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炎心里开始渐渐明晰,二皇子去丹穴山寻她,诱烛龙杀水麒麟,这一切都是冲着她而来。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二皇子还未对她动手,是时机未到吗?还是他另有阴谋?
“寒蝉,二皇子是要杀了我吗?”落炎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姑娘,二皇子本来是要小的去杀了你和另一位蛮蛮族其中一人的,但小的也不知为何,后来二皇子只是让小的去探一探盯住你们的行踪,并未让小的动手。”
落炎眉头一紧,有些不解问道:“寒蝉,那你可知二皇子这么做是为什么?”落炎紧紧盯着寒蝉问道,“此事可与乾坤鼎和魔族有关?”她那一双眼睛灵动而清澈,里面透着犀利的光芒。
寒蝉一个哆嗦,有些不敢言语,他心中犹豫了一下,二皇子私通魔族这件事要是让天帝知道了,不光二皇子会被惩处,寒蝉作为同党也定没什么好下场,他不敢明言。但此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瞒也是瞒不住的,况且落炎手中有蛊魂术的解药,有他想要的自由。
他虽然无比卑微,从来也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够获得自由之身,但自由就在眼前,这种诱惑如黑暗中微明的光芒,再向前走一步便能够冲破这片黑暗,从而获得光明。
寒蝉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是生还是死,是禁锢还是自由。他的人生从来都是在绝望中度过,只为能够喝上一口龙血,便做了二皇子的奴仆,从来没有过让他选择的机会。而此刻,选择也同样让他觉得艰难而痛苦,他已经丧失了去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能力。
这时,白骁回到了光明宫。他见落炎与寒蝉两相焦灼,一眼便看清了此时的情形。他在沙场阅人无数,最是明白此等卑微小妖的心理活动。活着,便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白骁慢慢走到寒蝉身旁,一双犀利的凤眼扫向寒蝉,眼含深意,对他说道:“你若投明弃暗,我保你性命无忧!”白骁这双眼睛里面透露出的真诚让人无法不动容,那是何等的威严而又犀利,那是战神的威芒在闪耀。
此话亦如一剂醒脑的神药,灌入寒蝉的身心,这正是他最想得到的庇护,有战神保他,想必日后天帝真的降罪下来,也定会留下他一条小命,他不求这条命能如何如何,只要活着,放他回山野之间,他便是满足了。
寒蝉又一次跪倒在地,这一次他觉得光明与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哪怕这条路途并不是坦途,注定会危险丛生,但人活着只要还能燃起希望,彼岸就不会太远。
寒蝉给白骁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在地上,鲜血冲破了皮肤流了下来,但他却觉得这疼痛无比痛快淋漓。他本不是一个卑鄙之人,只因被少潭下了蛊魂术才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不妖的样子,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为了喝一口龙血而苟且偷生。
寒蝉对白骁说道:“小的从未曾想过能有这么一天,小的愿意改投明主,揭发二皇子。”
白骁点了点头,那双眼睛审视着寒蝉,仿佛要看穿他的心底。而寒蝉目光坚毅,没有丝毫躲闪,他用眼神告诉白骁,他曾经也是心向光明之人,他愿意接受光明的召唤。
白骁认真地说道:“你记住,我们不是你的‘主’,你也不是谁的奴隶,你就是你自己!”
白骁又仔细看了看寒蝉,从落炎手中拿过那碗龙血说道:“这个你先喝了,可以缓解蛊魂术的控制。我看你被蛊魂术控制的时间已久,中毒很深,这点血怕是不能完全解得了你的毒。”白骁想了想说道,“或许你可以偷偷把二皇子的龙血留下来拿给我,我帮你调制解药!”
寒蝉接过龙血一口喝了下去,龙血在他体内随着血液迅速地流动开来,他顿觉身体里无数血管在膨胀,血管里刺痛的感觉让他很是痛苦,这感觉与毒发时很像,他摊倒在地,抽搐不止。
“怎么会这样?”落炎拉住白骁说道,“他怎么会这样?他...他他不会死了吧?”落炎很是惊慌,她从来没见过被施蛊之人是如何的痛苦不堪,她当真以为这解药是有问题的,心中惊恐不已,生怕寒蝉就会这样死在她面前。
而白骁却镇定自若地说道:“没事!是解药诱发了他的毒瘾,解药正在与他体内的龙毒发生作用,过一会儿就好了!”
落炎看了看白骁,对他的冷静很是不解,面前这位扭曲的虫妖已经让她觉得非常惊恐了,蛊魂术的恐怖让她不寒而栗,她难以想象寒蝉经受过多少磨难,心中非常同情。
过了好一会儿,寒蝉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发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快了起来。先前由于受到蛊魂术的控制,寒蝉体内的血液流动是非常慢的,只有在毒瘾发作的时候血流才会快速流动并且在血管中膨胀,如果不能及时喝到龙血,血管便会爆裂开来,直至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而此时血流的速度让他非常愉快,这代表着他正在摆脱蛊魂术的控制。自从被二皇子控制以来,他从未有过今日这样舒爽的感觉,这久违的愉悦让他觉得这个世间无限美好起来。
寒蝉给白骁和落炎又磕了一个头,说道:“战神与落炎姑娘对小的有再造之恩,小的一定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寒蝉站起身来对二人说道:“二皇子就是一万两千年前盗取乾坤鼎的天界奸细,他与魔君勾结,魔君许诺他执掌天地之后将天界交于二皇子,二皇子一直觊觎天帝之位,只是他隐藏得很深。”
“原来如此!”白骁已经猜到二皇子与盗取乾坤鼎有关,但是听到寒蝉说他觊觎天帝之位,他还是非常吃惊的。毕竟这位二皇子平日里看来人畜无害,低调得很,谁能想得到他居然有这样的野心呢?
白骁眼波一转向寒蝉问道:“寒蝉,若有一日需要你去天帝面前揭发二皇子,你可愿意?”
此刻的寒蝉已经心中十分明澈,抛却了所有的担忧和疑虑,坚毅地答道:“小的愿意!”
他那双眼眸开始明亮起来,这是希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