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985400000025

第25章 梢上红棉游荡来

中秋将至,杭州城内日渐繁闹,城门外一少女才刚抵达,连芙面滑落的玉珠也来不及抹去。

她一入城便东奔西走地打听一人的消息:那男孩年约十三,模样秀气英俊,好吃贪玩,兴许受了些惊吓。还拿着一张画照,画上那男孩正如她所言那般模样,左下角写着一个名字:莫彺。

这女孩便是苏灵芙,那日她感受到紫云剑发出的共鸣,当即跑去书房查看,只见房内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脑袋已经碎成渣子,吓的她魂魄飞到九天云外。

细查过后发现此人并非莫彺,且青风剑仍在房内,确定他不是独自离开。随后她只询问了秦萧元几句,见他有意回避,东拉西扯,便自己抢了匹马一路追查。无意中听闻屠觉寺被盗走了一口大钟,便死马当活马医般巡视了一个月后才找到那间破败的茅屋,屋内堆满了用剩的药渣子,屋外有堆碎裂开来的铁块。她仔细分辨药渣后发现多是至阳之药,尔后智尽能索地分辨出,应是莫彺曾在此暂住过一段时日,虽绞尽脑汁也不知那口碎成铁块的大钟为何在此,又为何破裂开来,却也顾不了太多,策马直奔向最近的一座城镇赶来。

她询问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独自坐在西湖畔,沾湿了衣袖。

正当她啜泣之时,忽然听旁边有人埋怨道:“那狗官当真是无能,擅收了那么多城税,还是整治不了那帮马匪。唉,这不前几日嘛,城内韩家又被掠去了一马车的粮食和银两,害的我那在韩府做丫鬟的妹妹无端端被她夫人迁怒,打了她一顿狠的,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说,那狗官是不是无能?”

又一道不同的声音传来,道:“怪不得前日韩家家主直接上城主府大吵了一番,皇甫大人吭也不敢吭一声,唉……”

苏灵芙无意侧望而去,原来是两妇人在哀声怨道,心想怪那陈主作甚?难道不是那韩氏无能么?想着想着,瞥见其中一人手里攒着一张纸,另一人见后忽道:“你拿的甚么?紧紧不放,是银票么?”

拿着纸的那人将纸摊开来,道:“甚么银票,我拿银票在手里干么?这是韩家发布的悬赏令,我见没人,便拿下一张来看了。”

另一人急道:“你作死啊?万一叫人瞧见了,你十个脑袋都不足让韩家砍的,人家正气头上,你还乱撕人家的悬赏令。”

那妇人听后,手忍不住一抖,那纸便随着微风,正缓缓飘向湖面,却被苏灵芙提剑接住,自己拿着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黄蜂山马匪杀人掠货,罪不容诛,现悬赏黄蜂山五位恶匪头目之首级,一首二十两黄金,即日生效。

箸名为:韩笑生。

苏灵芙的母亲沈湘凝便是杭州沈家的大小姐,虽然近几年与沈家来往不多,但也早知这杭州韩氏与沈氏同为杭州两大家族,平分了苏杭附近的布料、酒食生意,于朝野上下也算赫赫有名。

她听后虽然对这马匪强盗不感兴趣,但想到沈家,同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沈湘凝,她来到杭州一心只挂念着寻找莫彺的踪迹,一时竟忘记了去沈家拜见母上大人,顺便借助家族的能力,当下暗骂自己实在糊涂至极。

想罢便向东,朝着金沙湖走去。

金沙湖畔的街市最为繁华,乃整座城市的中心,名为金华街,单闻其名便知其繁荣几何。

苏灵芙一路如履平地,不一会便来到沈家大门前,十几丈宽的紫木大门雕着一条三爪金龙,门前铺了一层紫玉砖,两只玉狮子凛立,旁边站着两个看家护院的家丁。

她对此熟视无睹,上前朝着一个家丁喊道:“快开门。”

两个家丁望向她,一时愣在原地,苏灵芙道:“新来的么?连我也不认识?”忽想起自己足有两年没回苏家,上一次为了办十岁寿辰,求着苏汉青带着莫彺一齐回来过,当时好生热闹,不似今日一般有些冷清。

大家族看门口的家丁,一定是要能认得多人的,不然会失了面子,两个家丁顿时醒起眼前这小女孩正是大夫人的独女,忙打开大门,齐恭敬道:“小姐回府,恕小人一般见识。”随后向内通传,喊了声:“大小姐回府!”

