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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衣锦还乡

“走,出去看看。”

几人寻声走到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已经占满了家奴,两个家丁手里正按压着一位丫鬟。丫鬟的形体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楚云和穗穗一起往近处走了走,穗穗这才看清楚,这不是春秀吗?

想着柳姨娘被发到庄子上,她这个心术不正的下人自然也讨不到好。

春秀楚楚可怜的看着穗穗,求道:“穗穗,念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你给大小姐求求情,放过我吧。”

楚云冷哼一声:“放过你?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春秀心虚地咬住嘴唇,那些都是主子胁迫她干的,可是她又补承认她做过,当即摇着头。

她现在已经是侯府的丫鬟,要受到什么惩罚自然有侯府的主子做主。

并且穗穗并不想帮她求情,因为她感觉春秀已经失去了被她同情的资格。

楚老太太此时被人搀着走过来,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眼神狠厉地环视着那一排排奴仆,开始发话:“身为奴才,得知主子行为不轨,不当面提点甚至隐瞒不上报,这样的奴才留着还有什么用。将她乱棍打死,动手!”

春秀惊恐地摇头,哭求道:“求老太太开恩啊,奴婢人微言轻,根本劝不动啊。”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心中冷哼,劝不动怎么不来禀报,今日好好树一下家风,不然今后家里岂不是被搞得乌烟瘴气。

在场的丫鬟家奴个个心惊胆战,纷纷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穗穗猛地一惊,老太太看起来和颜悦色的,没想到动起真格来,竟这般狠厉。

怪不得这么些年,侯府一直都是老太太把持掌家大权。

家奴得令已经开始动手,棍棒重重砸在春秀身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老太太,求求你,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开开恩啊。”

见老太太无动于衷,春秀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穗穗,声嘶力竭地求道:“穗穗,你快帮我求求情啊,我们可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啊,你怎么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穗穗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其实要说邻居,她的印象中,自从嫁给齐丰,春秀就一直给自己制造各种麻烦,丝毫不念邻居乡情,现在瞧着她被打,她也一点怜惜不起来。

“田穗穗,你帮我求求情啊。”春秀被打的满身是伤,生死攸关,却只能求她。

家奴手里的板子依旧继续,在她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丫鬟家奴每听见一声,身子便抖一下,仿佛挨打的是自己一样。

“啊!啊!”

春秀疼的嗓子都变了,眼见她皮开肉绽,身上鲜红点点,穗穗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张了张嘴想要替她求情,可身子却被楚云暗中撞了一下。

她不解地看着楚云,楚云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祖母这是执行家规,你千万别求情,不然会热祖母生气的。”

穗穗无奈地垂下眼眸,像侯府这种高门望户家规森严,春秀这种不守规矩的真是来错地方了。

刺耳的尖叫声像在心尖上挠抓,穗穗实在不忍看不下去,更不想记住春秀这副悲惨的模样,只能撇开头,不去看她。

不消片刻,春秀便不动弹了,抬眼看去,几乎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完整了。

血肉模糊的样子要多悲惨就有多悲惨,穗穗看了也是一片悲凉,如果春秀安分守己,在清水村嫁个人,如今只怕是令一片光景了。

杖责完毕,老太太眼睛都没抬一下,便被人连同太师椅一起抬走了。

楚夫人留下来善后,穗穗沉痛出声:“恳请夫人把她的尸身留给我吧。”

楚夫人点了点头,既然她们是老乡,那便留给她处置吧。

穗穗感激地看了楚夫人一眼,在家丁的帮忙下,给虎子配了两个人手,让虎子把春秀的尸身送她老家,入土为安。

春秀被执行杖责时,楚雨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害怕被揭穿罪行,被祖母惩罚所以躲在了屋子,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在侯府的处境,可以说人人可欺了。

夜幕降临,回想以前风光的种种,楚雨不禁流下酸楚的眼泪。

几日之后,楚雨仿佛换个人似的,以前的神采奕奕变成了萎靡不振。

每日她都会去给老太太请安,只不过话却很少,人也无精打采,看上去惹人怜惜。

侯爷虽然心疼她,可只要一想她差点让侯府在众宾客前丢尽颜面,便再也喜欢不起来。

穗穗就在侯府一天天混日子,都过去三四个月了,心里也十分想念俩孩子,可一点齐丰的消息都打听不到,渐渐地她也在心里劝自己,大概齐丰真的遇到祸事,人已经不在了。

每每这么想,她心头都会如刀割一样,犹记得当初她跟齐丰相互承诺,会相伴一生相知相携,一起把日子过漂亮,吃的喝的用的,都会用上好的。

齐丰当初还说过,等日子好起来要给她雇佣几个丫鬟侍奉她,从此她就不用做粗活了。

可是,现在她身边就有人伺候,她什么都不用做了,心里却找不到一点幸福感。

甚至还有一些悲凉,她不愿意承认,齐丰真的不在了,沈翼已经帮她打听了很久,一直也是杳无音信。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一切伤口和痛哭,伤口和痛哭她已经麻木,可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位妻子的同时,还是一个母亲,家里的一对小宝贝估计开始蹒跚学路了。

