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栾庸再次醒来的时候,像被蒙上了一层玻璃纸,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栾庸下意识的开口喊人,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嘶哑难辨。
“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
栾庸开始尝试昏迷之前的场景,破旧的地下室、疯狂的入侵者、满地的鲜血和父母的尸体。一股庞大的记忆流突然涌入栾庸的脑海之中。
头痛,如撕裂一般,栾庸从没有体验过的疼痛,栾庸再次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醒了……他醒了,大夫……栾庸醒了……”
这声音,是她么?
……
甘甜,一丝甘甜从栾庸的唇边渗入,犹如奶娘**般甘甜,栾庸像婴儿一般想要再次吸吮,可是却什么也找不到了,只听见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说到:“小庸,你终于醒啦?”
栾庸努力的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这才辨认出说话的人竟然是他的爷爷栾孝柏。
此时他的爷爷一手端着一个小碗,一手拿着汤匙,慈祥的望着他,只是比起昏迷之前,眼前的爷爷竟然如此苍老,就连声音都沧桑了很多。
之前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栾庸急忙坐直身体,脱口问道:“爷爷,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爸我妈他们怎么了?栾家怎么了?”
只是虽然用清水蘸在栾庸唇上,但这根本解决不了一直缺水的喉咙,一阵恐怖嘶哑的声音从栾庸的嘴中发出,竟然连他自己都没没有办法辨认。
“先别说话,把水喝了吧。”于是一匙清水再次被送到了栾庸的嘴边。
栾庸抬手扇掉了爷爷手中的汤匙,直接将碗抢来一口气灌了了下去。
他要尽快恢复起来,他要弄清楚状况。对于这个世界,对于那段记忆,他想要搞清楚的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被抢走的水碗,栾孝柏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自己孙子的性格,也就没有再开口。
灌进去一碗水,栾庸的嗓子显然好了很多,急忙抓着爷爷的臂膀问道:“告诉我,我爸、我妈呢?地下室里……地下室里究竟怎么了?”
看着栾庸的样子栾孝柏吞吞吐吐说到“她们……死了……”
“他……他们……都死了?”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时地下室里的场景,自己的父亲、母亲、长亲和兄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栾庸彻底懵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栾孝柏看到这样的孙子心痛不已,急忙抱住自己的孙子,不让他做更过激的行为,颤颤巍巍的说到:“小庸,没事,爷爷在你旁边……”
推开自己的爷爷,栾庸大声地吼道:“走开!这些都是谁造成的?是你,你是杀死他们的杀人犯!”
栾孝柏被直接撞开,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和水壶。
着巨大的响动将门口的医护人员引了进来,看到屋中的场景几个护士急忙将栾孝柏扶起,掺到了病房门外。
房内被医生围住的栾庸疯狂的挣扎着,呐喊着:“你是凶手!你是杀人犯!”
可是他的挣扎被一针镇定剂直接抑制住了,栾庸又一次陷入了昏睡,医生们也终于放心的施为了起来。
看到栾庸再次昏睡,栾孝柏的脸上不禁又挂上了一丝担忧
经过了一个小时大大小小的检查,栾庸的主治医生徐荣光走到了栾孝柏的面前问道:“栾老,您需不需要检查一下。”
“不碍事。反倒是小庸怎么样了?”栾孝柏关切的问道。
“少爷的身体对于正常人已经很健康了,可是由于过度消耗脑部神经系统,以及他父母的死亡,对他的精神压力比较大,建议接下来找一名精神方面的专家,给他疏导一下。而且由于身体机能透支过于严重,近期内不要安排他进行3倍重力以上的训练了,否则容易出现永久性问题。”
栾孝柏看了看报告,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拜拜手,让医生离开了。
看着床上安静了栾庸,栾孝柏轻叹一口气,吩咐护士再拿碗水放在栾庸的床头就离开了栾庸的病房。
只不过再栾孝柏看不到的另一边,一行泪水从栾庸的脸颊滑落。
感觉到房间中的人都已经离开,栾庸从病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现在人类的镇定剂量根本无法让他真正的睡着。
只不过栾庸不想动,他不想在被按到床上被注射更大计量的镇定剂,他想要出去,凭着印象去看看自己昏迷之前的地方。
于是他躺在床上等待,旁边的那些人都走远了,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一个护身符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是母亲留给他的。
他将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继续翻找,抽屉中尽然没有一套衣服,就连他的神经脑似乎也被人收了起来。
栾庸轻手轻脚的摸到床边,拉开了窗子跳了出去。蹲在墙边的灌木丛里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天空中的城市防护罩还在修补,虽然还有很大的一个漏洞,但是有临时能量罩的隔离,城市街道的温度基本上被控制在了0摄氏度左右。
虽然温度依旧有些低,但对于栾庸而言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体内结构的改变有效的减少了外界温度对自身的干扰,所以一身轻薄的病号服并没有让栾庸感到一丝不适。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栾庸这才知道自己在哪。
其实他并没有离开伊甸园,只是不知为什么,在伊甸园原来的位置上,现在挺立的是一栋临时建筑,像是为了救助伤者临时搭建起来的医院一样。
栾庸沿着外墙走了半圈,沿途偷偷朝各个病房内看去,只见一个个房间虽然整洁,但是却空空如也,不知道是已经救治痊愈了,还是真的没有多少人生还。
栾庸从一个布草间又摸回到医院,因为这里有进入地下实验室的一个口子。
果然,栾庸很快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扇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门,不过此时的通道已经封闭,黄色的警戒线和一旁肃立的军人似乎在告诉路过的人,这里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
“少爷不见了……”
另一侧走廊的尽头,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医院寂静的空气。
栾庸知道,自己的离开已经被察觉了,于是他悄悄地从布草间退了回去,重新等待进入地下室的时机。
基因的改变,让栾庸获得了空前的行动力和感知力,使他可以轻松的避开那些人的翻查。于是他就在布草间周边游离,成功的躲开了搜捕。
终于借着守卫入口的军人被一个长官叫住问话,栾庸悄悄溜进了地下实验室。
辨认着似是而非的地下实验室,栾庸努力找到了一间更衣室,那里曾经的使用者不知是生是死,但是谢天谢地,他给栾庸留下了一件灰色的兜帽衫。
扣上兜帽栾庸缓步向A区的实验室走去。
躲过一队整理资料的工作人员后,栾庸在转角听见了自己二伯的声音,于是栾庸循声摸了过去,躲在一个被炸毁的残墙后面悄悄地偷听二伯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将军,您是说那个秦浩是为了启动备用电源来到这里的?”
“是的,那时候我们被困在电梯里,是他为了启动电梯跑到了这里启动备用电源,然后就失踪了。”
“这里的确有打斗痕迹,也有那个秦浩的血液残留,但不是大量的,应该是某些事情让秦浩不得不躲起来了吧。”
“但是,如果没事,他应该会联系我们,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该不会……”
“将军,您放心,这里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活会……一定能找到他活着的线索。”
“嗯,那就拜托你了。”
听到这里栾庸一惊,竟然连秦浩也遭到不测了么?心下更是悲凉。
可就在这时一双手竟悄无声息地排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