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朕问你,是否真心倾慕安王?可否愿意为安王做一切?甚至是牺牲名誉?”仓擎君翊看着仓擎绮玉,郑重其事地问道。
“安王是玉儿唯一倾心的男子,玉儿自是甘愿为安王做任何事情。”仓擎绮玉不知皇兄为何突然这样问,心头诧异:“皇兄为何如此一问?”
“如若你愿意为了安王连名誉都不要,那朕倒是有个办法撮合你跟安王的好事。”仓擎君翊面上掠过一丝心机,看样子心里已然有了计策。
“什么办法?皇兄快说来听听!”仓擎绮玉顿时转忧为喜,急急问道。
“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如此,朕便有充足的理由将你赐婚于安王。”仓擎君翊的语气甚是胸有成竹。
“皇兄的意思是……”仓擎绮玉面颊刷地一红,羞涩垂首,低低道了一句:“安王……他会愿意吗?”
“只要你愿意,剩下的皇兄自会为你们安排。”仓擎君翊再次确认般问道:“玉儿,你可想好了?如若你有半分不愿意,皇兄必不勉强于你,毕竟……这是女儿家的大事。”
“皇兄,我愿意!”仓擎绮玉想都没想便急急应道,她的声音铿锵坚定。一时又想起女儿家应该要矜持些,忙羞赧地垂下头去。
“好,如此,你就尽管配合朕的安排,朕一定促成你和安王的好事。”仓擎君翊口气十分有把握。
“谢皇兄!”仓擎绮玉福身谢道。
紧接着,仓擎君翊便详细告诉了仓擎绮玉他的计划安排,并告诉她要怎么做。
仓擎绮玉听得有些害臊,却又连连点头。
大半个时辰后,仓擎绮玉走出了御书房,笑魇如花。
顾岩风下了早朝直接去了将军府,今日是六月十五,石溪十九岁生辰。
原本,他打算阿溪及姘后便娶她的,因父亲不同意,后来又因嵩华晖到他家里搞出一系列的事情,害得他时至今日还没能如愿娶到阿溪。他真是巴不得、巴不得即刻将阿溪娶过门!一来,他的确心急,不想再等;再来,皇上似乎……
顾岩风坐在马车里,乱七糟八胡想一通,不觉就到了将军府,马车停下,武仁恭敬道:“王爷,将军府到了!”
将军府坐落于长安城北边,距离皇宫只有两刻钟车程;安王府则坐落于长安城南面,距离皇宫较远些,需要一个时辰的车程。每日早朝,顾岩风都是寅时就从府邸出发,赶往宫里。
“好。”顾岩风应了一声,走下马车,径直走进了将军府。
此时,石溪正爬在自家后院最大一株老李树上摘李子,不亦乐乎。
春水和如孀两丫鬟则站在大树底下,焦急大喊:“小姐,快下来吧!当心摔着了!”
春水和如孀一个年芳十七,一个年芳十八,她们都是仓擎君翊特地派来伺候石溪的丫鬟。
顾岩风走进将军府后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目光看向那攀爬在树梢的佳人,唇角情不自禁溢出了宠溺的笑意。这场景似曾相识,忽地,他心潮波动,数年前的初遇一幕幕如轻波涟漪漾动,似柔软的羽毛,一片片浮上他心间……
他唇角的笑意越发宠溺,连带着脸颊上的笑窝都满溢着宠溺的味道,这就是他的阿溪,永远活力充沛,如同一匹小马驹。
顾岩风站在角落静静看了一会儿,慢慢踱步到树底下。
“王爷!”
“王爷!”春水和如孀看见走过来的顾岩风福身行礼。
顾岩风摆了摆手,示意她俩下去。
春水和如孀双双退下。
顾岩风则静静站在树底下,抬眸好整以暇地望着树上的佳人,目光是掩藏不住的爱意。
良久,石溪见提篮满了,漂亮的唇角一翘,飞身下地,刚站稳脚便看见一身官袍的顾岩风,“岩,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顾岩风温煦道。
“早来了呀?我怎都没看到你?”石溪摸了摸脑门道。
“你眼里哪里看得到我呀!”顾岩风故意酸酸道。
“哪有?我的眼里只有你!”石溪脱口道。
顾岩风闻言,黑瞳一亮,熠熠生辉如黑濯宝石,“真的?”
石溪眼波儿悠悠荡荡一转,故意道了一句:“假的!”便乐呵呵提着满满一篮子李子往厨房奔去。
顾岩风反应过来被她戏弄了,心里不怒反乐,追了上去。
石溪走进厨房,立马将李子倒进一个大木盆里,接着又往盆里倒满了水,然后,她开始认真地清洗李子。
顾岩风蹲到她身边,“叫下人清洗便是,干嘛亲自动手?瞧你的手哪像是大家闺秀的手!”
石溪长年练剑,以至于她的右手掌每个指根部都有一层厚茧,确实不像千金小姐的手。
石溪往他嘴里塞进一颗洗净的李子,不高兴地问:“怎么?嫌弃呀?”
