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南淮目光有些微沉的盯着涅凰,忽而浅笑“那般的颜色与你倒也是相得益彰。”
“红色热烈且炙热,是这世间独有的一份色彩。我喜欢红色,也惟愿自己活得潇洒炙热,这样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上一遭。”涅凰目光灼灼看着南淮,“南淮,我希望你也能这般活着。”
涅凰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在漆黑深邃的夜里平添了几许深沉的意味,也确如她所言,表达着自己的期盼。
夜凉如水,黑夜也在这时绽放了独有的魅力。有一些感情也在夜里慢慢慢慢升温、发酵,越演越烈。
时间一点点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淮忽然轻语道:“阿一,在断崖的荒芜空地上我为你添上一片耀眼的红可好。”
南淮话毕,眼神尤为眷念的看了一眼涅凰后,未等其回应,便转身离去。
涅凰看着南淮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在涅凰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南淮似乎最喜黑色或玄色的衣服,偶尔可见其穿白色的衣裳。南淮这人生的好看,无论什么颜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自己的韵味。可尽管如此,涅凰却尤为不喜南淮穿白色的衣裳,倒也不是不好看,只是觉得白色将其显得太过飘渺,不太真实,似乎离自己太过遥远。这种认知及感觉是涅凰少有的,也是尤为不喜的。可恰好今日南淮穿着的衣裳便是白色的,看着其转身离去的背影,涅凰不知为何心中有着一些惶恐与莫名的担忧。
荒芜之地本就是寸草不生,不见天日的地方,可因着南淮的缘故,南之极的荒芜之地竟然有了光明,尽管其仍旧寸草不生,可也委实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否则,当涅凰告知聂耳断崖尽头的事情后,聂耳断不会是那样一番无法置信的神色。所以,荒芜之地永远都是荒芜之地,在那片土地上怎么可能绽放色彩。
可是涅凰似乎忘记了,荒芜之地最不可能拥有的便是阳光。竟然阳光可以拥有,那么这片土地为什么不能拥有色彩,为什么不能焕发生机。
阿姐,你怎么会来?”看着突然出现在洞内的涅凰,莫寻或多或少有些诧异。
看着因着自己出现虽有疑惑却面露喜色的莫寻,涅凰面色亦带着几分喜色,“我来看看你。”
“阿姐,除却千万年以前,你可是无事不会来我这雪狼坳走上一遭。”继而莫寻有些愤懑的说道:“阿姐,你此番前来莫不是为了聂耳。”
“确与他有关。”
“阿姐,他不值得。”没有了之前的愤懑,莫寻语气有着明显的笃定与厌恶。笃定话语的真实,厌恶话中的他。
“莫寻,我想与你说的是如何将天界的众位仙家摒弃于四极之地之外,将一纵干系断个干净。这仙家众人自然包括聂耳,你可懂得?”涅凰端坐在石桌的一侧,与莫寻相对而坐。语气轻缓却又有着一定的力度。细听之下,又或多或少有些无奈和宠溺的意味。
“阿姐,你说得可是真的,莫不是诓我。”
看着分外雀跃的莫寻,涅凰觉得有些好笑,微微摇了摇脑袋。这般情绪化的莫寻也委实许久没有看见了,不过倒也符合其率真坦然的性子。
“我骗你有何好处?”涅凰少见的冷眼瞥着墨寻,语气更是有些讥讽。
听着涅凰这般言语,墨寻不禁喜上眉梢,“阿姐,你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忽然间,墨寻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可是若当真与天界众人断个干净,那定是要撕破脸皮的。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让,于我们四极之地倒是没有什么干系。可若昆仑回来了,我们又该如何向他解释。”
墨寻的脸色没有了笑意,微皱的眉头和下拉的嘴角无形间透露着事情的严峻,也透露着所做事情的慎重感。
“看来,你的酒醒了不少。”与墨寻严峻的神色不同,听闻墨寻所言,涅凰竟勾起嘴角浅笑着并在话里话外都明显打趣着墨寻。
“阿姐…”墨寻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当然除却无可奈何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不过这不好意思隐藏的有点深,若不是真真了解墨寻的人,是万般听不出的。
墨寻这般神色在这千万年中,也是少见的,可谓千载难逢。故而,涅凰一直浅笑着看着墨寻也没有说话。不过没多久以后,许是被涅凰盯的时间有些久了,涅凰隐约可以感觉到墨寻有些恼怒了。
就在墨寻想要转身离去的瞬间,涅凰忽然收敛了笑意,一脸的正色,“不必太在意昆仑,说到底,昆仑与天界也没什么关联。虽说聂耳与天界的众人都是仙者,可若真的算起来,昆仑可算得上是现有仙者的鼻祖。并且,若真的论起来,我们不也是神仙嘛。”
“所以,阿姐的意思是…”墨寻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明白了涅凰话中的意思,可细想之下,又担心自己揣摩意会错了。故而,语气有着些许不确定。
看着墨寻困惑的神色,涅凰再次清冷的言语道:“我曾与昆仑说过我的决定,他说希望我可以好好考虑,认真斟酌所做决定的利弊。而我的决定从来没有更改过,我希望他们回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阿姐,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墨寻双眸直视着涅凰,认真严肃的言语道。
看着墨寻严峻的神色,涅凰浅笑着看着墨寻,两人再没有说些什么。
今夜墨寻与涅凰说了许久的话,可涅凰没有告诉墨寻,昆仑还对自己说过:天界的秩序确实需要重整。可重整的代价谁也无法估量。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东西的。这是万物既定的规律,谁也无法打破。其实墨寻也还有话没有对涅凰说完:阿姐,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陪着你。就像你当初陪着我一样。
可是,有些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必要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