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瘟疫……”,随着时间推移,叶蓁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一阵震颤。
“真的如此吗”,陈裕赶紧走过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要是他出了事,他该如何对母亲交代?
但是当事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一脸淡然。
看着他这模样,叶蓁心中就没好气:“陈公子,你好好看着他,这几天不要让他出去,我会每天熬了药端过来。”
“让你留在这里,是怕你把病传给其他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肖衍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深邃。
陈裕随着她走出去,拦住她的去路:“叶姑娘,你有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他”,他虽然表现的镇定,但叶蓁还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紧张。
“我尽力”,这个不确定的说法让陈裕的心陡然悬起。
她就是想要吓一吓他,就是想看到他冷漠的脸破冰,谁叫这人每天冷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如果治不好他,整个岐城都得陪葬”,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叶蓁浑身一颤。
看来她猜的不错,那人身份果然不简单。
师父告诫她不要招惹是非,可是她现在却招惹了一个最大的是非,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算了,她尽力就是,治好了那家伙,就离他远点。
想着,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待回到屋子里,也没再吃什么东西,只有那亮了一整夜的烛光。
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些日子她虽然也用了药,可是染了疫病的人依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再次引起恐慌。
肖衍就去了一次,就染上了,足以证明这次的瘟疫有多么猛烈。
瘟疫,是感受疫病之气,造成的急性传染。患者初起壮热,头身疼痛,或伴见烦躁,腹痛泄泻为其主要特征,甚则剧烈头痛,喷射性呕吐,惊厥、昏迷。
历来医者所用之法不过为二。
连须葱白、粳米适量。用法为将葱白洗净切碎,用粳米煮粥,煮沸后加入葱白,煮成稀粥,入醋少许,热食取汗,主治瘟疫初起。
生姜汁、砂糖适量,用法是将上药混合,用沸水冲入,调匀趁热急服,主治四时瘟疫,服药后令患者盖被而卧,汗出而愈。
她将之融合,加入自己的改良,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呀。
脑海里翻覆着一本本医书,一个个药房闪过脑子里,却始终找不到她要的东西。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唉……”,她摇着小脑袋,心中烦闷,也不知道那男人跑哪去了,害的她现在这么纠结。
不是她认为自己无能,要是再给她几年,她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时间仓促,真的让她措手不及。
突然,一个纸团落在桌子上,惊醒了她的思绪。
抬头朝着外面一看,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她心中一喜,赶紧起身追出去。直到一片树林里,终于看清了月下那张熟悉的脸。
“师父”
依那如玉风华,气质如云,天下间还有何人能有师父这样的气质。
“你跑哪去了,每次有事都找不到你”,她几步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抱怨着,却惹来对方呵呵一笑:“你哪次有事师父不是准时出现的?”
“我看过了你用的药,无非差了一味药引。”
“是什么?”,叶蓁猛的抬头,心中一阵激动,她也觉得自己的方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吴茱萸”,男人嘴里吐出三个字。
吴茱萸,别名吴萸、茶辣、漆辣子、臭辣子树、左力纯幽子等。通常分大花吴茱萸、中花吴茱萸和小花吴茱萸等几个品种。
吴茱萸及其变种的接近成熟的果实为常用中药。其性热味苦寒,有散热止痛、降逆止呕之功,用于治疗肝胃虚寒、阴浊上逆所致的头痛或胃腕疼痛等症。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吴茱萸可是一味不可或缺的药材,用这个辅助,必然可以起效。
“我明白了,多谢师父”,说完满脸激动的转身,突然想到什么,她继续道:“师父,回去请你喝三年的桃花酿啊。”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无奈的笑笑,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叶蓁回到屋子里,兴奋了整整一个晚上,捣鼓了一晚上的药材,想着明天就可以试试效果,如果疫情真的有好转,她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些可怜的百姓们,也可以好起来了。
还有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然想起了那张苍白的脸,那家伙现在一定睡不好吧。
想着,她叹息一声,去了灶房。
守着药炉,里面寥寥烟雾升腾,闻到一股焦味,叶蓁猛地清醒过来,赶紧去拿药炉,可是却被烫的一下跌坐在地上。
看着自己红肿的左手,她无奈苦笑。
这几天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要是师父在这儿,肯定又要指着鼻子骂她了。
端着药来到屋外,她敲了敲门,果然,开门的人是陈裕。
“陈公子,你这位兄长似乎格外关心你的兄弟啊”,她调侃一句,走了进去。这么晚了还守着他,如果不是兄弟情深,那就是另有缘由了。
想着,她朝着床边走过去,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可是真的看到那个满脸通红,身上滚烫的少年时,她还是一惊。
一个晚上而已,情况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了。
坐下把了脉,她皱了皱眉:“他现在必须把药喝下去,但是喂不进去,只能麻烦陈公子了。”
原来她所谓的好办法就是用嘴将药灌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的了这样的事情。
陈裕皱眉,久久没有动作。
“算了,还是我来吧”,她也知道他难为情,毕竟这些有身份的人都讲究这些,但是她没关系。
这次救了他,离开岐城之后,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也没关系。
想着,在陈裕惊诧的目光中,她将药碗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然后俯身在肖衍身上,唇瓣贴了上去。
陈裕愣愣的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顾世俗礼教的女子,好像在她眼里,除了性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他想的没错,再叶蓁心里,她是医者,没有什么能大过人命。
叶蓁一口一口的将药给肖衍喂了下去,直到碗里已经不剩什么药汁了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