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落座之后,阿溪才开始叫小二点菜,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与邻桌一起点的菜,他们的菜来的更快些,而且每次那小二的眼神在沐尧的身上停留的很长,这让沐尧很不舒服。
“我们能不能上楼吃?”沐尧提议道。
阿溪往碗里夹了一块肉,淡淡说道:“没有关系,我们吃我们的。”
“可是......”沐尧迟疑了一会,低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阿溪没有料到沐尧会这么问,勾唇笑道:“你觉得他们是觉得你丑才一直盯着你的吗?”
“那不然,是为了什么?我没有发簪,不会挽发,就这样披着难道不怪异吗?”
听到发簪的时候,阿溪夹菜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
良久,阿溪首先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吃完之后,我们上楼!”
上楼?上楼干什么?难道.....他想......
她忽然想起,那激烈疯狂的吻,脸瞬间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从沐尧下楼来就有不少人盯着她看,原本以为无碍,但是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尤其是沐尧脸红后,人越来越多,大多还是男子!
这一点让阿溪很不爽,他一把将沐尧横抱起来,冷眼向那些觊觎的人扫去,眼中的那股杀意毫不掩饰,宛如一个天生的王者,让人不敢直视。
没等沐尧反应,阿溪已经抱着她进了二楼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却不想沐尧的脸因此更红了,就连粉嫩的耳朵也染上了一抹绯红,她将自己双膝环抱起来,将脸深深埋了起来,害羞地不敢抬头。
阿溪站在床前,虽然依旧是那千年不变的脸,但是眼眸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让人察觉不出的异样。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太惹人注目!”
沐尧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他不是为了那件事。可是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一切呢?按他的话,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是沐尧,可是她的身子变了,怎么和他解释啊?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客房?回答我!”阿溪语气严厉的许多。
“我,我,我,我那是酒喝多了!”
“哦?是这样吗?那你为何穿着我家公子的衣裳?”
“是,是他给我的!”
“他给你的?你同他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将这衣裳给你?”
沐尧心下一惊:对啊!这衣裳该怎么解释?不行,她得找个好故事圆过去。
“那日,我在观音山被几个山匪掳了去,那山匪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沐尧为了让阿溪更加相信,还假装抽泣,接着说,“我不依!他们就逼我喝酒!我虽是个女流之辈,但我也知道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沐尧说到这,还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将自己满脸泪痕的脸露给阿溪看,以示忠贞。
“可我寡不敌众,衣裳被他们撕破了,是沐公子救我于水火!将衣裳给了我,并让我来客栈寻你。”
“撒谎!”阿溪言辞犀利,抽出手中的柳玉剑架在沐尧的脖子上,“若是脱衣,怎会浑身上下全部脱于你!你若是再敢胡言,我这剑绝对不留情!”
沐尧没有想到自己绞尽脑汁编排的故事还是被阿溪查出了蛛丝马迹,被忽然架在脖子的剑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沐公子这是为何?他不仅脱了自己的衣裳,还脱了一个山匪的!我是真的不清楚啊!”
沐尧这次掐的自己更厉害了,眼睛红红的,泪水像泉水般不停地流着,像是被这把剑吓住了,肩膀不敢动,也不敢哭的太大声,演的极其逼真,让阿溪不得不信。而她那番看似无意中说出的话,也将阿溪的思路朝她想的地方引去。
阿溪收了剑,报了个拳,脸上闪过一丝内疚,说:“抱歉!刚才失礼了!”
沐尧观察细微,想趁热打铁,赶紧趁这个赖上阿溪,不然照她这个样子,没有钱,没有武功,还是弱女子,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呜呜呜......小女子一家人被那山匪全部杀害,只留下小女子孤孤单单一个人!而今,而今连这清白的身子被人瞧了去,本就没了活的心思!只有一事,请公子转达沐公子!”沐尧说着正经地朝阿溪拜了三拜。
阿溪看着惺惺作态的某人,额上青筋跳了跳,她莫不是以为她清白的身子是我玷污的不成?
