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到了金秋十月。
这日,嵩太师独子嵩华晖突然到访刺史府,并告知顾盛勋,他爹接到密函禀报,平王府近日像是有异动,他爹发话,平王父子再留不得!命令顾盛勋着手收集平王府罪证,必须有罪证!没有也得有!
嵩太师吩咐顾盛勋办事,向来是直接传送密函给他,这次派遣嵩华晖亲自前来,一来,告诉顾盛勋扳倒平王迫在眉睫;二来,他特意派儿子前来幽州,暗中查探平王府现今有了多大气候。
顾盛勋能够成为幽州最大的地方官全靠嵩太师一手提拔,因此,他对嵩太师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嵩华晖要在幽州停留几天,顾盛勋自是不敢怠慢,立刻吩咐管家将嵩华晖一行人带到府里最好的上房歇脚。上房刚巧在岩居隔壁。
从长安抵达幽州,经过了十余日舟车劳顿,嵩华晖有些疲惫,刚躺下来歇息,突然,一阵美妙动听的琴声传入了他耳里,他立刻没了睡意,起身,顺着琴声寻了过去,一路寻到了岩居的花园,只见,一位身着湖水蓝长裙的妙龄少女正坐在凉亭里抚琴,好似一枝腊梅孤世而立,绽放寒香,傲世风华,嵩华晖眼中迅速掠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走近了凉亭……
石瑶还在专注地弹奏着《长相思》,把对顾岩风的思慕之情全都融入到了曲子里。每次,顾岩风带着石溪出府,石瑶就会独自坐在凉亭里弹奏这曲《长相思》。她的琴弹得很好,就是岩居那些不懂音律的家丁丫鬟每每听见她的琴音都觉得很舒服。
良久,石瑶手指一勾,收了最后一个尾音,一曲完毕,她正垂首目注于眼前的木琴,一脸忧伤。
突然,“啪!啪!啪!”一阵拍掌声响起,石瑶下意识以为是大少爷回来了,蓦地一惊,侧过头去,一看,竟是一陌生公子,一脸愕然。
嵩华晖也看着石瑶,见其五官方正端庄,远山眉若黛,有如烟笼;一双秋水剪瞳,若明珠凝霭,初看清澈见底,再看忧郁迷离,缥缈的雾一般挥之不去;用梅花银簪子挽起如云的秀发,丝亮的发色一览无遗;如雪的肌肤在湖水蓝长裙的衬托下,更显娇美嫩白,嵩华晖一时之间竟看得呆住了!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石瑶见嵩华晖一脸轻浮地盯着自己,忽地站起身,一脸戒备。
石瑶出声,嵩华晖终是回过神来,一步步靠近石瑶,一脸轻佻的笑,“姑娘的琴音真是优美悦耳啊!敢问姑娘芳名呀?”
石瑶见此,一步步后退,惊恐道:“你别过来!”
“姑娘别怕!跟了我嵩华晖,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嵩华晖一脸猥琐道。
“嵩华晖?你是嵩老贼的儿子?”石瑶惊惧的眼里流露出了浓浓的恨意。
她永远也记得,母亲曾告诉她,父亲为人正直,忠良禀义,都是被嵩太师那个老贼诬陷,石家才家破人亡。
“大胆!竟敢辱骂朝廷命官!”嵩华晖一声怒喝,“想不到美人的嘴巴子还挺俐的嘛,够味!本少爷喜欢!”
“你别过来!你想干嘛?”石瑶见嵩华晖如狼似虎的盯着自己,心里越来越不安,赶紧转身拼命往闺房方向跑去。
嵩华晖不紧不慢地跟在石瑶后面,他倒看她往哪里跑。他就不信,他嵩华晖想要刺史府一个女人,顾盛勋会不给他!
石瑶一路狂奔,终于气喘吁吁跑回了自己厢房,正欲关门,嵩华晖大掌一推,堂而皇之跨步进来。
石瑶彻底慌了!一脸惊惧道:“你……你想干嘛?”
随即,石瑶又转身欲跑出厢房,然而,门口十名手持长剑的黑衣男子却将她拦截在了屋里,他们还顺道关上了房门。
“美人,今日你跑不掉的,还是乖乖从了本少爷,本少爷不会亏待于你。”嵩华晖一边猥亵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脱着自己的衣裳。
很快,嵩华晖脱光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裳,如狼似虎般朝石瑶猛扑过去。
“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石瑶急得直掉眼泪,手里抓到什么东西都朝他扔过去!
然而,一点效果也没有,石瑶依旧被嵩华晖一把抱住,并迅速拖拽到了床榻上。
“不要!滚开……”石瑶奋力挣扎,拳打脚踢,“溪儿,救我!大少爷,救我!溪儿……大少爷……溪儿……”
“哗——”
石瑶还未从惊悸和后怕中缓过神来,身上衣裙已被嵩华晖撕碎,胸前刹时冰凉一片。
“不要!不要……溪儿,救我!溪儿……”石瑶不停战栗,撕心裂肺吼叫着。
门外的家丁丫鬟闻声,想进屋一探究竟,却被门口十名黑衣男子阻拦在外。
“哗啦啦――”随着一连串声响,石瑶身上的最后一片衣物被嵩华晖剥去。
随即,嵩华晖高大的身体扑下……
“不……”石瑶歇斯底里尖叫着。
石瑶失声痛哭,却只换来嵩华晖更残暴的蹂躏。
“不……”思维在持续不断的尖锐疼痛下灰飞烟灭,撕裂般的疼痛将石瑶的神智涣散到虚无,她空洞着眼望着屋顶。
突然,石瑶脑子闪过“仇恨”二字,淫贼姓嵩!是嵩老贼的儿子!新仇加旧恨,石瑶突生出了杀念!
