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别动啊！”我冲着小虎牙摆摆手。
毕竟老爷子都已经强调了好几遍，里面不能乱动，都说了还要坏人家的规矩就真的不好。
幸好我及时提醒，小虎牙的手停住了，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吐了吐舌头。
拿着手术刀走了出来递给了我。
拿着手术刀，我却犹豫了，如果在背部造成比较大的伤口怎么办？
毕竟我没有蓉姐那样高超的技术，就算我再小心，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尤其是这个手术刀，看起来异常锋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留下比较大的伤口。
一旦家属将尸体运回去，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我拿着手术刀在男尸的后背上比划了半天，还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虎牙，突然冷不丁把手术刀抢了过去。
“别墨迹了！我来吧！我是女生，手怎么也比你灵巧一些……”
看着她没有底气的样子，我就明白，若是别的女孩子也许可以，但是小虎牙就算了吧，估计真的下手了，会比我弄得还要惨烈。
“行了，还我，别闹了！”小虎牙看我严肃的样子，老老实实把手术刀放到了我的手上。
“呵呵，还是我来吧！刚才的烟吓到你们了，我就帮你们一把，算是扯平了！”
老头慢慢站起身来，朝着我们走过来。
“给我吧！”老头把手伸了过来，这时我才发现，别看老头衣服破破烂烂，头发油油腻腻，全身散发着一种发酵的气味，可是他的手，竟然非常嫩滑。
就像是，小孩子的手一样。
小虎牙也发现了，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句话没说，脸突然红了。
她悄悄背过手去，看来是比较之后，都不好意思将手拿出来看了。
“老师傅，您这个手，每天得抹多少护手霜啊……”小虎牙盯着老头的手问道，接着就自言自语道，“不对，这手，就算每天都包着护手霜也出不了这个效果！”
我拿着手术刀并没有直接放到老头的手上，毕竟他看不见东西，我还没有胆子大到将手术刀交给一个盲人的地步。
我还没有想好，老头脑袋慢慢扭过来，我看到他的耳朵动了动，接着，他右手刷的从我眼前掠过，仿佛一阵风吹过似的。
手术刀竟然到了他的手上。
我彻底看呆了，老头是真人不露相啊！
不仅如此，更绝的是，我右手袖子上的一枚纽扣，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尸体的后背上。
我抬起手腕一看，之前和扣子相连的地方，出现了一块齐刷刷的切痕。
也就是说，刚才一眨眼的功夫，这个盲人老头从我手中拿走了手术刀，并且反手划断了我手腕上的纽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虎牙并没有发现那枚纽扣，只看到了老头从我手上抢走手术刀，哎一嗓子就要开炮，被我拦住了。
“让他来吧，这是高手。”我在小虎牙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小虎牙看着我，我再次点了点头加以确认。
“嗯，放心吧，都说了要帮你们，肯定不会害你们的，不过需要你们说一下那片痕迹的的区域……”
“我来我来！”小虎牙这个时候又积极了，开始给老头进行指挥。
在这一刻的太平间里，仿佛上演了一出双簧的大戏。
“往左点，好好，然后上边一点，对对，停停停，过了过了，回来一点，就是下边一点点啊！OK了！就是这里了！”
最终老头拿着手术刀的手停留在了有特殊痕迹的皮肤的正上方。
“千万要小心，万一……”话还没有说完，老头就把手术刀切了下去，而且是竖直扎了下去。
本以为老头会左右方向将皮肤切开，可是，并没有。
他用刀尖竖直向下切开了一点点的皮肤，然后让刀深入皮肤之下，以一个极小的幅度转动着。
我从未见过这种操作，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这种方法会影响到的皮肤的面积非常有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看到刀尖触及的区域基本上就是毛孔周围的范围，太精准了。
别说这是个盲人，就算是视力正常的人也不容易做到，我和小虎牙就肯定无法完成。
“嗯？有了！”老头手突然停住，慢慢向上提前，刀尖连着一块黑色的肉块离开了皮肤。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刀尖最后离开后背的时候，男尸后背上被捅进去的一小块肌肤，自动汇合到了一起。
仿佛刚才的操作从未发生似的。
老头将刀尖上的肉轻轻放在了床边，这肉块通体黑亮，仔细看已经有点近似透明，与其说是肉块，到更像是一个琥珀。
“老师傅，您是怎么发现这个玩意的？”
刚才老头的所有操作就在我们面前，他本身是盲人，又隔着背上厚厚的皮肤，难道是凭借手术刀的触感？
还真的让我猜中了。
“这玩意虽说也是肉，但是质感已经完全不同，比其他的组织稍硬了一点点，怎么能从我的手中逃脱呢？”
小虎牙刚要伸手摸，老头“听到”了小虎牙在动，赶紧制止，“别乱动！还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呢，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吓得小虎牙缩回了手。
但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结果一闻，小虎牙的五官就凑到了一起。
“什么味道啊！比你刚才吐出的烟味难闻多了！”
我也弯下腰，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是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臭味。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这肉块上分布了一些蜂窝状的小孔，密密麻麻的，因为它本身通体黑色，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怎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来，给我说说！”
老头侧着头竖起了耳朵，不像是听我说，倒是更像在听着这块黑色的肉块。
我将它的整个特征描述了一番，唯独没有说这些小孔。
小虎牙从后面碰了碰我，指了指黑色肉块，嘴巴里出现了一个圆形，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明白她也看到了孔，是想问我为什么没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觉得不应该全都倒出来。
也许在原来，我会见到什么都说出来，自从出了很多事，我觉得自己已经变了。
“别的，没有了吗？”
老头脸上出现了一丝焦急，他拿着手术刀不自觉地转了起来，而且他转动的手法就是我从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花式转刀法。
手术刀在手上编出了花，小虎牙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老师傅，谢谢您了！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刚要拿起黑色肉块，老头却停止了转刀，砰的一声，用刀背按住了肉块。
“别急啊，你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看清楚的？”
看到老头不愿意将东西还给我们，小虎牙不干了。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东西不打算给我们了吗？”
老头笑了，抹了一把口水，露着黑牙说道，“我觉得你们不够实诚，既然我说了，肯定会给你们，可到底这个东西什么样子，也不愿意给我们说吗？”
一边说，老头慢腾腾地从兜里摸出一块脏兮兮的布头，将黑色肉块放进了布头内，揣进了怀里。
“你们不说，我只好找别人给我说！年轻人啊，真是靠不住！”
老头忽然转过身去，快速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用手摸索着墙壁来调整位置！
不好！我跟着跑了过去，还是慢了一步，老头将铁门牢牢锁住。
“你们在这里呆一会吧，我会把温度调的再低一些，放心吧，痛苦都是暂时的，一会你们冻透了，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