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就你这个一米五还全是骨头,还被酒精掏空了的身体,哪个妖怪想吃你那也是疯了心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哪个妖怪跟你那么多事啊?!”
“这你都做妖怪了不得凌驾于人类之上,伫立在食物链顶端?都食物链顶端了你还不让他吃顿好的,你怎么那么残忍啊朋友?!”
“行啊,吃顿好的啊!你看你这脑子值多少钱?吃脑补脑啊,咱们给这妖怪好好补补!”
金子铵听着着两个人扯出去八百里地,马上要八百标兵奔北坡了,咬了咬嘴唇终于开了口:“所以咱们是真的被妖怪抓了要被吃了吗?”
江自流看着金子铵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踹了暮林栖一脚:“都怪你,说什么妖怪吃人,你看给人孩子吓的。”
暮林栖抬手就要打江自流,江自流一下就钻进了桌子底下:“咱们现在可是命悬一线啊,你给打残了你得驮着我跑。”
不久之后,还是那个侍女,带着三个人出了屋,直奔主屋。江自流知道,这是终于要进主题了。
里屋的主屋里,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型是个成年男子,周围的侍女、郎中都在忙前忙后。
江自流皱起眉叹了口气,得,这下是真明白了,这是找自己看病来了。
弗莱明能救命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这个地方来了,难怪一路以礼相待,可不是得对她好一点吗?
万一死在路上,这床上的病人可能就没救了。
但是既然是被绑过来的,那就说明这个床上的病人并不想暴露自己生病这件事,然而病重不起又必须要想个办法,这不就刚好惦记上她们了吗?
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正是那个假扮车夫的人,这人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袍子,看起来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他抱了个拳,冲三人鞠了个躬。
江自流看见他抬起的手上左手拇指根部、手掌关节,右手食指和中指指节上有清晰的老茧。
这是个常年射箭的人,只有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老茧。
问江自流怎么知道的?
江自流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作为社交的一环,有这么几种独特的运动江自流还真的是很熟悉。
比如射箭、骑马、攀岩、滑雪、潜水、冲浪、高尔夫……
当年教江自流射箭的教练,手上就有这样的茧子。
这人看着是个书生模样,可却是个常年射箭的人……不会是将军旁边的军师,是个打过仗的人吧?
这人起身开始自我介绍:“本人方吾胥竭,用这样的方法请三位姑娘来实属无奈,这种手段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得罪之处万望各位姑娘海涵。”
暮林栖凑到江自流跟前:“这一卦的啊,我对付不了,你来你来。”
江自流斜了一眼暮林栖,暮林栖的社交属性啊,其实是有一个非常精准的客户定位的。
在21世纪的时候就有,富二代对付不了,官场上的人对付不了,教授学者对付不了,所以这个方吾胥竭就属于对付不了系列里的。
“先生找我们来大概是要救命的,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也就不跟先生计较手段了。”江自流也抱起拳回了个礼,这你要让她行别的礼她也不会啊。
“姑娘大人大量,在下佩服,能猜到我们找姑娘来救命,在下更是诚惶诚恐。”方吾胥竭指了指床上的人。
“但姑娘说的不全对,救的不只是人命,这床上躺的是舒勤国的大皇子,也是舒勤国的太子——翞云阔。太子的命不但是太子自己的,更是这天下苍生的。”
江自流楞了一下,大皇子?太子?要不要玩这么大啊?这玩意不能治啊,要是没治好就没命了啊!
嗯?大皇子?这设定我怎么有点莫名的熟悉来着……
暮林栖在旁边血都快要吐出来了:“江大仙儿,你这嘴真的绝了,怕什么说什么,说什么来什么。”
“我以后真的不说话了。”江自流想起自己之前在马车上说的话,心如死灰。
“方吾,后面的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
翞云阔艰难地坐了起来,看得出来病得不轻,等他坐直了江自流才发现,这可真是身形高大魁梧的一个男人,
年纪大约三十来岁,皮肤虽然因为生病而发出灰黄色,但依然能看得出常年日晒风吹的痕迹。
生得浓眉大眼,鼻梁很高,脸上棱角分明,刚毅的嘴唇上此时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江自流的眉头皱得多了,现在都有点发酸了,翞云阔看起来身强体壮,不像是会因为一点小病就卧床不起的人。
看这个风吹日晒的样子,再结合方吾胥竭手上的茧子,以及翞云阔太子的身份,恐怕是个常年带兵打仗的人。
这病恐怕是不好治……
诶哟,我苦啊,怎么又让我遇见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事了?
“听手下人回报,做出神药弗莱明的姑娘姓江,不知是哪位?”翞云阔指了指江自流她们三个人。
“是我,江自流。”江自流指了指自己,“这位是暮林栖,那边那位是金子铵。”
翞云阔点了点头:“我请江姑娘来救命,还让三位受了这些罪,理应不对三位有所隐瞒,正如刚才方吾所说,我是舒勤国的太子翞云阔。此次到访耀安,是来求和的。
不知三位是否清楚,疏勤和耀安一直以来并无建交,所以我来是第一次和耀安谈及此事,此时我却突患疾病,势必因此伤及两国关系。
更何况……我若是客死耀安,于我疏勤自不必说,于耀安也是后患无穷。
因此我们寻了很多大夫郎中,耀安的御医也好,江湖的郎中也罢,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所患何病,治了这许多天也不见起色。
无奈之下,方吾听说广陵有一种神药,名叫弗莱明,是一位江姑娘所制,但又无法光明正大地请姑娘来,这才出此下策。”
我的天啊……合着我还天真了,这还不是太子这么简单的事,这事里还有两国建交的事,一下就上升到了国际关系问题,这你不是要我的命吗?
弗莱明它就是个抗生素啊,你这要是个癌症,弗莱明也救不了你啊!
江自流的内心此刻完全是仰天长啸的状态,她感觉自己要绝望了。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降低一点风险,能降多低降多低吧:
“太子有所不知,要说我是个大夫,不如说我是个卖药的。天下的药都一样,有的病能治,有的却不能,如果太子的病刚好是弗莱明能治的,那自然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但若不是,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