这边的天气已经转寒,希望虎子一路平安,回来给自己带个信。

穗穗逐渐开始心灰意冷,她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假如在等半个月,还找不到齐丰,她便打道回府。

她万万想不到,齐丰却也在回家的路上,自从使计策逃出御史府后,为了躲避提督小姐的追查,他拖着疼痛的双腿,一路逃到了曾经参军的地方,沿途两个月,他的上腿彻底康复。

他又重新了回到了军营,只不过大小将军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面孔。

正是知道御史家势力庞大,他一直隐姓埋名,最终他在军营立了战功,还被封了副将。

现在他可以算功成名就,更不用再害怕御史府,隐姓埋名。

时隔快有一年,齐丰骑着战马,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清水村外。

这一年清水村的外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村里的气氛却低沉了许多。

齐丰心里已经按捺不住的狂跳,曾经在回来的途中,他就猜想过许多穗穗的模样,她是变胖了还是瘦了?

路过春秀家,见到门口挂着的白灯笼,手里的缰绳顿时猛拉了一下,心里迟疑了一下。

略掉这些,他跳下战马颤抖的敲响家门,院子里传来孩同们稚嫩的笑声,紧接着家门被打开。

齐氏在看见齐丰的那一刻,愣了半晌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端详着她娘老泪横流的脸,已经白发苍苍的模样,瞬间湿润了眼眶,呢喃着唤了一声“娘!”

“丰儿,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呜咽着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外面站着的士兵们也个个感动的眼圈通红,他们也很久没回过家了。

“娘,儿子回去给你慢慢细说。”说着,齐丰已经止不住回家的冲动,抬脚迈了进去。

“快进来。”齐氏抹了抹眼泪,激动的说道。

一进院子,齐丰就傻眼了,院子里坐着两个身穿夹袄的小孩在暖烘烘的太阳下玩耍,脸蛋红润,眼睛黑亮,长的也有八九分像。

这是......他的孩子!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犹记得当初离家,孩子还是襁褓里的婴儿。

两个孩子也注意到,一身戎装,满身英气的男子,好奇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孩子,你们的爹回来了。”齐氏欣喜地对两个孩子讲。

两个孩子还是一脸好奇,似乎不知道爹是什么?只呆呆的盯着看,手里还紧握着木质的玩具。

看着自己可爱的宝贝看着自己发呆,齐丰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想要捏捏她们的脸,亲近亲近。

可谁知,他刚蹲下来,俩孩子哇哇的大哭起来。齐氏忙去安慰孩子,说孩子跟他生分。

齐老爹从屋子出来就问:“孩子们怎么......”了。心疼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齐丰的忽然出现惊呆了。

“丰儿?”齐老爹试探的喊了一句,虽然嘴里不承认,可心里也已经认定他死外面了。

现在猛然出现,他一时不敢相信。

“爹,是我,我回来了。”激动的热泪盈眶,齐丰站起身来。

紧接着齐顺,秋菊,一股脑地从屋里钻了出来,见到是齐丰回来了,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齐丰,真的是你?”一声惊呼,齐顺欣喜地大步踏过来。

齐丰笑着点头,心里却觉得奇怪,家里人都出来了,为何不见他娘子?

忍不住问了出来,全家人都面露惭愧,最后还是齐氏将事情讲了出来。

说她以为儿子死外面了,就跟她翻脸了,穗穗为了找她,独自一人去了京都。

听完他娘的话,齐丰惊诧地睁大了眼,回过神来便转身要离开。

“丰儿,你等等。”齐氏叫住他,儿子才刚回来就要走,她都还没看够。

瞧着他娘关切的目光,齐丰心下不忍,就在家里跟家人团聚一下叙叙旧,顺便跟自己的孩子亲近亲近。

对家里人说了自己的遭遇,把腿伤那一段自动跳了过去,免得他们听后心疼。之后又对家里人嘘寒问暖,最后,才问起穗穗这大半年过的如何。

齐氏不忍心骗儿子,就将她在张大娘家,县里生活的那段日子说了出来。

张大娘家没有男人,又丧了儿子,一家人难免过得煎熬,可穗穗一介妇人住过去却一直在帮助保护张大娘,为此受了不少牵连。

尤其听到后面被诬陷杀人,他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不过现在不是找那些人算账的时候,才刚回家,他还没跟家里人热络够。

说了好一通之后,齐丰才想起春生家门口挂的白灯笼,疑惑的问出来。

听到是春秀死了,他脑子一下有些懵了,记得她还在万花楼里过活。

齐氏唏嘘地说春秀不知悔改,废了张大金,之后逃跑的路上被牙贩子卖到了侯爷做丫鬟,说完重重的叹息一声。

齐老爹也叹息一声:“哎,咱们两家恐怕又结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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