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人呢？”稍微缓过劲儿来的暮林栖问江自流。等到暮林栖把胃里东西都吐干净再有所缓解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留了一麻袋绿豆和一个大姐就走了，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在咱们这儿多待，就让他们帮里一个兄弟的媳妇儿过来照顾你。”江自流给了暮林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那那个大姐呢？”暮林栖现在脑子有点跟不上。
“看你没什么大事儿我让她先睡她非不睡，这会儿给你熬绿豆汤呢。”
其他的江自流没说，比如大姐主动给三人准备了夜宵，听闻暮林栖没事儿了之后疯狂打听暮林栖和老铁的关系，江自流都给挡回去了。这古代人的八卦之心看来也没差到哪儿去。
“我去江大仙儿，这绿豆汤怎么这么难喝，不能加糖么？”暮林栖看来是味觉恢复了。
“加糖？不又不怕胖了是么？”
“我没说要加那么多啊，就不能带点甜味么？”
“你可想好了，这绿豆汤半小时一大碗，热量自要不要自己算算？”
“我觉得这一趟下来我最起码两三年都不想看见绿豆了。”暮林栖默默喝汤。
“别废话，有空说话不如喝汤。”江自流铁面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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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仙儿，我一直有个问题没问你。”暮林栖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翻来覆去。
“说。”江自流坐在一边手里的笔不停地写着什么。
“那个青霉素，为什么要叫弗莱明？这明显是个歪果仁的人名吧？”暮林栖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姿势。
“就这？你连抗生素和消炎药都分不清楚，肯定也不知道青霉素是谁发现的吧？”江自流换了一张纸，接着写。
“弗莱明？别说知道了，听都没听过。术业有专攻啊，好歹我知道点化学家嘛！”暮林栖明显是又待不住了，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你这是占用人家科研成果觉得心里有愧所以用人家名字取药名了？自从开始卖药，现在广陵都拿你当神医了，说你能和阎王爷抢人，你这么厉害弗莱明先生知道么？”
“你给我放尊重点，我这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也记住弗莱明先生好吗？我想拿他的药救人，又不想把他的功劳据为己有，然而我没办法给别人解释弗莱明是个什么人，所以我只能用这么个办法让大家记住他。
你可别拿这事跟我开玩笑，医学生眼里的青霉素，那真是个跨时代的药。说什么跟阎王爷抢人？这事儿我干不了，真要是有人干了，那也是弗莱明先生干的。”江自流看来是写完了，把笔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江自流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瓜子盘，然后看了看暮林栖椅子边的一地瓜子皮。
“你仓鼠转世啊？这么一会儿磕了一盘子瓜子？”
“不，是大概四五盘吧。”暮林栖说完从椅背上取下来一个小布袋，抓出来一把瓜子，起身放在了江自流面前的盘子里。
“懒死你算了，”江自流对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聊点正经的，芦荟要过季了，怎么办？”
“昨天公孙先生弄来了最后一大批，我带人给处理了，你那边算的怎么样？这批能撑多久？”暮林栖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头好几天就跟公孙澈一合计，直接把广陵和临近的地方芦荟全收了个干净，这几天她都快住在厂子里了。
“现在客源和购买率都稳定了，那些大概能顶个一个半月左右。你时间够么？”江自流看着桌子上铺的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头也没抬的问暮林栖。