苏灵芙难得回来一次,但见几个在旁打理园艺的丫鬟放下剪子便上去迎她。眼前的园林极大,数十条小桥纵横有序,走过池上小桥,又是一片小湖泊,又过湖央亭,才终于来到一进院落。

一进院落住的是下人管家,众人听闻大小姐回府后便皆数出来迎接,下人一排到底,直直通向二进院落。

二进院落住着些旁系亲属,不理会出来迎接的堂表们,直直往三进院落行去,是直系亲属居住的地方,她有事相求,只打了声招呼便向四进院落大堂走去。

她片刻不用等,立马就是热茶点心呈上,却心想:“怪不得彺哥哥来了这里不到半天就想走了,果然还是苏家好,简简单单,一脚便跨的进门。”

一会儿后,三姨娘和三姨夫便来到大堂相迎,“哎呀”一声喊了出来,三姨娘兴高采烈道:“芙儿,小芙儿回来啦,快……快让三姨娘看看长高了没有?”说罢忙拉苏灵芙向自己身边,左一眼右一眼的瞧,脸上尽是笑意。

苏灵芙行礼回道:“承蒙三姨娘关心,咦?三姨娘三姨丈,我娘亲呢?”

三姨娘怪责道:“你瞧瞧你那父亲,连件像样点的衣服都不舍得给你买,唉,真是苦了我家芙儿,怎么弄的脏兮兮的?你爹呢?叫他过来,我要好好说说他……”

苏灵芙有些不耐烦,又想问道:“三姨娘,我……”那句“娘亲呢”都还没出口,便听见耳旁传来柔若潺水一声:“芙儿,你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下娘亲?”

她闻声望去,这娇媚妇人正是沈家大小姐,沈湘凝。

“娘!”苏灵芙惊喜道。

母女俩拥在一起,沈湘凝责备道:“那呆子竟然让你一个人来,他是不想活了么?”

苏灵芙解释道:“是女儿一个人偷跑出来的,不关爹爹的事。”

沈湘凝见她衣裳邋遢,当即心似融化了一般,柔声道:“发生了甚么事,你不妨一五一十的和娘说出来,是不是那呆子打你了?”

苏灵芙心中着急莫彺的下落,忙道:“不……不是的,女儿现在没时间解释,其实是彺哥哥,他……他在奇青门被人掳走,芙儿……芙儿求娘亲帮忙寻找他的下落。”说着说着,竟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沈湘凝一听,神色诧异起来,脑海中不知在想些甚么,紧抱着苏灵芙安慰道:“芙儿莫哭,娘亲这就照你说的做。”她向外一望,便有好几个人于屋顶落下,当即振声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堂口弟子停下手中一切事物,分散寻找一个名叫莫彺的十三岁男孩。”

沈湘凝此刻的模样英气逼人,柳眉星眸,挥手下令起来,宛如天仙将领。

苏灵芙安心许多,沈湘凝让她去沐浴更衣,她当即拒绝道:“彺哥哥如今生死未卜,我也要出去找他!”

沈湘凝道:“难不成你一人抵得上我雷君堂数百人么?莫彺这小鬼向来聪明机警,肯定不会出事的,若是让他知道你哭的袖子都快擦破了,还不得担心死?你便安心下来,让自己放松些罢。”

苏灵芙听后只得照办,沈湘凝暗自摇头,心道:“小芙儿的心都被那小子给盗走了,那小子有甚么好的?芙儿呐,可莫要为了一个男人,误了自己一生啊……”

……

待苏灵芙沐浴完出来之时,瞧见母亲正与别人交谈,只隐约听见一句:“此事……有待商榷。”

“娘亲,有客人到了么?”

她信步而来,正见到大堂之中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韩氏家主的大儿子,单字一个利,另一位是他的独子,名上克下远。

韩式父子闻声望去,只见一红裳白衬女孩,瀑发垂腰,眉似柳叶,双眸繁星涌动,两瓣桃花薄唇,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两只眼有些红肿,更添三分娇媚怜人。

沈湘凝见两人待在原地发愣,心里轻骂一声,说道:“芙儿,怎不打扮好才出来,女孩家这么不像样,以后嫁不出去,看你往哪哭去。”

韩利醒过,轻笑一声,道:“她便是苏夫人的千金了,克远,还不上去打招呼?”

