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街道，熙熙攘攘。
陆望川在人群中穿行，他眼睁睁看到无数傀儡种子，像灰尘一样漂浮在空中。借着人的呼吸，钻到人的身体里。一进人的嘴里，就往上升腾到鼻腔，然后刺穿鼻腔黏~膜，钻到人的大脑里去。在大脑里，这些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街上到处都有打喷嚏的人，还有人走着走着突然身体恶寒，差点摔倒的。这就是对异物比较敏感的，反应比较大。可以预计，未来几天，田市中莫名发烧的人会增多。
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样被自己人给卖了，给异界从未见过的修士做电池。
陆望川一言不发，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的速度看起来不快，可是不知不觉间，用上了身法，几步就转过街角，到了另一条街道。
“杨老师！”
陆望川没想到，竟然在南城看到了杨老师。这个时间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啊，陆望川不用上课，杨老师应该比他忙才是。
“是你啊！怎么留了个光头？”
“嘿嘿！”
陆望川摸了摸自己脑袋没有说话。
“光知道笑。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上了大学讲究社交的，可不能这样子不爱说话。废话都要说一些呢。”
旁边正好有个咖啡馆，陆望川和杨老师进去聊聊。
“杨老师，你怎么在这里？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啊。你也旷课了？”
“都跟你一样啊！老师很忙的，今天是来这边的教育局，还有保送的名额，我替学生们争取一下的。”
借着杨老师喝茶的机会，他仔细看了看，没错，杨老师也被种上了傀儡虫。而且长势喜人！已经把整个脑子包裹住了。
“别动！杨老师，你这里都白头发了！”
“呀！不会吧？快帮我拔了它！怎么会有白头发呢？”
杨老师伸过头来，陆望川两根手指并齐，在她头顶百会穴位置，轻轻一落，然后一拔，两根手指轻轻一捻就把失去生机的傀儡虫搓成了一条，白色的，像头发一样的细丝。
“杨老师你整天操心，忧心重白发生，古人都是这么说的。”
陆望川把手里的白头发递给杨老师看，杨老师示意他扔掉。
“哪个古人说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呵呵，陆望川只剩下傻笑了，他也不知道哪个古人说的，他胡诌的。假托古人才有人信。
光头少年陆望川陪着杨老师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又陪着她走回学校，其实也不远，走在雪地上很舒服，比坐车上更安全。
一路上所看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幼，脑袋里都有傀儡种子，或者刚刚潜伏进去，或者已经开始生长。种子还在空气中漂浮，随时都有可能寄生任何一个人。
真是糟透了。
如果这是一场感冒的话，那么将是史无前例会感染一个城市人口的感冒，而且，终生都有可能不会治愈。虽然没有生命危险，甚至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但是就这样任人摆布真是很不爽啊。
这些修士！该杀！
陆望川杀心顿起！
冲冠一怒！陆望川头顶的剑阵旋转起来，从里到外都是熊熊烈焰，陆望川变身火人。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事实上，杀气能让一个成长起来的。陆望川不复之前懒散的样子，行动快了起来，就连自动运转的万灵决都快了几分。他的人，从里到外，从神魂到肉~身，到每一个细胞都调动起来了，形成了一个整体。
这种感觉好极了。
转了半天，街上他已经看够了。
都是种了傀儡种子的人，正在向生物电池的方向转变，他不想再看了。他要想办法，改变这种状态。
陆望川来到了登瀛楼。
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修士了，出了登瀛楼的人，连后厨灵厨门的修士都已经撤走了。没了修士，灵宴卖给谁去？所以他们早早就撤了。但是他们应该不是跟陆望川一样，昨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这么说的话，那几个金丹修士算得上形迹可疑了。
杀心在怀，陆望川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转得快了。
“常掌柜，你好！”
“知道你要来，请进！”
常掌柜已经把茶水准备好，还不是一般的茶，跟拿着一坨子香冰一样。陆望川没有喝茶，看都没看。
“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一一给你解答。”
接着常掌柜说了一系列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就是陆望川那些关于阴界的情报不值钱了。现在已经进入了全面和异族合作的时代，那些消息对合作不利，已经没人感兴趣了。
第二个坏消息是陆望川可能会被牺牲，作为修真界和阴界合作的前提。似乎有人有这样的提议，但是还没有最终决定。
第三个坏消息，田市已经被修真界放弃了，现在是忠奎星修士的地盘。按照和忠奎星修士的协议，所有想要留在田市的的修士，都必须经过忠奎星修士的同意。
还有，以后会有更多城市卖给异界修士，本界的修士从山林中来，准备回到山林中去。
田市最近就在交接，很快，忠奎星修士就会来，成为田市的主人。忠奎星修士保证过，会和普通人秋毫无犯。但是修士们，谁管这件事。只要不被天雷劈死，就证明你做的没有错。至于普通人是当电池，还是寄托神魂，都是修士们要管的。
“我们登瀛楼不会走，应该我们跟忠奎星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只要是他们的城市，就有登瀛楼。小兄弟，我知道你很不满意这种结果，但是--”
陆望川风轻云淡，一挥手，打断了常掌柜的话。
“生意人么，跟谁不是做生意。但是，常掌柜，我想跟你说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而不是结果。不管哪里来的修士，这么肆无忌惮利用普通人，我绝不接受。常掌柜，麻烦你给剑主传个话，就说，他手底下都是软蛋。”
常掌柜什么也没说，似乎要动怒，但是硬生生被他压下去了。
某种程度陆望川说的很对。
之所以跟异族交易，不过是打不过他们罢了。要是能打得过，一定要打过才说话。
不止登瀛楼都是软蛋，其他修士硬气的并不多，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但是，为什么会在眼前这个光头年轻人面前，感觉低了一头。
“卖了多少灵石？拿来分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