石瑶一下子放弃了挣扎和嘶吼,她缓缓拨下发髻上的梅花银簪,然后,拼尽全力刺进了嵩华晖的后背。
“啊……”正忘乎所以沉浸在享乐中的嵩华晖突感背部一痛,立即反手抽出了后背的银簪,一手鲜血,随即,他猛地一巴掌扇在石瑶脸上,怒骂:“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石瑶见自己竟没能刺死他,恨声道:“淫贼!你不得好死!你会和嵩老贼一样不得好死!你们都……”
“贱人住嘴!住嘴!……”嵩华晖怒极,一把掐住石瑶的咽喉。
“你们迟早下地狱!迟早……”石瑶一边谩骂着,一边挣扎着想要扳开嵩华晖掐住脖颈的手。
“住嘴!……”嵩华晖愤怒之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死死扼住石瑶的喉咙。
石瑶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弱,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去,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却是瞳孔已散,再没有了生命的光芒……
一个花季少女,一个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就此凋零……她甚至来不及跟这世间道一声别……
嵩华晖见石瑶不再挣扎,也不再出声,完全没了反应,心里一惊,下意识松开了手,紧接着,他又伸手触了触她的鼻孔,竟然没了呼吸!她死了!
嵩华晖惊了一跳,缩回了手,其实他没想要她性命,谁叫她嘴厉!
随即,嵩华晖又想,不过就一女人而已,于是,他开始心安理得地慢条斯理地穿衣,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时,石溪带了姐姐最爱吃的栗子糖糕乐乐陶陶往厢房奔走而来,远远便看见十名黑衣男子分成两排,整齐有序地站在她和姐姐的厢房门口,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从心底升起,她迅速冲了过去,怒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站在这里?”
竟然没人理她!
石溪也不想跟他们继续废话,欲进屋看看什么情况,怎料黑衣男子竟伸手阻拦,不让她进去!
“让开!”石溪怒目圆睁,厉喝一声。
“不准进去!”其中一黑衣男子冷冷出声,他的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
“给我让开!”话音一落,石溪猛地一掌打向那名说话的黑衣男子。
其余黑衣男子见此,一同拔出长剑,齐齐攻向了石溪。石溪迅速和他们打作一团。
纵然石溪功夫不弱,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她手里还没有兵器,很快,她就落了下风。
好在,与石溪一同回府的顾岩风在书房听见了打斗声,及时飞身过来,护住石溪,厉喝:“大胆狂徒!竟来我刺史府撒野!”
这时,厢房门打开了,嵩华晖衣着整齐走了出来,幽幽道:“都给我住手!”
石溪见此,立马冲过去,“你是谁?怎么从我的房里出来?”
嵩华晖见石溪嫩白的桃尖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眸、鲜红欲滴的唇瓣、美丽如黑缎的秀发,一身浅粉色的衣裳衬得她的身姿袅娜曼妙,整个人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俏媚不可方物,根本不似凡尘中人,倒彷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他不禁看得痴怔了!
石溪忽地想到什么,大呼一声,“姐!……”飞速冲进了屋,一看,姐姐竟一丝不挂躺在床榻上,脸上还沾有血迹,双眼死死瞪着,瞪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
“姐!……”石溪手中那牛皮纸包着的栗子糖糕迅速掉落在地,她撕肝裂胆大吼一声,猛地跪倒在床边,扑在石瑶冰凉的身体上,她娇嫩的声音绝望的哭喊着,“姐,说说话!求你说说话!我是溪儿!溪儿来晚了!姐……”
顾岩风闻声立马也冲了进来,蹲在石溪身边,默默扶住她战栗不止的单薄肩膀,“阿溪……你还有我!阿溪……”
石溪一边恸哭,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裙小心翼翼地为姐姐穿戴整齐,然后,又为她合上睁得大大的眼睛。
一阵凄厉悲痛的哭叫后,厢房霎时寂骅无声,石溪倏然站起身,一把取下墙壁上的长剑,夺门而出。
这把长剑是顾岩风赠予她的月华宝剑,和顾岩风携带那把日华宝剑是一对情侣宝剑。
顾岩风见此,赶紧拉住石溪,“阿溪,冷静点!”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淫贼!”石溪猩红着眼,大力挣开顾岩风。
顾岩风不放,反而一把抱住石溪,“阿溪,我一定为你姐讨个公道,你先把剑放下!”
“你放开我!今日不杀那淫贼,难消我心头之恨!”石溪再次奋力挣开顾岩风,随即,抽出长剑,怒指顾岩风,“你再阻拦,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一落,石溪冲出了岩居,开始满刺史府找寻嵩华晖。
“阿溪……”顾岩风不放心,紧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