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和秘术有着具体的区分,邪术的副作用可转嫁他人,秘术只能作用于施术者。
其实邪术秘术本无善恶之分,在于人有没有存了善念罢了。
清落怔愣了片刻,婉言劝告的话在唇齿间转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谁劝得了呢?
清落将书递了上去,暗自叹了口气。
书里写了详细的做法,但同时也标明了此做法后果是什么无人可知,重点是要在冰域施法。
宫里落下冬日的第一场雪,银装素裹,雪梅远远地绽放着,近处,凛冽寒风呜咽。
红墙黛瓦,纵深俯瞰万里城阙,锦绣江山依旧如画。
新帝踩着碎雪,登上亭楼,恭谨地行了一礼,“老师。”
靖霜紧了紧狐裘的带子,捂得更严实了些,长长的睫毛上染了晶莹,慢慢地融了霜雪,“想当这靖国的皇吗?”
新帝模样沉静,年纪轻轻已有了几分威严,答语有所偏题,倒也不算答非所问,“大抵这世间每个男子都是想要体会一下高处的严寒的。”
靖霜眸里带了浅笑,深处却是虚空,耳提面命,“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别被繁华乱了初心。”
新帝恭谨地应着,“谨遵尊师教诲。”
紫檀木马车停在皇城的玄武门外。
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伸手将狐裘上带着绒毛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望过去,只能看到精致的小脸,女子搓了搓手,浅浅地哈了一口气,微微垂落在细腰间的一缕乌发,在空中微漾,划出流光般的弧度,柔和而唯美。
长发安静地垂在肩头,女子登上马车,倩影便立刻消失不见。
悄然垂下的车帘在寒风中微微扬起,马车里闪过另外一道沉睡着的身影。
寒风里夹杂着带着威严的声音,从渺远处传来,沉着而冷静,“清落,启程吧。”
“是。”旁边的侍女低低地应了。
马车渐渐远去,徒留地上两道车辙印。
只是这唯一的痕迹,渐渐地也被霜雪掩埋。
靖霜备了禅位的圣旨,选了皇室中最有作为的弟子,在靖国鼎盛时期传了位,彻底放权给新帝以后,毫无眷恋地消失,不知去向。
一时间,众说纷纭。
周围各国战战兢兢,唯恐有诈。
以靖霜的实力,可能有一天她将靖国拱手相让,都没有人敢接。
谁知道这是不是靖霜埋的坑。
冰天雪地里,阵法运转,星力层层涌动。
广阔无垠的冰雪之间,那身着浅绿衣裙的女子,犹如冰雪里生长出的唯一一株生机,凝聚了春意融融。
“嗡……”
忽然荡起的风浪,将这片的冰雪卷起,冰凌化作了冰霜,雪花也变得粉碎。
细细碎碎的犹如晶莹的粉末,在寒风中狂卷,落到靖霜的周围却莫名的温柔了,像小精灵般萦绕在凌霜的身体周围,衬得她的肌肤比雪更晶莹,仿佛透着光,梦幻得不似真人。
男子的眼睫微颤,手指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眸,“霜霜……”
声音有些沙哑,听在靖霜的耳里却宛若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