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轻,天很蓝,几朵白云悠然的挂在蔚蓝的天空上,一切都彰显着天气的晴朗,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为喧嚣的闹市平添了几分祥和感。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醒木声却生生破坏了的这岁月静好的氛围。留着羊角胡、穿着灰色长褂的老先生缓缓说到:“这老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反之亦然,若天将祥瑞,必是万民之福。”
此话一出,便引得台下一阵唏嘘。
“你这老头,有什么话明说便是,何必故弄玄虚,我们都是粗人,听不得你那文绉绉的话”。一位穿着开衫布衣的大汉粗声粗气说道。
羊角胡老先生撇了一眼大汉,摸摸胡子,用折扇敲着桌檐一字一顿道:“今个小老头不说那恼人心的糟心事,单单讲一讲那祥瑞福泽之事。”
稍事停顿后,只见他抿抿嘴唇又言语:“话说女娲娘娘因其开世造物之功德,被称为大地之母。而女娲娘娘最受人敬仰的便是五彩石补天一事。总所周知,在补天之余,女蜗娘娘更是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以此万灵得以安居。而我们今日所说之事便与这四极有关。”
“四极,顾名思义便是四方极远之地。照你这小老头所言,莫不是你会夜观天象亦或有灵力可以看见那极远之地所发生之事。大庭广众所说之话可得有依有据才好,若你不说得我们一众人心服口服,我定以你妖言惑众为由将你拿于官府查办。”戏谑的男声响起,随后一众听客便见穿着玄色罗衣,玉簪束发,身形修长,手拿折扇的男子姿态悠闲的从客栈楼梯而下,至厅堂后随意找了位子便翘着二郎腿坐下,嘴角微微翘起,顺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闹市之中,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层出不穷。或是见多了此番场景,听得男子所言,说书人倒也不恼。反而慢吞吞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水后气定闲若地说道:“这位公子,老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话语刚落,便听得一声扇轴打开的清脆声,说书人忽而说道:“创世之初,天地本是一片混沌,没有天与地的慨念,女娲娘娘以神鳖之足撑四极,本意便是为了区分天地,当然最大的意义便是为了避免天地再次回归一片混沌。可大家都知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一句话用于此处也没有什么差错。四极虽以神鳖四足为其支撑,可是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于是女娲娘娘便派遣四大灵物镇守四极,其中龙主东,故以镇守东之极;麒麟主西,故以镇守西之极;凤凰主南,故以镇守南之极;龟主北,故以镇守北之极。按照常理说来,这四大灵物本应与天同寿”。
说道此处说书人突然戛然而止,摇摇脑袋似思索着什么,在众人疑惑的关头,却语气笃定的说道:不不不,不应该是与天同寿,他们应该是超出天地的范畴。或许换而言之,若天地回归混沌,便等同于他们回归本体。可是就在千年前四灵之中的东之主龙、西之主麒麟、北之主龟,却突然消失不见,独留南之主凤凰镇守四极,其他三主均不知去向。不过说来奇怪,这千年间,竟也没出现什么异常。四极之地依然灵气缠绕,不见一丝衰败之意。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就在五百年前不知为何,也没有什么异样,突然间四极灵气衰败,虽四极之地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可拥有神格的万物都知道这神鳖之足撑起的天地岌岌可危。为避免天地再次回归混沌,大家想尽了一切办法,却终究于事无补。”
就在这时,穿着玄色罗衣的男子突然哼笑一声说道:“你这小老头,说了这老长的功夫,竟丝毫不提祥泽之事。莫不是当本公子先前所言是戏言不成。还是你嫌命太长,想去县衙牢房逛逛,尝尝老虎凳的威力。”
故事正待进入佳境之境,被人生生打断,立即引来了大家的不满。
