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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结束还是开局

在距离你笔下故事开场的三年后,我站在了这片土地的最南端,朝向大海。夏天过后的秋天,没有春暖花开。

我姥姥在这个夏天过世了。在我为了逃避面对那个你为我命定的恋人而任性出游的时候。为这个,我一辈子恨你。

你也许想不到。但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我也不会回去。至于我妈,我很恨她,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存在,她一直在远方不是吗?

姥姥的去世是个意外。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想摆脱你给我的命运,所以受到的惩罚。故事里时序,脉络因为我的变心而错乱,我最爱的姥姥,这个给予了我最深沉的爱的人就成为了乱石飞溅中的牺牲品。

这一切对你来说也是个意外。所以,葬礼上,我的母亲,你告诉我在某个远方的母亲根本就没有现身。那么,对于你来说,她只是一个符号是吗?一个可以圈住我,也定义我的符号?你难道就真的不曾稍稍体谅我极度思念一个远在天边的人的心情吗?

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我在一个很深的巷子里租了一间矮矮的屋子,下雨的时候能听见门外巷子里深远幽长的雨滴声。这个世界上,终于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房子也卖掉了,准确说是卖了地产,你画给我们的老房子根本也值不了几个钱。院子里的花,我一把火全烧了,他们说我疯了,我确实是疯了——这些花是姥姥最爱的。也是你最爱的吧!可我偏偏要烧了她们,姥姥都不在了,她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要让她们给姥姥陪葬!

我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房产公司支付的头款花得七七八八。我也曾站在大海边的礁石上,想一头扎进蔚蓝的大海里,放弃拥有这个世界的呼吸。可是,你知道吗?那天的天空是那么蓝,海明净得像蓝盈盈的琉璃,一只海鸥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它看着我,眼神是那么忧伤。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想变成海鸥。

昨天,我在附近一家位于海边的咖啡店找到了一份工作,当服务员。十多分钟以前,我刚收拾完的这张桌子坐着的是一个作家,但好像不是很有名,但他说他是作家。他问我这家咖啡店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我告诉他他就请我喝咖啡。鬼才喜欢喝咖啡,我没有理他,为了不失待客的礼貌,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他终于会意,说,“原来你不会讲话呀,那你坐这里吧,我讲你听!”

他几乎是用双手把我压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他看起来很年轻,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他有一本本子,绿皮的复古样式,上面记录的全是他旅行一路收获的有趣见闻,他说这座海滨城市是他的第37站。

他正计划写一本关于错过的小说,并指着它一举成名。你也是这样的吗?创作我,让我痛苦,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小小的私心?

一道道白色的栏杆外,大海蓝得那么宁静纯洁。可是,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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