们家夏艺借点娶媳妇的钱?”
一番争论,吵得夏明忠头疼。
到底夏明庆是自己的亲兄弟,血浓于水。
也不想因为钱的事搞得关系很僵硬,夏明忠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婉清,给你大伯父拿点银子,他是你的大伯父,以后不许顶撞长辈。”
夏婉清嘴巴微张,还想给夏明忠讲道理,但看到夏明忠坐在轮椅上,就不想他再受到刺激,还是只言片语都咽进了肚子里。
夏艺朝着夏婉清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堂妹,银子拿来吧!”
夏婉清纹丝不动,她看见姚兰戳了戳夏明忠的后腰,但是轮椅上的男人无动于衷。
就是,夏明庆一家子有多坏,曾经怎么伤害过他们,都会一如既往地帮着。
她扛不过去,走进屋子,拿了五两银子走出来,放在了夏艺手里,“就这些了。”
夏艺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五两银子,发出惊诧的声音,“五两?堂妹,你没搞错吧,至少得五十两吧!”
“别得寸进尺,这是我们家给我爹爹抓药的钱,全部给你了,我们家全部只剩下十两银子,分给你们家一半,是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
夏艺张牙舞爪的样子,恨不得冲进夏家的屋子里,把里面翻个遍。
强盗的气息瞬间迸发出来,夏婉清看着厌恶,就转移了视线,“爱要不要,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家都有双手,双腿,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为什么要做厚颜无耻之人?”
夏明庆听不下去,一个晚辈在这教训自己的长辈像教训孙子一样。
他一步一步靠近夏婉清,抬手就捏住了夏婉清的一只手腕,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恨不能将她的手腕捏的粉碎。
“我弟弟家的生杀大权都在你一个小丫头手里了是不?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弟弟现在轮椅上,不方便,我就替我弟弟教训你这个臭丫头!”
夏明庆准备给夏婉清一巴掌时,夏婉清爆发了体内的一股子蛮力,狠狠的将夏明庆甩到了一边。
男人因为巨大的爆发力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夏婉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明庆,一字一句道:“人要知恩图报,我们不要求你们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求你们不雅狼子野心,断了我们家生存之路,我就谢你们全家。”
夏明忠也看不下去,不悦的说道:“大哥,你和夏艺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们,我们家有多少银子我心里清楚,婉清没有少给。”
夏艺扶起在地上的夏明庆,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冷笑一声,“你们给我等着!”
看着夏明庆和夏艺离开后,夏婉清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靠在了夏明忠的轮椅旁边。
“爹爹,我们家养的是狼。”
“婉清,明庆是我的哥哥,我理应照拂他们家,时候不早了,你们休息吧。”
夏明忠对着姚兰使了一个眼色,姚兰就推着夏明忠进了屋子。
夏婉清转身就看见自己院子外一双恐怖如斯的双眼,接着就听到了暮雪“吱吱”一声,她眨眼再看向篱笆外时,什么都没有。
她嗤笑一声,被气的都出现幻觉了。
走进屋子,却辗转反侧,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夏婉清确定夏明忠和姚兰都睡着后,自己才悄悄爬上屋顶,继续锻炼轻功,还进空间看了下那些果蔬和冬虫夏草,最后累了才跳下屋顶休息。
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摸了摸,皱着眉头瞬间清醒,暮雪不在!
夏婉清内心慌乱,一下子跳下床,都忘了穿鞋子,把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见暮雪的踪影。
她大清早就敲开了姚兰和夏明忠的屋门,“娘亲,你和爹爹有没有看见一只小狐狸?就是前些日子,纪白山送给我的小宠物?”
姚兰还睡眼惺忪,声音迷迷糊糊,“没看见,昨天你大伯父来家里时好像还在院子里的篱笆上跳动,你在其他地方找找。”
夏婉清失控的跑到院子里,莫名其妙想到昨天晚上篱笆那里出现的一双眼睛。
暮雪该不会是被人偷走了吧。
夏婉清随意的洗漱了一番,头发挽在后背,别了纪白山送的那个发簪,立马就上山去寻找暮雪。
还未到山头,就遇上了纪白山。
男人踩着清晨的太阳也刚刚上山,手里拿着弓箭,箭隼,还有一些绳子,弯刀以及背篓。
“婉清!”
纪白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兴奋的叫了一声。
夏婉清看着男子靠近自己,她才失落的说道:“暮雪不见了。”
纪白山眉头几不可见的蹙成了一团,“暮雪有灵性,没准是被人偷走了。”
自己身边的女子垂头丧气,纪白山不忍心,就轻轻拍了拍夏婉清的后背,“我陪你找,暮雪一定会找到的。”
说着他就陪夏婉清下山,开始在全村找暮雪。
纪母见着刚上山的纪白山又回来了,心里不开心,老远就指着纪白山身边的夏婉清骂,“怎么又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们家白山,都不打猎了,帮你找什么小狐狸?白山不打猎,我们家喝西北风吗?夏家就没人管管这个狐狸精吗?”
夏婉清心里不舒服,刻意与纪白山保持了距离,她嘴唇掀动,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还是上山打猎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找。”
纪白山给了夏婉清一个安定的眼神,急急忙忙跑到了纪母面前,解释道:“娘,小狐狸是我送给婉清的聘礼,要是丢了的话,我和婉清的婚事可就黄了,我还得上山重新打猎猎物,找到狐狸,我们家就省了一笔聘礼,找到小狐狸,我一定上山打猎,不会让咱们家喝西北风的。”
纪母觉着纪白山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丢了还要再花银子,也不再责怪什么,就由着纪白山和夏婉清胡乱折腾去了。
找了足足两个时辰,几乎把整个三溪村快要翻过来时,还是没找到暮雪。
夏婉清心里急躁,所有的怒气都没有一个宣泄口,她颓然坐在村口的地上,就差哭出来……
“夏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夏婉清抬头,看见徐静那张清丽单纯的脸,她讷讷的问道:“你来找我的吗?”
徐静点头,“我听说你丢了一只狐狸,刚巧,我碰见阿飞抓了一只狐狸要去集市上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