韩克远还未将眼挪开,听到父亲引介后,上去作揖道:“韩克远见过苏妹妹。”

苏灵芙不予理会,向沈湘凝嗔道:“娘,您就会取笑女儿,女儿要出去找彺哥哥了。”

韩克远道:“苏妹妹是有事要做么?不妨告诉韩大哥我,大哥叫人帮你。”

苏灵芙听那“苏妹妹”“韩大哥”欲作反胃,无视他,问道:“不知韩伯伯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韩克远尴尬不已,但见沈湘凝道:“你韩伯伯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借助雷君堂的力量,去对付黄蜂山的马匪。”

苏灵芙问道:“那些匪人很是厉害么?竟要请我娘亲出手?”

韩氏父子苦笑不已,韩克远道:“苏妹妹有所不知,这黄蜂山的土匪本是虾兵蟹将,一直以来都只是对些百姓小抢小夺,今年忽然猖狂起来,在我和父亲的调查之下,才发现他们换了一批匪徒首领,我们也与他们交过几次手,却丝毫便宜都没占到。”

苏灵芙笑道:“何止是丝毫便宜没有占到,前几日还被抢去了一大批粮食和银子,我说的对么?”

韩克远道:“此言差矣,这正是……”他还未说完,却被韩利“唉”一声打断,道:“发生此事真当是流年不利,因此家父才大发雷霆,下令让我们全力歼匪,可黄蜂山地势险要,不得强攻。听闻苏夫人手下雷君堂个个都是江湖好手,所以才打算向夫人借支奇兵,以助歼匪之用。”

沈湘凝道:“沈韩两家自开国以来便是世交,祖上同为先帝麾下的大将,韩大哥无需客气,只不过雷君堂此刻要去寻找一个重要之人,恐怕分不出兵力助大哥了……”

韩克远问道:“甚么人这么重要?居然要雷君堂出动全军去寻他,难不成比苏杭附近的安全还重要么?”

苏灵芙怒道:“那人比甚么都重要!”

但见沈湘凝道:“芙儿,不许胡闹!”又向韩利说道:“韩大哥,不如这样,我先派十来个亲兵随你去黄蜂山探探消息,之后再商量歼匪之事也不无不可。”

韩氏父子大感失望,韩利道:“我早已对黄蜂山的匪徒了如指掌,只是苦于手下没有一支奇兵能与我穿过那险峻之地直袭要害,唉,罢了罢了。”

苏灵芙忽而想起韩氏被劫去粮马一事,仔细一想,韩氏家大业大,又怎会单运一车粮食和银子,遭劫后又何须大动干戈,弄的全城皆知?当下问道:“韩伯伯,能与小女仔细说下粮车被劫之事么?”

韩利听后脸色一变,只搪塞道:“虽然只是区区一车粮食和银子,但那群马匪在杭州附近作案,损财事小,拂了面子事大呀,咱们沈韩两家托陛下洪福,世代镇守苏杭两州,只怕到时寒了陛下的心,亏欠了苏杭地方千千万万的百姓,我韩利死不足矣。”

苏灵芙在他一顿乱扯时已经想了个明白,韩家其实早已准备好歼匪之计,他们大张旗鼓地闹,正是诱敌之计,恐怕那车粮食与银子早下了手脚,再和那城主作一场戏,就缺一支奇兵能直捣黄龙,到时再大张旗鼓地前去收拾残局,功劳面子自己占完,而那做先锋的苦活自己却不想去干。

她见母亲踌躇犹豫,当即娇声说道:“娘亲,你便借一支奇兵给韩伯伯罢,那些匪类无恶不作,留多一天便让苏杭的百姓多苦一天。”

沈湘凝欣慰道:“芙儿为民着想,娘亲支持你都来不及,好罢,我将手下一支亲兵交予韩大哥您,希望您此行一帆风顺。”

苏灵芙忙道:“芙儿也去帮忙!”

沈湘凝虽吃了一惊,但她侠心更甚,若不是此刻家中无人话事,自己又何尝不想带头冲锋?只是尽几年来与丈夫冷战不断,全拜这颗热忱的侠心所赐,当下踌躇不已,苏灵芙早料到母亲会这样,说道:“不瞒娘亲,芙儿近来与一位高人前辈学武,武功早有所成,又岂是一些流氓匪类可以匹敌?”

沈湘凝不信,道:“好,你能在娘亲手下过十招,娘亲便答应你。”

苏灵芙见娘亲中计,又笑嘻嘻道:“娘,如果我在你手下过了二十招,你将那支奇兵交给芙儿带领,您不会不敢应战罢?”

