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来和李四光站在已经插上烧香的鸡蛋“祭坛”边，等待着戴强和黑袍教士的回归。
竹立香是在发出动手信号后点的，现在香已经快要烧完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炷香的时间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吴远来问道。
“放心好了，这只不过是入教要立的投名状而已。我问过教士了，除了天祭，教会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工作可以做，甚至有一部分教徒，教众是负责教会形象推广的。”
“形象推广？被国家发现了，得枪毙吧。”
一个每个月都那活人天祭的教会，竟然还敢推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吴远来只希望自己做完这件事，能和拜月教撇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公民享有宗教信仰自由，这是写在法律上的，凭什么枪毙我们。至于天祭的事情，一般的教众根本就不知道，是只有核心的教徒才能接触的秘密。”
李四光在“核心”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以表示他们地位的特殊，不同寻常。
而吴远来听到这里，却只觉得自己的天都要黑了。感情他和拜月教的关系，怕是撇不清了。
就在两人聊天过程中，一个黑色的人影渐渐走出了树林，走进了两人的视线。
“戴强呢？”吴远来捅了捅李四光。
李四光看着远处走来的教士，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知道，或许是见天气热，也下水游了一圈吧。”
黑袍教士范德林来到两人面前，看着鸡蛋祭坛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做的很好，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们拜月教的教徒了，月神会永远眷顾你们的。”
范德林说道“眷顾”的时候，神情严肃地在两人面前，手掌自上而下地划了一划，“愿圣光永远照耀着你们。”
在范德林给他划了一道之后，吴远来只觉得身体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感觉整个人精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
似乎察觉到吴远来的诧异，范德林笑着说道：“你现在也已经获得了神术的加持，能够初步地动用月神之力，算是真正入了拜月教的门了。”
李四光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一旁催促道：“试一试，试一试。”
三人开始讨论起神术来，至于戴强，似乎没人想起，没人在意。就连吴远来在接触到“神术”之后，也开始慢慢沉沦在那种天地皆有我操控的强大感中，无法自拔。
远处，射灯还照耀着的水库水面，此时已经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水底下，适江依旧还在挣扎着。
世界上憋气记录最长时间为22分钟，那是在绝对安全和无干扰的状况下完成的。
而现在在水下剧烈运动了十几分钟的适江竟然还生龙活虎地扑腾着。
她能做到这种地步自然不是因为天赋异禀，而是开了挂，而这个挂正是一直跟着她的江小儿。
此时的江小儿或许已经不能叫做江小儿了，她的整个身体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左手的手掌成了一个密封的头罩罩住适江，手背上一根管子状的突起直接插出了水面提供换气。
而她的右手则是护住了另外一个旱鸭子斯落，不过由于斯落落水比较早，江小儿的应急措施做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了。
适江知道在不马上上岸对斯落进行抢救，即便现在斯落已经处于一个有氧的环境，但是由于气管被刚才的呛水堵住，他依旧会有窒息的风险。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哪怕已经是人适江折腾，可是她依旧游不上去，尤其是在一只手还要抓住斯落防止他被暗流推走的情况下。
而一边的江小儿在做出了巨大的形变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几乎完全变成了焊接在一起的两个长了刺的太空头盔。
祸不单行，原来适江拖着戴强下水，而现在已经晕死过去的戴强飘在适江的下方，身上的衣服不知怎么的缠住了她的右脚，怎么甩也甩不掉。换戴强拉着适江同归于尽了。
适江看着三人缓缓向下落去，心中既焦急有无奈。她有想过要扔下斯落自己先上岸，可是没了江小儿的帮助，斯落会死的更快一些。
而且她也没有把握自己一个人就能游上去。明明在电视里看人游泳都是很轻松的事情，摇摇头，摆摆腿就可以了，可是这些见惯见熟的动作她做出来却没有任何作用。
只徒劳地消耗自己的体力。
适江帮斯落压了压肚子，试图把呛进去的水逼出来，可惜水底不好用力，而且周围的水压也越来越强。
周围越来越暗，水面上射灯的光似乎已经找不到这里了，岸上似乎还传来了人声，窸窸窣窣，听得并不清楚，而且说话声很快就停了，适江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水下大概有七八米深，现在几乎已经快要到到底了。
已经大变样的江小儿，或者说连接斯落和适江面罩的杠杆动了动，方向直指水下。
适江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们下沉的方向竟然恰好就是原来她看到的红色灵云的方向。
此刻靠的近来适江才发现，这红云比她看到的还要大，还要亮。水面上看到时只是人脸大小的虚影，此时才发现，那竟是将近一立方米大小的灵云。而在灵云的中央是一块插在水底的晶石。
不同于上次她从郝天放电瓶车附件捡到的那颗红色石头，这一块是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大概吧，适江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水晶发着微光，起码在适江眼里它是发着光的。
透过这股光线适江清楚地看到了水晶里层层叠叠的碎棉，这些小平面在水晶里面折叠穿插，只看一眼适江就要晕了过去。而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头。
最下面的戴强落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水晶。而就在他接触到水晶的刹那，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从鞋子裤子到他的皮肉骨头，从接触到水晶的刹那便开始碎成一颗颗细小的粒子，进入到水晶之中。
而那些粒子则在水晶里，由一个个小碎面切割出来的空间里，不停地“过滤”。
过滤，这是适江想到的最合适的词语。许多的细粒在里面的空间穿梭了一番之后，便会被排除水晶，成为湖底的细沙。
只有极少数小碎粒能够通过层层的筛选，进入到水晶的中央，然后在那里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