又听见沐尧接着说:“沐公子不仅救了小女子,还替小女子报了血海深仇,沐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说完就要朝床柱子那撞过去,一死了之。
就在撞到那柱子的瞬间,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拉住,撞上了一堵肉墙,阿溪满脑黑线,这个女人真难缠!他在皇宫也是见识过不少会做戏的妃子贵人,但没有那个像她这般会给自己造势的,她这一死不仅会给他惹上人命官司,还会玷污了他的名声,虽说他的名声无所谓,但是惹上官司就会惊动宫里的人,到时候他的身份也瞒不住,还会连累了慕容山庄那些人。权衡好利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打算顺着女子的话说下去
“我娶你!”
“公子?我......”沐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阿溪打断。
“今日之事暂且放下,不必多言!”
沐尧偷偷松了一口气,阿溪这个人的性子虽然淡了些,但是说话做事都极讲信用,既然他没赶自己走,自己今后可要牢牢抱住这个大腿,绝对不松手!
见怀中人安分了些,阿溪接着说:“此处就你我二人,既已打算成为夫妻,今夜便来做夫妻该做的事!”
夫妻该做的事?!!这阿溪说这臊人的话还能这么淡定,难道是一夜铁树开了花,瞬间明白了儿女情事?他不是一向都是冷冰冰的嘛?难道因为我是个女的就不一样了?这样想想好像能理解,毕竟自己和他相处也才几天而已。
沐尧立刻害羞的站起来,指着阿溪英俊的脸庞,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你,你怎得这般厚颜无耻?这事昨日不才做过,你今日为何再提?”
阿溪看着沐尧那羞红的脸,又听着这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嘴角挂出一抹邪笑。他那是那么好算计的人?不给点教训,岂非不自在?
“我?我怎么了?不过是把该做的事,做完而已!”
阿溪靠的越来越近,含住沐尧的指尖,轻轻吮吸起来。
惊得沐尧是又羞又气,刚将手从他嘴里抽出来,却被他反手揽在了怀里。
“你到底想干嘛?”沐尧现在的气力对阿溪来说就和幼童一般小,哪里挣脱的开阿溪的怀抱。
“既然是做夫妻,当然是要……”
“就是你想要也得是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彼此互相尊重才是夫妻之道!”沐尧大声喊着打断他的话。
阿溪笑了笑:“当然是要知道你的名字,你以为是什么?”
沐尧看到阿溪那嘲弄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驳道:“为何不是你先说?贸然问女孩子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
“礼貌?这是什么意思?”
阿溪神色有些迟疑,被沐尧抓住了机会,立刻逃出,缩在床角,谨慎地看了一眼,扯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阿溪回过神,看着沐尧这副警惕的样子说:“你就那么怕我?”
“没有!”沐尧狡辩道,顺便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阿溪没有再去招惹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不是对主子有害,他不介意突然多出来一个妻子,反正最坏也不会比他以前的样子更糟糕了。于是他安静地坐在沐尧的身旁,侧着身子,让沐尧看不清他此刻的脸。
“我叫弥彦!”
“弥彦?”
原来这个冰木头叫这个名字,这个姓真少见。
沐尧想了想,用了自己现实中的名字说:“小女子名叫白芷”
“这名字真难听!”弥彦忽然打断说。
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打断人说话,问我名字的是他,说我名字难听的也是他!沐尧正想怼回去,又听见弥彦接着说:“我说的是真名。”
“我说的也是真名。”沐尧有点心虚,忍不住嘀咕,“说的好像我骗你似的!”
“我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只要你不害人,我不介意多一个妻子。”
“说的好像我求着你娶我一样!”沐尧气呼呼地说,但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娇滴滴了,听起来简直就像对人撒娇一样。
沐尧听见自己的声音,气的更厉害了,直接把被子蒙过头,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良久,她听到一些响动,身旁的床榻凹陷下去,弥彦睡在一侧,没有再动。
又过了一会,耳边传来他浅浅的鼾声,她这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晃了晃脑袋,把散乱的头发弄开,视线停在身旁的男人身上,他穿着外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双脚也卷缩了起来。
他是冷了吗?
沐尧看了眼吱呀作响的门窗,外面呼啸的大风,心里一软,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自己则卷着另外一半,背对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