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吗？”月莺问陈流。
“应该吧，你看他都不见了。”陈流回应着指向地面，枯骨只有一具，只有嘴里插着烟的一具，“去外面看看。”
两人说着就向外面走去，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了那个男人慢悠悠地走来，迷迷糊糊的。
“陈流，果然是你。”陈川轻声说。
“当然是我。”陈流笑。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在宇宙黑商那里买过东西。”
“…”
“可我明明已经到了阴刻里边，而且过不去那条河。”
“阴刻只是那个旅客自己的说法，而事实上那里就是冥界。你过不去那条河，估计不是因为你死了，而是恰恰因为你还活着，但因为我们的行动，使得一些因果发现了改变，所以意思就是暂时还不让你死。”陈流慢悠悠地说。
“你们做了什么？”
“去了未来。”
………
“我记得我哥说他有一个东西，穿越时间的机器。”陈流松开月莺的手，这样说。
月莺看着他，男人的突然出现，阻止了因为愧疚而想要自杀的自己，同时他说起的机器，让她一下子想起五年前，陈川曾给过自己一个沙漏。他说五年后如果自己还想杀了他，就告诉她使用的办法，如果沙漏的作用真的可以去到未来，那陈川想到的让她杀死能够自己的办法，和预言师的“满月”不谋而合。
那时候她当然不相信，就算真的可以穿越未来，真的有机会可以杀了他。可他凭什么为了自己的愿望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也就半信半疑，还没进一步确认，陈川就出差了，而且他在出发前就知道了自己会去五年时间。
月莺从身上的巫术口袋里拿出沙漏，她暗杀用的武器也都放在里边。
“果然。”陈流看着那个小东西，他曾听过。
“这…真的可以去未来？”月莺还是不确定地问。
“能够穿越至多五十年。”
“怎么用？”
陈流没有回应她，只是摸出刀刃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滴上自己的血液，咏唱咒语之后，它会带你找到未来的自己。
“你们这个所谓“满月”的原理是借由和目标相同的血液来牵引出他自身的血液，然后相互融合，最后消除，对吧？”陈流看着发出光亮的沙漏，这样说。
“你怎么知道？”月莺有些惊讶。
“每到一个星球，我都会对一些可能可以利用的资源进行研究。”陈流的确进行过研究，但是月隐教会却已经被剿灭，而他先前也没有想到陈川说逃不掉的就是这个东西，直到他的杯子掉在地上，那股不安才促使他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月莺看着光亮涨得越来越高，最后将陈流包围。而陈流的感知里，有两条线牵引着他。一条，就在这颗星球上，而另一条，在遥远的宇宙里。
该选择哪一条很明显。
陈流看到陈川了，叼着烟坐在孤岛的城堡边崖上。没想到如果他没死，五十年过去了他竟然还在这里。
陈流直接来到五十年后，是因为如果要让他们这两颗种子的防御跟不上自己的速度，五十年是远远不够的。
说明来因没用多少时间，陈川开头就说了一句“你怎么又回这里来了？”，陈流也懒得和他废话。
听完原因，陈川抬起头看向天空，海鸟盘旋在城堡上方。
“按你所说，她还是知道了真相…”
“隐瞒本来就没什么好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不是吗？”陈流说的时候，其实有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陈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轻答应了一声笑笑。以前他隐瞒自己的用意来锻炼陈流，这事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最后问题，无论怎样我这个未来的陈川都会死？”
“是的。”
“…”
“那至少让我抽最后一根吧。”
陈流看着他摸出烟盒，结果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烟了。
“天意，开始吧。”陈流轻笑，说。
………
“你…做了些什么？”月莺看着高亮散去，重新现身的陈流。
“我曾经在带混账哥哥去觉醒能力的时候，往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些我自己的血，那些血一直储存在他身体里。如果你们的力量是牵引相同的血液，那我只要把混账哥哥和我的血互换就可以了，那并不难。”陈流说。
“往后的五十年里，他自己的防御绝对还有用，而要让自己的攻击速度突破防御，那必定要是几百年之后。所以我换了五十年后他的血液，往后无论是哪一年的哪个陈川被召唤过来杀他，也已经被换了血液。和他一起被抽出的血液，都是我的。”
“那样，现在的他身上的就还是他自己的血？”月莺明白了陈流所说，这样，当下的陈川就能活下来了。
“你当时就猜到了，所以才留了自己的血在他那里吗？”月莺接着问，她现在真的有些好奇这些事情。以前的陈川就够她惊讶了，而没想到他还有个弟弟。
“我可没有那本事，只是留一手以防万一给他换血而已。”陈流坐在地上，轻声说。
“…”
“那，你现在身上的也是你哥哥的血，不属于自己的血液，能够再生吗？”
沉默了一会儿，月莺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不能再生的血液，最后面临的就是枯竭。
“那有什么办法，他是我哥呀。没有他，我可能已经饿死了。”
陈流抬起头，时隔经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哪怕那时候年幼的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伤痕。
人一生中总会有些难以抹除的事情，就算你一直以来没有再想到它，但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你因为当下发生的事情还是能第一时间联想到它身上。无论这一生是百年，千年，亦或者永恒。
月莺听着男人说那句话，能感觉到当中最平常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没再问什么，好像也没资格追问。
“走吧，去接那混蛋。”陈流看向领养院，随手将那个里边已经空掉的沙漏放进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