沈湘凝最吃这一套激将法,当下嗔道:“你这小丫头倒也得寸进尺,接得过我二十招,娘亲甚么都答应你!”

韩利见此也轻笑一声,沈湘凝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在苏杭一带威名显赫,“俏剑仙”的名号远播四海,除了刻意相让,又怎么可能会在二十招之内,败不了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当下也不多作口舌,两父子让开一旁,留下一大片空地让她们切磋。

沈湘凝道:“芙儿,你要比拳脚还是兵器?”

苏灵芙道:“娘亲,就比兵器罢。”

只见沈湘凝命人拿来一把短刀,而苏灵芙则祭出紫云剑来,沈湘凝道:“芙儿,你怎的把紫云剑偷来了?”

苏灵芙道:“嘻嘻,紫云青风两剑,也算是我与彺哥哥的定情信物啦!”

沈湘凝嗔道:“甚么定情信物,你一女孩家家怎么那般不怕羞?定是莫彺和那臭男人教的你那么坏,等我见到他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她见到紫云剑便想起在赤水与苏汉青定下的三生之约,当下不免又一阵失落。

两人各持刀剑,行了个切磋礼,沈湘凝道:“你是晚辈,我且让你三招。”

苏灵芙也不客气,她深知母亲性格,一旦与人真动手来,那是绝不会讲究甚么温良恭谦让的,但母亲对自己沉溺有加,她便拿准这点去比拼。

紫云剑试探着刺去,连点两击在肩,被沈湘凝轻松格去,两击不成,苏灵芙又反手往她腹上刺去,这招名堂称做“燕旋刺”,正是燕回剑的一式破格之招。

但见沈湘凝挥刀相格,只看着苏灵芙的眼睛就知道她想出甚么招数。见那刀格住剑尖,剑尖一旋便绕过短刀,沈湘凝早料如此,转刀绕过手背一圈,再次格住了紫云剑。

第三招落空,沈湘凝同时出招,短刀划过剑身,滋出花火,挥刀向苏灵芙的咽喉处,苏灵芙凝目而视,捥剑急转而上,拆掉沈湘凝第四招,退开半步。

沈湘凝道:“不错,你那师傅剑术造诣的确不在我之下。”

苏灵芙心道:“独孤前辈,虽然我没想过拜您为师,现在借你威名一用,日后必定报还。”

她知母亲对招之时态度认真,便照猫画虎般,说道:“沈女侠谦让了!”

沈湘凝心中笑骂一声,这丫头愈来愈像她那呆子父亲。

此时短刀对长剑,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而沈湘凝却不以为然,反手持刀阔步削来,苏灵芙冷静应对,以横、弹、转、反、避又勉强接下了六招,此时已经逼至墙边,手臂乏力之极。

沈湘凝不给她喘息之机,喊了声:“再接我一招!”

苏灵芙经她一提醒,再次紧绷着神经,却突然想到独孤妄教过:退无可退,无需再退。当即放开防守姿势,暗输内力入紫云宝珠中。

沈湘凝步伐稳健,使出三记“落阳刀”,一束寒芒闪过,但见苏灵芙不再格挡,弓腰向左避开,回刺一剑,当有当年弓腰姬孙夫人的英姿。沈湘凝一刀落空,无暇攻击,转刀挡剑,那剑尖“簌”的发出一记剑气,削去她一边衣角,只一息之间竟然被反转攻势,她心中又惊又喜,却也不慌,随即再使一刀,苏灵芙却也不防,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那刀还有些距离,长剑却已将划到沈湘凝的蛮腰之上。

沈湘凝为转局势,猛的冲前一步,细腰挡住苏灵芙的手臂,刀柄用力砸下,只教苏灵芙措手不及,肩膀上硬吃住这下重击,当即左手失去知觉。

两人心知肚明,这击实则是沈湘凝收了手,但见苏灵芙面色更加凝重,沈湘凝见她极其认真,心中却更加安慰,心想若是苏汉青见此,必是心疼到吐血,但沈湘凝自认巾帼不让须眉,自己的女儿吃些苦又有甚么所谓?

十三招过,沈湘凝道:“你能到这个地步,娘亲已经十分高兴,当年娘亲如你这般大的时候,还不会一招剑法呢。”

苏灵芙喜道:“娘亲!你这是答应芙儿了?”