暮林栖也起身走到桌子旁，低头看着纸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算式曲线，表情一言难尽，“我就算说不够，有用么。”
“我从一开始就是象征性问问，”江自流开始收拾桌上的纸笔。
“我去，江大仙儿你这可不厚道，你知道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做个好产品折腾几年都有的，怎么到我这儿就给一个半月呢？”暮林栖不服，“我不管，现在都不缺钱了，我要出去玩！”
“你想去哪儿玩？”江自流没打算制止暮林栖，反正这么大人了，暮林栖自己心里有数。
“往远了走走啊！来了都两个月了还没出过广陵呢！把店交给公孙先生，咱们出去溜达溜达，顺便考察考察新原料！”暮林栖想的很美。
“咱们是要出去玩了吗？”金子铵正好从厂子回来。
“我和你们说，我觉得怎么教缝纫机使用方法都学的特别慢，你们说怎么办呀？她们一个月时间够么？马上就要开店了，要是质量不过关怎么办呀？款式太多要是断货怎么办？减少客人没得选怎么办？每款加颜色是不是有点无聊，然后还有库存……”
“安安，”暮林栖一把抓住金子铵的双肩，这姑娘一着急就容易语无伦次，“我来给你总结一下，初期员工素质不过关，导致十分有可能出现供货不足的情况。对吧？”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金子铵表达了半天也觉得自己没有抓住重点，焦急的看着江自流和暮林栖期待她们两个想个办法。
“这个我们早就想到了，也和公孙先生说了，ＫＰＩ模式多劳多得呗。就是每个月每人有个指标，没做够扣工资，超了给奖金，她们肯定玩命赶。你觉得她们是学得慢还是不想学？”江自流说完喝了口茶，又嗑瓜子又说话的，口有点干。
“有一两个不想学的，其他人都还挺认真的。”金子铵抬头想了想后回答。
“那简单，把这一两个人开了，或者调去养耗子，也能给她们些压力，不努力的人是没有人带着你舒舒服服挣钱的。”暮林栖接道。
磨洋工的人她暮林栖见多了，这种人她也是不会留什么情面的，“好啦！我们说回到出去浪，不是，出去考察新产品原料！芦荟只能顶一个半月，所以我们换个别的原料吧？没有保鲜手段，咱们必须找应季原料。”
“现在几月了？”江自流看着暮林栖，她不信暮林栖对于新产品研发和小黑屋这么积极。
“端午刚过，你是不是傻？五月初了啊！”暮林栖给金子铵倒了一杯茶。
“五月是不是花都该开了呀？我今天还听公孙先生说洛月牡丹花会要到了呢。”金子铵丝毫不觉得自己又一次对暮林栖有求必应了。
“洛月牡丹花会好呀！花瓣提取一下，抗氧化美白功能妥妥的！芦荟保湿线之后，再做一条牡丹美白线，回头等天气热起来之前再做个绿茶控油线。多合适！”暮林栖一提起能出广陵兴奋的不行。
“那我们为什么不先做绿茶呢？广陵茶农就有很多呀？”金子铵小朋友提出疑问。
“绿茶这东西除了冬天一年上三季呢，而且我还要晒干的不要炒干的，茶多酚加热太过就没了，完全可以先让茶农处理着。再说了牡丹过着村可就没这店了，而且绿茶听着哪有牡丹浪漫，到时候打个国色天香之类之类的广告语，肯定卖的好！走走走！公费旅游！”暮林栖为了出门浪也是拼。
“你直接说你就是想出门不就完了，找那么多借口有用么？你让我想想咱们现在走不走得开。”江自流才不信暮林栖这是今天现想的，肯定早就编好词了，也就能套套安安这种单纯的小朋友。
“行，那我不找借口。”暮林栖往坐在椅子上的江自流面前一站，虽然只高出了一个头多一点，但气势上不能输，“咱们有钱么？”
“有，”江自流抬头看着暮林栖，别说，这视角还挺新鲜。
“咱们有时间么？”
“有。”
“那走啊！”
“行。”
“我们这走了，公孙先生不会很累吗？”来自这院子里最后一点的良心金子铵小朋友。
“要不是为了有一天能出门浪，老子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捞来！”暮林栖说得理所当然，“你当那么高工资白给的呢？”
“那你们两个收拾收拾，我去找公孙先生交代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江自流拍板。
“江大仙儿早去早回！别忘了我要的晒干绿茶！”
然而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在洛月到底有什么人在等着她们，更不知道在洛月会有什么事情等着她们，也不知道，她们为了好好活着所做的事情，却成了命悬一线的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