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竟刻二人竟同时跌多在鲲鱼脊背之上。鲲鱼双翅大展,扶摇而上直奔九天而去。
苍穹浩瀚,淼淼白云穿身而过,蔚蓝的天空,干净的一尘不染。姬平手握玉箫负手站在鲲鱼宽广的背上,天风猎猎吹的衣服呼呼作响。他久久的望向天脉上方向,却已经是渐行渐远,只剩下纵入云霄的顶峰依稀可见,但随后也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终究是没能回去。”姬平叹息一声,雪山中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终究是没能回去,他在心中默默的道:“三叔,四婶,还有大巫师他们都还好吗?凤歌此刻又在何处?”想到此,不由的心乱如麻。
“这是哪里?”
不知何时明海楠已经醒来,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此刻更加的虚弱了,
或许是这空中寒风凛冽,明海楠的脸色比方才更苍白了几分。姬平听到声音赶忙转过身道:“你不记得了?”
明海楠紧咬嘴唇,摇了摇头。
姬平这才记起,被鲲鱼一撞她便晕了过去,道:“我们在鲲鱼的背上,这只大鸟,大鱼正飞在空中。也不知道他要飞去哪里。”
明海楠如梦初醒一般,挣扎着坐了起来。不住的往天脉山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九天之上,天风寒冷刺骨,她的衣衫本就单薄,加之伤势严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起来。姬平看他紧张担忧的神情,便猜出她的心意道:“你是担心你的师弟师妹们吧?”明海楠未答,姬平又道:“他们应该没事,落到这大鱼背上之后我看见沈离他们,黑衣人他们便匆匆飞走了。”
明海楠低低的“嗯”了一声,脸上的忧色未减,姬平看在看在眼中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转过头。入山之前姬平准备倒也充足,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是厚厚的棉衣足可以抵御山中的寒冷,而明海楠他们四人自恃是修道中人不用棉衣御寒,但观此刻,她重伤在身竟是不如一介凡人。
过了许久姬平润是下了决心一般将身上的棉衣脱下盖在明海楠身上。明海楠脸色微红,正要推辞,却听姬平道:“这点寒冷算不了什么。”
“多谢。”
明海楠苍白清冷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这一笑如温柔的春风,抵住了所有的寒意。这清冷如冰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明媚的一面。忽然明海楠意识到有些失态,转而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的神色。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天脉山中?”明海楠问道。
“因为那里有我的家”姬平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本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想好了数个答案,不知为何,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却无法说谎,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凌厉如刀一般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明海楠仍是不死心,天脉山严寒,皆是冰雪,这一路行来他从未看到有任何的村子,此时此地也只有他们二人,如果不寻根追底自己终究是难以放下戒备,而自己已经太累了。便继续问道:“天脉山中天寒地冻,怎会有人居住?”
姬平咬了咬牙,终究是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便敷衍道:“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雪山中,时间久了这寒冷也就习惯了”
这一番话说得也到是真实,却有好似什么也没说。明海楠见他如此遮掩也不在追问,径自的盘坐调息起来。
有朝一日乘风起,踏破云河万里天。
日落日出,苍穹之上也不知道飞出多远,气温竟是渐渐的升高起来,白色积雪覆盖下的寒冰与湛蓝的海水在远方海面之上交际成一条线,然后又伸向远方与天相接。
天气已然和暖,鲲鱼也越飞越低,嘴里有时会发出呜呜的声响,听上去自是十分的欢喜。
姬平站在鲲鱼背上看着远方,原来此处离岸边已然不远,甚至能够看清楚岸边的村落。这鲲鱼貌似是玩心大起,急转直下,竟是从海面略过,双翼扑打海面拍起层层的水花撒向空中,如是下了一场大雨,二人身上的衣服尽数湿透。姬平到是无所谓,只是没想到这庞然大物竟然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明海楠,不知为何这女子脸色虽然仍是苍白,但是却莫名的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远处的岸边,眼眸之中竟是带着深深的眷恋。
突然鲲鱼半空中收起双翼,直直的向海水中钻去。入水的瞬间海面之上波涛汹涌。这一入水中姬平顿时慌了手脚,自小便生活在雪山之中哪里见过大海的威势。他越是挣扎却越是往下沉。接连喝了几口海水,满嘴的海腥与苦涩让他头昏欲涨,正待绝望之时,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正如那日坠入雪山深谷中情形一般,将他带出了水面。
方已露出水面,姬平便大口的喘着粗气,此刻他才发现原来空气是如此的鲜美,即使有淡淡的腥味。他回过头,只见明海楠只有头露在水面之上,秀发已经被海水浸透贴在脸颊。绝美的容颜,表情竟是如此的淡定。姬平没有说话,报以微笑以示感谢。