沈湘凝轻笑一声,话不接半句又横刀而来,势必要近身相接,苏灵芙的身法不如她,只得一退再退,扭身避开,那一刀极其凶险,直将身后的红木凳给劈成两半。

苏灵芙愈发恼怒,拇指轻轻滑动紫云宝珠,以内力摧动宝剑,双腿横叉直刺,一道剑气“簌”的刺出,沈湘凝早知紫云剑气威力,跳起躲开,但见苏灵芙又挥剑斩出两剑,沈湘凝轻松躲避,身后的桌椅櫈全被剑气炸的碎成一地。

韩克远惊呼道:“父亲,这便是沈氏家传宝剑么,威力实在惊人。”

为了不受波及,两人早已走出大堂,但见里面家具全都被剑气破成木块,不免心生怯意。

韩利轻抚胡须,道:“我们韩家也有一把这样的宝剑,只可惜……”

话未毕,里面两人已经十九招过,苏灵芙已经内力耗净,但沈湘凝身法极佳,五道剑气未能伤她分毫,见苏灵芙已是强弩之末,沈湘凝道:“芙儿,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罢。”

苏灵芙亦心知肚明,但还差最后一招,怎么也不甘心认输,她捏着剑,勉强站起身子来,道:“独孤前辈教过我一招剑式,我学会后从未对人用过半次,今日一用,代表我便承认独孤前辈是我的师傅,好!今日我便认他作师傅又如何!”

说罢,她双眸轻闭,竖剑于前,双指划向剑刃,一抹鲜血沾在剑上。

她念道:“人为虚,剑为实;意为虚,招为实;一招破法,万法破魔!不真即死,不绝即灭!第一式——”

“万念俱灰!”

话毕,她心中一片虚无,唯有一剑飘于天地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她猛的睁开眼来,一剑似要刺破那张面容开来。

“不可!”韩氏父子喊道,韩利见势不妙,拉着韩克远跳开数十丈之外。

那剑已出,但见沈湘凝神情漠然,已然失去反抗的念头,那剑芒急刺入她的身体,忽然窗外“簌”的弹来一石,“铛”一声弹中剑身,那石子瞬间化为粉末,随即紫云剑受力脱落,掉在地上。

苏灵芙“嚇”地一声醒来,被吓的哇哇大哭。

沈湘凝被这哭声一吓,也回过神来,见苏灵芙把剑扔在地上,却在原地大哭,不明所以,问道:“芙儿,芙儿?打到一半,你怎的哭起来了。”

苏灵芙哭的涕泪横流,话也不答了,沈湘凝忙抱住她,心里不明所以,只等着苏灵芙出那最后一招,却忽然一晃神,便见到苏灵芙扔剑大哭了起来。

她见韩氏父子回了来,忙问发生甚么情况,韩利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番,沈湘凝却高兴道:“芙儿,你这招着实厉害,居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苏灵芙随即止哭,心中也是一片疑惑,记不得自己刚才做了甚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

韩克远忙道:“苏妹妹,刚才你那剑招快叫你走火入魔了,你以后莫再胡乱使用啦。”

这时沈湘凝醒悟过来,忽的向外喊道:“何方高人出手相助,不妨让小女子当场道谢!”

她喊完后,屋外却鸦雀无声,却让几个丫鬟家丁闻声而来。

沈湘凝也是心大,对苏灵芙笑道:“芙儿,既然你已在我手上走过二十招,娘亲便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你要多听你韩伯伯的意见,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懂了么?”

苏灵芙听后破涕为笑,道:“真……真的?谢谢娘亲!”

韩氏父子其实被吓的不轻,对这母女两的心态感到惊讶不已。

韩克远身为独子,本身没学过甚么武功,而韩利为了稳接家主之位,近几年只顾学习经商而荒废了武艺,见这番情景也理不清头绪,当下只说了些黄蜂山的情况,告诉她俩后天行动之后,韩氏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同类推荐
  • 江湖第三人

    江湖第三人

    这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江湖之中奇闻传说源源不绝!西北的荒漠的不归之人,云顶天山的绝世之神,幽暗之林的鬼魅低语,帝都秘术师的占星命法,还有潜藏在深渊苦海的传说生物,每一样都是令人心驰神往!昭烈三十年,一位手持长刀青年出现在众人面前……
  • 巴山的剑:征讨天山

    巴山的剑:征讨天山

    二十万字的新派武侠,魔教与正道武林的争斗为背曩,以巴山派的兴衰为线索,以几个人物的个人人生经历为过程,中间杂有王朝的兴亡,个人的悲喜剧。
  • 神级冒牌高手

    神级冒牌高手

    林晨穿越到武道世界。拥有了一个通过走步步数进行兑换的随身系统。武道大劫将起,风云动荡,惊天秘密慢慢浮出水面。我是走出来的神级高手,我是冒牌的,但没有人知道我是冒牌的。
  • 无尽鬼武

