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发现昨天因为故障暂停运行的电梯已经修好了,我带着一丝犹豫,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还很早。所以我果断放弃了乘坐电梯到十一病区的选择,而是通过走楼梯到达五楼的办公区。
自己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突发奇想地想要锻炼身体,而是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组织语言和积攒勇气,免得待会儿见到苏稠的时候,因为紧张害怕而一时语塞地临阵脱逃。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完完全全被转移的缘故,这一次,腿脚的酸胀感远远不及昨天的厉害,可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五楼十一病区的大门口。
“唉!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沉重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轻松半分,思量再三,我最终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才没走几步,就在转角处遇到了苏稠,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出现,安安静静地站在办公室门前盯着某处发呆,直到我走近了些,他才发现我。
“早。”他用他那职业性的微笑来向我问好,眼睛里除了含着些许惊讶之外,似乎并没有半点的欣喜。
“为什么不进去?”我问。
“哦……我……不小心把办公室的钥匙落在家里了……”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样子,原来那么成熟完美的他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哦……”我将视线移向别处,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复了一个语气词,就终结我们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交流。
我不知道此刻苏稠正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表面看似平静的我,内心却忐忑万分。这大概是我在面对苏稠时,为数不多的内心活动最复杂频繁的时刻。这种找不到恰当的词汇形容的感觉和我与他再次重逢时的心情有点像,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喜欢的人正向自己走来而紧张,而是因为自己即将要放下一段自己坚持了七年的感情而犹豫。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经不再喜欢苏稠了,但是当我明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装着一个人,却还要自我欺骗的时候,我对他所谓的爱和喜欢,似乎就只剩下了占有。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最后也都只得到一个答案,放手。
“苏稠……”我没有直接表明目的,而是等他回过神来,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用眼神回应我的时候,我才继续说下去,“我……能和你聊聊吗?”
我带着半分犹豫,试探性地看着他。
“就在这里吗?”
“最好不要在这里。”
“那就下午下班以后在附近的那家咖啡厅吧,时间地点都可以。”他顿了顿,深邃的眼睛望着我,目光迟疑了几秒,“碰巧……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嗯,好,那就这样吧。”
我们各自转过身,保持着方才的样子继续沉默着,安静地等着别的同事来给我们开门。
没过几分钟,我就听到了电梯口传来的富有节奏感的清脆的响声,是高跟鞋跟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
当我欣喜万分地把目光投向转角处时,却看到了上次折磨自己并企图“勾引”苏稠的女医生。
“呦~小两口儿搁这儿看日出还是等日落啊?”她见我和苏稠两人傻站在门外不进去,便故意扯着嗓门嘲讽到。
我懒得搭理他,偷偷地冲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苏稠自不用说,自从上次他俩共处一室以后,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就几乎没有了交流。
她见我们都没说话,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乖乖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了钥匙开门。
我和苏稠也终于结束了在工作时间开始前,漫长尴尬又无趣的等候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