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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回溯

一阵冰冷刺骨的冲击唤醒了托雷斯沉睡的意识,顷刻间他的思维浮出水面,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某种强劲的力量灼烧着,这种撕裂般的痛苦甚至侵入了灵魂。

伴随着身体不断地恢复灼烧撕裂再恢复,痛彻心扉的感觉终于将托雷斯拖回了现实。

他的眼睛渐渐清晰,他看清了天空的月,灿烂的星和地面的影。

施术者双手按置在地面,面色惨淡没有一丝血色,从神情神看出他唯恐不能将眼前的恶魔致死,倾尽身体的法力流发动咒语,而虹魔受到这强烈的白色能量柱之上身体浮空,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躯体周期性的围绕在灼尽和复苏之间。

但很明显,恢复速度越来越快,这也同时说明施术者的法力流越来越弱。

借着虹魔意识渐弱的空当托雷斯占据了自己被剥夺的意识,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和施术者那张惨淡的脸,同时也看清了远处匆忙赶来的一道人影——戴安娜。

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托雷斯的脑海里,托雷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确实认识戴安娜。

——在修道院时唯一怜悯过他的女孩儿。

托雷斯见到戴安娜的一刹那,意识进入了回梦,七岁的托雷斯因为在清理修道院门厅时不小心打翻了门前守夜用的油灯,被女管理巴特利知道后处罚,已经3天没有吃饭了。

托雷斯还要跟随着修道院去做财主家布道,伴随着饥饿与憔悴,他晃晃悠悠的倒在街口,一起行走的伙伴根本没有任何人理会他,虚弱的托雷斯看着远去的队伍,渐渐地合上了眼。

恍惚间,他隐隐听见有人呼唤他,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一个比他略大的女孩儿站在他的面前,她乌黑的秀发和脸颊浅浅的泪痣映入托雷斯的眼帘,这名女孩儿正是戴安娜,而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手持暗鸦雕饰的法杖的老者肃穆的站在旁边等待。

托雷斯揉了揉眼睛,隐约听见老者说:“既然这小子没死扔他点钱就好,我们还有事。”

“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连走路都很费劲,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戴安娜有些恼怒地说。

“戴安娜,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老者平静且冰冷地说道。

她没有回复老头,只是走到托雷斯面前将他扶到墙角。

托雷斯迷离之际看见她那素黑的绒毛披风和红黑相配的格子裙,心想这个叫戴安娜的女孩儿肯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她对托雷斯说道:“小鬼,你等我一会儿不要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四处张望了一下跑开了,身边只剩下那位老者。

他扭过头来下意识的看了托雷斯一眼,灰头土脸的托雷斯已经好几天没有洗头,头发已经失去了原由的颜色。

而老者似乎察觉出眼前的小鬼哪里有些不对劲,正要上前仔细观看,突然天空飞来渡鸦落在了老人的法杖之上。

老者将渡鸦托于手中,渡鸦突然消失化作一卷密信,老者阅读信件后的片刻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时,戴安娜从不远处一家店里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捆用牛皮纸装着的刚烘焙好的面包。

她径直来到托雷斯的面前蹲了下来说:“希望你能活下去。”说完将面包塞到托雷斯的怀里,又放下一把铜板。

老者有些不悦地说:“我们快走吧,时间不够了。”

戴安娜回头撇了老者一眼没有说什么。

“像这种流浪儿你一辈子都救不完。”老者边走边说。

“那你当初就不该把我捡回来”。戴安娜说道。

“戴安娜!”老者斥责的喊了一声,她没有回答,二人渐行渐远。

托雷斯怀抱着手中的那袋面包顿觉温暖,喃喃地说:“戴...安娜么?”

正当托雷斯喃喃自语之时,身体突然燃起了冰冷刺骨的苍炎。

再次睁眼的托雷斯看到的是绝望并充满恨意的戴安娜,那颗泪痣是依稀可见,确实是记忆中的她。

但他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如此强劲的魔法压制着。

身体的疼痛感在慢慢的消逝,而被灼伤的身体也慢慢的复原。

一道猩红的冲击突然从他的体内迸发,施术者弗兰克和戴安娜被这道能量击飞撞在了墙上。

托雷斯不知所云的站在街口,眼睛红光一闪,他视线里的人都闪烁着明暗不均的红色的光芒,他们所遍布的位置以及动作也清晰可见,可托雷斯却看不见戴安娜身体有任何光芒。

戴安娜踉跄地站了起来,咬着牙向托雷斯掷出手中的飞刀,托雷斯面前寒光一闪,刚要躲避突然仿佛被某种东西向后拽了一下,随后耳边想起了那熟悉尖锐的声“小鬼,别碍事!””

托雷斯感觉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接下来却看见的是自己恶魔般的背影,他在回头看,身后并不是地面,而是漆黑而深邃的深渊,他与自己的身体渐行渐远,意识如同没入深水泥潭。

刚恢复人性的托雷斯转瞬即逝,又化作了那个凶恶残忍的恶魔,面对飞来的武器它轻轻一闪。

借着月光,刀锋划过了虹魔的鼻尖,他甚至吝啬一丝一毫的躲避距离,时间停滞在这一瞬间,它仅仅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刀尖,突然向戴安娜投掷过去,戴安娜此刻却傻在了那里。

弗兰克意识到不好,用身体挡住了戴安娜。

这刀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力量,瞬间将弗兰克的身体撕成了两半。

目睹了弗兰克的血肉横飞,戴安娜如同被石化了一样眼睛一眨不眨。

虹魔走到了碎尸面前捡起了那把匕首,向戴安娜走过去。

随之举起了匕首,刃尖对准戴安娜的额头,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但戴安娜的意识早已经伴随着绝望消失殆尽。

这时,原力猫悠米呼哧呼哧狂奔而来扑向了虹魔。

突然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虹魔的动作戛然而止,跪在地上捂着头撕心裂肺的大喊,悠米见状也停止了奔跑,

“狗东西!滚出我的意识,这里轮不到你做主”。虹魔从头到脚突然开始发生了强烈的蜕变,随之而映现的是托雷斯那碧蓝的眼睛和金色的发髻,还有他那冰冷无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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