    无尽鬼武

    鬼武末世新纪元时代,一次无辜被卷入某种阴谋中的奇异经历,穆开森意外得到穿越无尽鬼片电影世界的能力,且看他在无尽穿越中成长,踏翻无数鬼武强者,最终立于鬼武时代之巅……
  • 傲世传奇

    傲世传奇

    一世情仇万千风流少年冷雨寒为报灭门之仇,踏入江湖,搅动武林风雨。
热门推荐
  • 别问了,我是反派

    别问了,我是反派

    一个穿越到未来的黑客被游戏公司坑蒙拐骗当做游戏boss的故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重回下岗时代

    重回下岗时代

    他穿越回了过去,知道身边每一个认识的人未来二十年的命运,但正因为他的回归,这些人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 独霸苍穹

    独霸苍穹

    当封印破碎,魔劫将至时,他肩任着亲人的安危,踏上了一条不归的征途……当战斗号角吹响,一切重演时,他注定是一个让万物都敬仰的英雄。天地间,他就是主宰!
  • 圆融的智慧:做个会说话的聪明人

    圆融的智慧:做个会说话的聪明人

    任何事物都是可以一分为二,就像我们的对手一样,单从一方面去看待他,无疑会把其看成眼中钉,肉中刺;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才会让我们有提升的动力。本书就像位智者,谆谆告诉我们,口无遮拦,无异于在危机四伏的社会横冲直撞,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因此,在适当的地方说适当的谎言,能让你少走弯路。
  • 爆笑追妻:腹黑邪王戏痞妃

    爆笑追妻:腹黑邪王戏痞妃

    【女强宝宝宠文,一对一】一朝穿越,不但身体缩水成九岁娃娃的模样,而且还附带萌娃赠品?她堂堂修罗魔医怎么会就此认这悲催命!当即便是要带着逆天帅爆的儿子闯遍天下!挣座金山,吃喝玩乐,看遍天下美男,便是她金晓溪的终极目标。神挡弑神,魔挡杀魔。白痴挡怎么办?没关系,姐专治各种脑残!“王爷!王妃带着小世子跑去看天下美男比拼赛了!说要让第一美男做小世子的爹!”某妖孽男听完属下的报道后,直接掀桌!“本王亲自去把她捉回来!”再次出现在金晓溪面前时,某男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痴傻的笑,拉着金晓溪的衣袖,“娘子,我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带我回家吧,我吃得少会打架,最重要的是我听话...”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六月的话题

    六月的话题

    伍巴子遇到一件蹊跷事。这天下午回家,他爬着楼梯无意中出个虚恭,就把腰给扭了。说“虚恭”是书面语,通俗了说就是放屁。在伍巴子生活的这座城市里有一句歇后语,叫“放屁扭腰一寸劲儿”。由此可见这种生理现象极少发生。这就使伍巴子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心惊肉跳地想,别是儿子文强那里又闹出了什么事吧?说宿命也好,说迷信也罢,其实人产生这些念头都是年龄所致。就如同50岁一过高血压糖尿病心脑栓塞前列腺肥大一类的乱病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一样。一上40岁,就由不得你不想它了。
  • 狠毒皇娘

    狠毒皇娘

    芳龄只有二十二岁的皇后吉特氏,是皇上皇太极的心肝宝贝,分管三宫六院。可好景不长,皇上突然瘫痪在病榻上,已经半年有余,四肢不能动,只能用嘴说话。吉特氏又焦急,又痛苦。她最担心的是她以后难以生男育女,皇上再不能与她同床共枕,爱新觉罗氏的她这一支家族即将要断后。皇上一旦归天,皇位马上会落到别人手里,她会被打进冷宫。
  • 第十五禁区

    第十五禁区

    《进化演论》《时间论序》《空间结论》《神学论述》突如其来的四大论派刺激着人类对高级文明宇宙起源的极度渴望从此人类不再局限于科学世界各地出现一群有一群一批又一批打着终极旗号的疯子探索论证演化揣测挑衅在无数可能的学术中找寻进化的终极宇宙的源头人类终于触摸到了媒介殊不知天罚随之而来终于给予人类的真相是令人胆寒的《阴谋论》第十五处禁区开始≠结束?结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