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粥。”
或许是许就不曾说话,长欢的声音有些沙哑,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好似花尽了所有的力气般。
彼时的她就像是一个跟长辈要糖吃的孩童,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季姑姑难得一愣,她与翠屏对视了几眼之后,突然展开笑颜,“看,老奴都忘了,姑娘刚醒肯定饿了,老奴刚光顾着高兴了。”
“姑娘除了粥你还要什么?你身体刚好,需要补补。”
“不用了,一碗糖拌粥就好。”长欢微微摇了摇头,平视季姑姑,“本宫现在只想吃这个。”
“好,老奴马上去办。”
话消,季姑姑就要冒着风雪冲出去。
“等等,本宫醒了这件事情,不要对其他人说。”
长欢出声拦住了季姑姑,抿了抿唇之后,并没有说明原因,只是摆了摆手。
季姑姑微张嘴巴,最后只好领命行事,心疼的看了一眼长欢之后,转身就冒着风雪跑了出去。
季姑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中,凛风中飘飞的雪花伴着瑟缩的枯叶轻扬慢舞,构成了一副孤寂凄凉的画卷。
“公主……”
“嗯。”
长欢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捂住胸口跨出门槛,有条不紊的走到走廊下,她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下,淡淡的梅香飘过鼻尖,偶尔有雪花飘到她脸上,凉嗖嗖的。
她……还活着……
长欢不知道该庆幸还在悲哀,此刻的她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身受重伤的难受……
“公主……”
旁边的翠屏又唤了一声。
“何事?”
半晌,长欢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梅树下的十七身上,抿嘴不言,一瞬之后又坦然自若的收回目光,静静等着翠屏的下文。
“公主,在您昏迷的半月里朝中出事了。”
“不少大臣在这段时间联名上奏,跪求皇上收回您的垂帘听政的权利。”
“他们还说……还说……”
“还说本宫是一个妇道人家,年龄到了就应该嫁人生子,朝堂中不论大小事物,都因由男子处理,就是天塌下来也用不着本宫撑着。”
翠屏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杏眸瞪大,“公主你怎么知道。”
“本宫听到了。”长欢语气平静,面容肃静,“虽然本宫一直在昏迷当中,但是对于外界的声音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虽然你跟季姑姑说得不是很全面,但是只要细细想想,就会知道个大概,毕竟这些奏折本宫还没有被行刺的时候就批阅到过。”
长欢说这话时,平静得骇人,眉眼之间找不到一点温度,
这次她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翠屏清楚可以看到她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翠屏不知道为什么身子突然紧绷,长欢像是发现她的不对劲,偏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意她的神色,忖量着什么。
翠屏不敢直视,猛地低下头,嘴唇微微颤动,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双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居然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