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世事轮回,因缘际会,一切皆有定数。”
拯救万物的佛,请你告诉我。何为缘?何为定数?
夜凉如水,黑夜所独具的深邃与魅力,是世间万物所无法企及的。弯月高高悬挂于天际,淡淡的光洒在世间,虽不温暖,却给人慰藉之感,或许这便是夜最独有的魅力。
蓬莱仙界之处,琼楼高檐之上,南淮欣赏着蓬莱的月色。不过,说是欣赏夜色,倒也不尽然。因为尽管此时南淮虽仰望黑暗笼罩下的天空,但其眼神却十分空灵。这般看来,与其说是欣赏月色,倒不如说是在月色下思考问题来的更为贴切些。
“阿一…”南淮忽然喃喃自语道。借着月色看去,此时的南淮少见的皱着眉,嘴角下拉,明显的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而同时又被这个问题所烦扰,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淡淡的月光打在南淮的身上,配合着琼楼玉宇的建筑以及自己独有高冷的气质,南淮像极了遗世独立的仙人,孤傲而俊冷且高不可攀。
南淮这个人总自带几分仙气,不矫揉不造作。其本身气场不同于仙界中的任何一人,其自成一派却又高于他人。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墨寻轻声问道。
“我…”未曾抬头,南淮依旧望着远处深邃的夜空,过了许久回应道。不过眼神已没有刚刚的空灵,清明的许多。
“哦…是嘛…那得出了什么结论?”墨寻在距南淮一尺远的地方,姿态悠闲的坐着。亦学着南淮的模样,微微抬头望着远处的星空。
黑夜深邃而又神秘,在彰显宇宙浩瀚的同时又衬托着人类的渺小。风于是趁此时机,在黑夜中兴风作浪,使得原本寂静的树叶沙沙作响,可是却又在无形中抚慰了躁动的心。你说这般月色下何尝不是谈天论地的绝佳时刻,若配以美酒岂不锦上添花。
“未曾…”片刻过后,南淮忽然侧过身子,再次说道:“有酒嘛?”
看着南淮这番言行,墨寻恍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却也没有说些什么,不过片刻后,手中便出现了一个上窄下宽的圆嘴青瓷酒壶。
接过墨寻递来的酒壶,南淮便仰头饮了起来。这饮酒的姿势没有一般人饮酒的豪迈,却也没有文人骚客的矫揉。风吹动南淮的青丝飞舞,无形间竟让这喝酒的姿势平添了几分美感。
而于此同时,墨寻不知又从何处寻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也同时南淮般饮起酒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或许已然是饮了个痛快,各自将酒壶放于身旁。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在放下酒壶的同时,墨寻望着远处的天空,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闻此话,南淮转过头,嘴角微微含笑的看了一眼墨寻后恢复成与其并肩而坐的姿势后,语气清冷的说道:“是否我想知道的你都会告知与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稍时停顿后,南淮继续说道:“她可是南之极凤凰。”
“是。”
“你与她相交早于我俩相识。”
“不假。”
“你一直以来便唤她为‘涅凰’。”
“最早以前我唤她为‘阿姐’。”
“可有人换她为‘阿一’?”不同于之前所问问题的笃定,此刻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考量与不易被察觉的迷茫。
“有,但仅此一人。”
“他是谁?”听闻此话,南淮忽然转过头来,眼神锐利的看着墨寻,语气急促的问道。
见南淮这番模样,墨寻倒也不慌乱,反而直视着南淮的眼神,一字一顿的回应道:“是你,却又不是你。”
话语落地,惊起南淮心中阵阵涟漪。本想再继续问些什么,可不知为何却又不知道想再问些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始终保持着相视的坐姿。一人等着被问,另一人却始终没有在开口。两人就这般僵持着,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或许是受不了这份沉闷,又或许是墨寻看穿了南淮的内心。许久过后,墨寻开口道:“南淮,你究竟在怕些什么?”
听闻墨寻所言,南淮并未再说些什么,反而径直转过身去。
就南淮这番行径在墨寻看来,带着少有的慌乱及明显的躲闪之意。
“你相信我吗?”片刻过后,墨寻也恢复了最初的坐姿,语气淡淡问道。
“从未怀疑。”南淮语气依旧是那般清冷,却带着少有的笃定与不可置疑之感。
“那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墨寻追问道。
不知为何,听闻墨寻所言,南淮依旧长时间没有回答什么。
与此同时,风在此时此刻更加肆虐,吹动了两人的衣角,缭绕了人的思绪。两人之间的氛围在此时此刻显得无比诡异,无人可以猜出此时南淮的心思。
就在墨寻以为南淮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南淮突然言语道:“没有害怕,没有担心,有的只是疑惑而已。”南淮语气没有平素的清冷,脱离了高不可攀的感觉,淡淡的语气似有着几丝迷茫和彷徨。
听闻南淮所言,墨寻沉思了许久却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不过其微皱的眉头,无形间还是暴露了其内心的少许想法。或许是疑惑,或许是无可奈何。
“你知道她于现在的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吗?”南淮语气十分轻缓,且音量不大。与其说是问墨寻,不如说是对自己提出的问题。若不是夜静风未起,或许连比肩而坐的墨寻都无法听清南淮所言。
虽然南淮没有直言‘她’是谁,可墨寻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未等墨寻回答,南淮自答道:“与我而言。”
月亮依旧高高悬挂于天际,在黑夜中展现出自身的魅力。两人之间再无话,月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过了许久,云层渐渐向弯月靠近,如同大军压境般吞噬了月亮的领土。一会儿的功夫,月亮便被黑云掩盖,失去了光辉。天更暗了,夜也变得更为深邃了。
月已消失,赏月的人也失了赏月的兴致。眨眼的功夫,南淮便飞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了踪影。而墨寻也在南淮离去的片刻时间里消失在了黑夜中,或许只有空气中弥撒着的淡淡地酒味,证明两人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