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稠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和路溪桥两个人傻站着,彼此沉默着。
“快走吧,我肚子饿了。”最后还是我先出声打破僵局,其实我说肚子饿只是个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的幌子。
“嗯。”路溪桥只是回了我一个简简单单的语气词,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别的什么都没说,我紧跟在他后面走出了办公室。
我一边走一边沉思,总觉得路溪桥这几天怪怪的,之前一直走逗比二货人设的他突然一下子不怎么说话了,还真让人不习惯,不知道是故作深沉,还是真的有心事,我暗自寻思着,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却不知路溪桥早就已经走远了。
“叶稀!”他忽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用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对着我。
“啊?怎么了?”思绪被打断的同时,我停下了不紧不慢的步伐,原地不动地观望着路溪桥的背影。
“我可以等你,但我希望……你能快点儿向我走来。”因为他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不能透过他的眼神去揣测这句话是否别有深意,只能从字面上的意思结合他那平淡无奇的语气去理解。
“哦。”我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同他并肩同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恍惚之间,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叹了口气。
苏稠一看到我和路溪桥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就鸣了两下笛,迅速地吸引我和路溪桥的注意力,让我们以最快速度在停靠的众多车辆中找到了他的车。
我微笑地冲他挥了挥手,加快脚步走向他,当我伸手正要拉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时,却被路溪桥出手拍了回去。
“走开,小孩子不要坐副驾驶座。”他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还没等他坐稳,就把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老娘今年已经二十三了!”
“我不管,我就要坐副驾驶座。”路溪桥无理取闹地样子倒像个小孩。
既然他死皮赖脸地要坐,我费再多口舌都只是在拖延时间,无奈之下,我拉开车门,有些不情愿地坐在了后面。
我猜此时苏稠的内心一定是五味杂陈的,因为他现在正神情复杂地盯着路溪桥看,无形之中,一种莫名的气氛正悄悄地笼罩着我们。
“走了。”说着,苏稠便启动车子离开了医院,语气异常平淡,让人猜不透其中暗含的一丝情绪。
不出所料,本应该畅通无阻的沥青马路,现在因为是下班高峰期被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因为堵车,苏稠的车总是走走停停,前方车辆猝不及防的骤停迫使他好几次踩下了急刹车,险些造成追尾。
坐在后面的我,胃里顿时像翻江倒海一般,胃液几次要翻涌上来,都被我一口唾沫给压了下去,我强忍着不让他们发现我的异样,但苍白难看的面色最终还是出卖了我。
“快开窗!”副驾驶座上的路溪桥忽然对苏稠说到,但因为他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所以这句“快开窗”听上去更像是一条不容反驳的命令。
“你那里不是有控制车窗的按钮吗?”苏稠显然没有觉察到我的异样,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我叫你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他的言语听上去有些激动,最后还不忘在句尾强加上一个理由,“车里太热了,我不习惯。”
虽然听上去有些勉强。
苏稠听到他的理由以后,乖乖地将车里的四面窗户都打开了。
微风轻轻拂过,风里带着晚霞的最后一丝温热,带走了我内心中所有的难受与不安。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迟到的心酸和始料不及的心安,我笑了。
我望着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天边尽头残留的灿烂也在慢慢地消逝,街边被点亮的路灯和路边摊也开始多了起来,原本沉寂的夜市也因为夜色的降临开始躁动起来,人群熙攘,一切的都是和谐安宁的样子。
这才应该是它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