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凉音拍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可能他真的很忙吧,忙到很晚怕打扰她,所以才没有打来电话呢。
也许是这样吧。她自我安慰着,越来越睡不着了。
空气里湿度加重,佣人开了空调除湿。
霍凉音摆摆手示意大家去睡,她坐在窗户边上盯着外面的雨夜,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蒋御晟陪在她身边时的场景。
她竟然依赖他到这种程度了,要是有一天他离开了自己,她该怎么办?霍凉音突然不敢去想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霍凉音下意识里以为是蒋御晟,他知道她害怕打雷,所以发来信息安慰她的。
这么想着,她着急的摸到手机,拿起来一看,手机瞬间从手心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板上。
“霍氏被质疑在天马项目中涉嫌收受贿赂,违规操作,现查明后予以吊销其省级优秀公司称号,省级建造设计资质及安装工程资质……”
“什么?”
霍凉音膝盖一软,险些坐在地上,她拾起手机不停地拨打蒋御晟的电话,一边推开房门朝外跑去。
“夫人,您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佣人听闻动静,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公司出事了,我要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霍凉音头都没回的朝外跑去,显然已经忘了她此时还是个孕妇。
“蒋先生没有回来,您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不行,来不及了!”
霍凉音身上穿着睡衣还不及更换,从衣架上随便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撑起伞朝外走去。
雨夜路面湿滑,她走的疾快,突然脚下一滑,啊的一声尖叫从她喉咙里喊了出来,划破雨夜的上空。
听着就凄惨至极。
蒋家众人全都被惊醒了,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管家看到霍凉音倒在地上,急的差点要哭出来,一面让人去开车,一面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夫人,您撑住啊,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霍凉音疼得几乎要失去意识,然而满脑子想的还是公司的事,“你去联系蒋御晟,问问他霍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现在外面,就是联系上了回来也需要好几个时辰。夫人您说您着什么急啊,天大的事哪有您的肚子重要啊!”
管家抹了把脸上的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不过他还是按着霍凉音的话给蒋御晟去电,然而拨出去数不清遍数的电话,那边依旧不见有人接听。
“他该不会也出什么事了吧?”
霍凉音这么想着,心痛的无以复加。
救护车的鸣笛从远处及近,众人将她小心的抬进去,再顾不上其他的火速赶往医院。
另一边办公室里,薛漾正困得直打盹,突然听到莫一晗的助理推开门,面色惊恐的说道,“莫少,他们下手了!”
莫一晗接过他手中的情报,看完之后平息呼吸道,“先不要着急,查明这件事是怎么爆出来的,项目在当时是由谁来负责的,跟如今霍凉音接手董事之后的关系大不大!然后再来向我汇报!”
“是莫少,我们马上就去查!”
助理得令后,即刻小跑出去。
薛漾一瞬间困意全无,看向莫一晗,无不担心的问道,“你有把握吗?”
莫一晗看她一眼,面色极力保持着平静,“有没有把握也只能先这么做了。”
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即吩咐薛漾道,“你马上给蒋家打个电话,问一下凉音的情况如何。要是她那边没有走漏什么风声,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这就打!”
薛漾立即按他说的去办,然而霍凉音的手机根本打不通,她只好拨通蒋家的座机,听到里面传来的佣人说话的声音后,她直接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巴差点要尖叫出来。
“凉音她,她出事了……”
欧阳家公寓里,欧阳雅依旧没有入睡,她手握一杯红酒,动作优雅的品尝一口,神情淡定从容。
坐在她对面的陆瀚华,拿起醒酒器又给她倒上一杯,嘴角一勾说道,“事情办成了!”
这时他的助理从外面推门进来,又有新情报汇报给他。
“陆少,欧阳小姐,霍凉音自己个儿摔倒了,人正送往医院的途中,咱们的人早就准备好了,还要不要动手?”
陆瀚华没有说话,看向欧阳雅,在询问她的意思。
欧阳雅抿了抿一双红唇,在酒精的润泽下光艳欲滴,轻启薄唇道,“既然她自己出事了,你们就不必动手了。想必让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比让她下地狱还要痛苦。既然如此,我们成全她。”
陆瀚华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下一大口,继续吩咐助理道,“去医院打听一下,她的孩子有没有保住?”
“是,如果保住的话?”
欧阳雅冷哼,猛地拍桌子,“那就是你们办事不利!”
助理立即缩着脖子走出去了。
欧阳雅隐隐咬牙,将酒水中的冰块咬的咯嘣响,“如果我真的让她出事了,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陆瀚华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神情看不出喜悲,声音却冷得像是冰窖一样,“蒋御晟对付我的时候,也不见她有恻隐之心!她要是没事就是我下地狱,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欧阳雅弯起嘴角,笑容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但愿如此!”
陆瀚华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其实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将霍氏出事一事告诉霍凉音,她知道后肯定会乘车赶往公司,而他们就会趁机在路上动手。
只不过霍凉音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不堪一击,居然自己摔倒了,这样一来,就省去他们动手,而霍凉音却能尝到比死还要痛苦的滋味。
欧阳雅浅浅一笑,只要看到她痛苦,她就心满意足。
陆瀚华继续喝着闷酒,今天的计划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在听到欧阳雅打算放霍凉音一命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跳动了一下。
仿佛已经死去的心又在临死前挣扎了一下,完全不受他控制的非条件性反射,就好像有关霍凉音的一切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容他切割,也切割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