只听得人群中有人抱怨道“这小公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走这来添什么乱,平白的扰乱了大家的好兴致。”此话一出,立即引得大家一阵复议。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突然有人低语道:“还不小点声,看这小公子一身穿着打扮,便知其身份定非富即贵,若言语稍有冒犯,引得他不高兴了,肯定没有我们好果子吃。若不想尝尝老虎凳的威力,还是少言语为好”。
听得一众听客所言,说书人终是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语气不满地说道:“看小公子穿着谈吐定是名门望族无疑,莫不知这随意打断别人言语的行为实为不妥之举。若小公子确实对我所说之事有几分兴趣,便耐着性子听我继续说下去。”
或是认为自己将不满的情绪表现的太过露骨,亦或许心中暗暗忌惮小公子的身份。说书人转动了几下眼珠,忽而间收敛了自己不满的神情,似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说道:“小公子,你看我这意见,是否妥当。”
玄衣男子嘴角微微上翘,在放下手中的茶杯的同时,气定闲若的回应:“不愧是靠嘴吃饭的生计,这一张巧嘴可真真是巧舌若簧。罢了、罢了,本公子宰相肚里能撑船,本公子今日便耐着性子听你继续讲下去”。
听得此话,说书人莞尔一笑,接着言语道:“天地回归混沌之时,便是万物消失之时。若四极之地再寻觅不到南之主凤凰的踪迹,这天地可就岌岌可危了。到时万物惨淡,天地再次回归混沌,这世上可就再没有活物了,一切将回归原本的模样。这便是我最开始所言,即—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就在大家听的正兴头上时,说书人突然戛然而止,就在大家唯恐他说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时。只见他喝口茶后,忽然抬头向远处望去,眼神空灵,似回忆着什么,转而说道:“而天降祥瑞之事,便于小老儿我接下来所说之事。就在前日,我夜观天像忽然发现,就在南之极,忽然一道红光直冲天际,接着便见南之极整片天空都散发着烈焰般的红光,而这大片大片的红光居然都被灵气缠绕。就在须臾之间,红光突然集聚在一起,居然形成了凤凰的模样,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浴火凤凰,周身都闪着熊熊烈火,看着着实令人生畏。只见凤凰展翅在南之极天空飞旋一阵后,便消失无影。可是就在凤凰消失后,这四极之地各处,却灵气缠绕,犹如创世之初的模样。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我想不用小老儿与大家道来,大家一定也必能体会其中的含义了吧。”
就在一众听课沉浸故事中,并议论着事件的真假时。
玄衣男子却嬉笑着说道:“虽不知你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这故事讲得的确甚是精彩。听闻说书人都有自己的话本人,我母上大人尤其喜欢听此类的故事,要不将你所有的话本子都悉数拿于我,若引得母上大人高兴,公子我定重重有赏,你看可好。”
或许是得到了公子哥的认可,说书人挑眉道:“虽说小老儿我干得是靠嘴吃饭的活计,不过这话本子一类的东西却是没有的。”
话至此时,说书人停顿片刻,用折扇指了指头,笑着再次说道:“因为这话本子嘛,全都装在小老儿的脑袋里勒。若真如公子所言,老夫人喜欢此类的故事,还望老夫人屈驾移步茶楼,届时小老儿定用尽浑身解数也要赢得老夫人欢心。小公子你看可好。”
“罢了,罢了,本公子我今日心情好,便不与你计较了。”只见小公子嘴角含着笑,起身向茶楼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走至大门时,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拿着一锭银子向说书人扔去。说道:“接着,赏你的,我还会再来的。”
不一会儿,小公子的身影便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之中。
而就在大家打算撺掇说书人请吃一杯酒时,却寻不到了其踪影,不过那一锭银子却好好的摆在伏案上。怪哉,怪哉。
与此同时,刚刚还晴朗的天气,却不知何时,刮起了阵阵大风,使得土布做得幡子招牌沙沙作响。因着天气的变化,街道两旁的商贩也挑着货物向家走去,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什么,仔细一听,似乎是抱怨着多变的天气。不一会儿,原本繁忙嘈杂的街道便变得冷清了许多,天慢慢的也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