顾岩风吞下李子,吐出果核,“如若嫌弃你,我还巴巴等着娶你?不是嫌弃,是心疼。”
“这算什么活,当初在你们刺史府,如若不是遇见你,我会一直在后厨劈柴、挑水……”说到这里,石溪突然想起了姐姐,如若她们一直待在后厨劈柴,就不会遇上嵩华晖那个淫贼,姐姐也不会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石溪的眼角情不自禁钻出了一颗晶莹……
顾岩风见此,心知她是想起了石瑶,用指腹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滴,转移话题道:“刚才吃这李子还有些涩嘴,没有完全成熟,你摘这么多做甚?”
“酿酒,我要酿李子酒。”石溪嫣笑着答道。
“你会酿酒?”顾岩风有些怀疑道。
“不会,以前见娘亲酿过,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石溪实话道。
顾岩风忽地想起,他今日是特地来给阿溪庆生的,紧忙从怀里掏出早准备好的玉兰花镂空金簪,插于她发间,玉兰花美,人更美!
顾岩风眼中出现了惯常的痴怔,赞叹:“真美!”
石溪懵懵的,问道:“干嘛又赠我簪子?我已经有好多了呢?”
“因为今个是特殊的日子。”顾岩风看着她回答。他的声音和煦如春风。
“啥特殊日子?”石溪笑盈盈问道。
“你个小迷糊!”顾岩风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又看着她,温醑道:“阿溪,生辰快乐!”
石溪这才恍然,今日是自己十九岁生辰,她真没想起今日是六月十五,亏他还记得!石溪不禁感动得眼眶泛泪,回看着他,“岩,谢谢你还记得。”
“今日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顾岩风再次用拇指腹将她悬挂在眼角的一滴眼泪轻轻揩拭掉,润声道:“记得去年你生辰那日,我们还是在战场度过的。叫你不去,你非得跟去。整个仓擎国的女子,恐怕唯有你十八岁生辰是在战场上度过。”
石溪黑翟石般熠亮的眸子注视着他,“你要奔赴战场,我如何能不跟去?只要跟你在一起,战场、险峰,我都无畏。”
顾岩风听了,心里跟喝下一罐子蜜似的腻甜!他洁净清爽的脸膛像朵渗透阳光的白云,光闪闪、喜滋滋、乐淘淘……半晌,他醑声道:“你在这酿酒,我去给你煮长寿面。”
“好。”石溪甜甜一笑,黑湫湫的眸子溢满了幸福,流光溢彩,好似一朵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嫩的出水。
顾岩风看得心神一荡,忍不住在她娇面上亲吻一下,这才心满意足起身往厨房走去。
石溪脸上的笑意瞬间愈加甜了三分,眼角眉梢都溢满了幸福和甜蜜。
石溪速速将李子清洗干净,晾晒了起来。然后,她径直来到厨房,斜倚在门框边,一脸悠闲地看着顾岩风笨手笨脚地和面、擀面、煮面、煎荷包蛋……
这烧火的下人见顾岩风极其笨拙的样子,几番想笑,又不敢笑,全程憋笑。
石溪倒是一脸淡定,目不转睛盯着顾岩风忙活着的身影,仿佛在欣赏一道最绚丽的风景。在她眼里,顾岩风煮面的时候比舞剑、骑射任何时候都要英俊绝伦。
半个时辰后,一大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长寿面端至了石溪面前。这碗面和她及姘那年顾岩风煮那碗面一样,除了高汤是厨房里现成的,其它都是他亲力亲为做的;就连面上的荷包蛋都和那年一样是双黄的,两心相连。
最后,和那年一样,他们一起吃完了一整碗面,荷包蛋也是一人一半。
“不错,味道还和那年一样。”石溪喝光碗里最后一滴面汤,开心总结了一句。她幸福的脸好像展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喜欢吃?以后每年生辰都为你煮一碗长寿面可好?”顾岩风目光缱娟地盯住她,深情款款地道。
“当然好!你年年煮,我就年年吃。”石溪粲笑着应道。笑意之下,她的明熠黑眸波光潋滟,美不胜收。
“那我煮一辈子!”顾岩风弯唇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认真道。
“那我就吃一辈子!”石溪脱口道。她的唇角越发上翘,黑葡萄似的水晶眸子越发熠熠灼亮,流光溢彩,直动人心玄。
顾岩风亦是笑得愈加欢颤,笑纹似荡漾开来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至他的整个面庞,使得他俊朗的脸膛就像这天空一样灿烂明亮,阳光四溢。
忽然,石溪慧黠的水晶眸子溜溜一转,开心道:“岩,我们去赛马。”
这六月的天气,烈日炎炎,顾岩风刚才煮一碗面都把他热得汗流浃背,还赛马?也亏得石溪想得出来!
然,顾岩风惯常对石溪是有求必应,更何况今日还是她的生辰,毫无疑问,他一口应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