笑容未尽,海水竟是急速的流动起来。明海楠明海楠也是一惊,急大声的道:“不好,是海底漩涡”。姬平看见明海的楠的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便知其中利害。可是在这水中他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漩涡越来越大,不消片刻已经将二人卷入其中,身体也随着这漩涡中的海水一圈一圈不停的旋转着。姬平在这漩涡中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海水,只感觉天旋地转,这水中仿佛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们拽向这漩涡的深处。
渐渐的眼前黑了下来,只听见有无数的海水在耳边咆哮。胸中的最后一口气终于用尽了,意识也飘离了身体沉入黑暗之中。模糊中仿佛远处有人在向他招手,但是无论如何始终是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箫声响起,姬平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好像是在是什么地方听到过,却又想不起来。他努力的挣扎着向前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但是背后的那一双手却紧紧的将他抓住,那双手是如此的温柔,竟让他停止了向前的挣扎。
啪
一股巨力涌来。竟是将他平直直的拍在石壁之上,随后那柔软的身体撞在他后被上。姬平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了。庆幸那双温柔的手仍在身后。姬平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石壁上凸起的岩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任凭水流如何冲击始终不肯放开。另一只手握紧背后的那双手,只觉得那双手略有挣扎,但始终是没有挣脱。
水流一波波涌来,拍打着两人,但是这水来的开退的也快,不消片刻便消失了。姬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靠墙瘫坐下来。
“松开”冰冷的声音就在耳边。姬平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看向明海楠。
“把手松开!”明海楠说完姬平这才明白,原来那只温柔的手还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中。姬平赶忙松开手,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问:“这是哪里?”
“鲲鱼腹中。”明海楠苍白的脸上泛起点点的红晕,但是这黑暗中却是没人看见,她熟识水性,在海水激荡的那一刻,他分明的看见一排巨大的牙齿。
“啊”
姬平似是不敢相信,难道刚才自己抓到的不是石头?他再次向石壁抹去,确定是一面巨大的石壁,心下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这鲲鱼本是上古时期的灵兽,已经不知道存活了多少万年,吞吐间有流沙堆积,经年累月,腹内已经被渐渐的石化。
明海楠不在理会姬平,站起身,沿着石壁,一步步向前走去。姬平自嘲的叹了口气,也只能紧随其后。
石壁曲折,蜿蜒向前,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腥味。越往深处走越是安静,渐渐的连海水激荡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不多时便走到了石壁的尽头,石壁的另一面,头顶的上方竟是亮起了无数的光点,似是漫天的星辰,将这一片空间照的明亮。
姬平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好奇的四处张望,突然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箫郎,也不知道这只鲲兽能不能带你飞去九幽之渊,但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直到你找到我”声音温柔,似是在低诉,但是其中却有说不出的凄苦。
姬平心中一紧,衣袖中的手已经握在玉箫之上暗道,难道此处竟然还有人,但是放眼望去,这片空间并不算大,一眼便可以看清全部,但是却是空无一人。心下骇然。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姬平压低了声音问道,生恐惊到这洞中的人。明海楠转过身看了姬平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道:“没有”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石洞中异常的明亮,那个女子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而前面的明海楠却没有听到,他开始以为这是幻觉,但又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可以感觉到声音中饱含的凄苦。又仿佛如此的熟悉。他下意识的伸手拉住明海楠,但是这一拉之下竟是没有拉动,反而将他带着向前走去。
深处又亮了几分,已经不在潮湿异常,海水的腥味也消失了,反而多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的飘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