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凌池他们不是你杀的,素倾城说你逃走了。可就像一直以来那样,没有你这个目标,我是无法变强的。”银倒在地上,他那张紧贴着脸庞的白色面具,凝结成形,突出面部。变成了一块真的面具。
陈川知道唯有杀了他才能阻止他,自己也绝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那样那些人的灵魂就该被宇宙中的黑商『死灵骷髅』永久囚禁了。
面具下的脸依旧苍白,却是熟悉的样子。男人嘴角挂着血迹,本就是红色的鲜血在这张脸的衬托下更加明显。
“我走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羽呢?”陈川轻声问。
“喏。”银的视线所聚之处,是那棵最肆意盛放的桃树。
“开玩笑的吧?”
“…”
陈川站起身,搀扶着虚弱的银,两人站在树前,风吹过时竟然吹落了几片花瓣。
“当时你答应她会让这片荒山开满桃花。八年前你辞去十夜之首,而后半年,我和妹妹去接收新的十夜,最后回到这里时,桃花已经盛放,妹妹终于又笑了,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几分钟。”银眼睛虚眯着,更像是在阻止要搭下来的眼帘,要说完最后几句话。
“你知道的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受了伤…”
“这两个突起是什么?胸吗?”陈川摸着树干,转移话题。
“算了,你还是给我闭嘴吧!”银大喊,随着也吐出一大口鲜血,不停地咳嗽。
“…”
“还好最后我道歉了,也履行了约定。”陈川抬起头,熄灭了手中的烟。
“喂,如果给你重生的机会,你愿意接受吗?”他又说。
“你又从哪里搞来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永远都超乎你们的想象。”陈川拿出了之前从骷髅那里获得的重生灵符。
“的确。”
………
八年前。
“哥哥,陈川真的…”看着那山上的粉色,回来得好不如回来得巧,正好赶在了春天。
“他离开也才半年吧?”男人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并不是这些桃花引出银发问,陈川身上的疑惑太多了。曾经他们被陈川接出这个村子,那时候他杀了海上怪物,但因为不确定村里人还是不敢出海。如今桃花盛开,待到旅游业发展起来,村里人有了资金升级装备,成功出了海,这个村子终究会发展成一个繁荣的城镇。
而相伴在那个男人身边的这些年里,他和妹妹都已经成年,但那个男人还是和六年前一样的年纪,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呢…”女人掩嘴轻笑。
“什么?”银愣愣出声。
“没什么,他没和多少人说过。”
“那为什么和你说?我可先和你说哦妹妹!我可不要这种妹夫!”银说着。
女人名叫羽,轻笑着看自己的哥哥。
银不敢相信地看着妹妹,她没有回答自己,而是径直扑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再见…”女人哭着。银看见她的嘴角有鲜血流出来。
“喂!怎么回事妹妹!你怎么了!”银跪坐在地上,羽倒在他的怀里。
“是之前那次任务,在陈川赶来之前,你晕过去了,我也受了伤,抱歉没有告诉你,也是我让陈川保密的。”
女人死去之后不久,化成了一棵桃花,不知道是不是愿念使然。男人在不久之后离开,遇到了一个团体。
怨灵团。
这个团体建立数十载,团长是一次任务中,被陈川那毁灭性的打击波及到的冒险者,他那时候的伙伴们都死了。
团长看中了银的力量,将怨灵继承给他。教会他使用怨气,聚集怨气。
团长没想到,银也不敢相信。往后他的最后一击,汇聚了数十年的怨气,当那黑色的柱子被吸收到手中,压缩成一个黑团时。银冲刺着把黑团持着向陈川挥去。
一击命中!
准确来说是男人压根没躲。
攻击百分百落在了他身上,他的上衣支离破碎,肉体毫发无伤,身体寸步未移。
银直接一口老血就吐出来了。
………
“还是算了吧…”银倒在陈川怀里,看着天空。
“你居住在孤岛上,是怀念这个村子吗?你既然有办法复活别人,为什么当时却一走了之,不救小羽?”
“复活这种事情哪里那么容易?我活了这么多年,想要复活的人何止一个?当时如果我已经拥有这个东西,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小羽使用,她美丽温柔,和某人完全不一样。”陈川轻笑。
“这个某人如今也要上路了啊…”
“我一直在和你作对,这个东西还是你留着吧?你还是要继续向前走,最后等你使用的人,还在未来等你呢,留下来的有我们就够了。”银笑着说。
“替我向小羽问好。”
“我就不…”
………
陈川点燃香烟,这一包最后一根了。等会还得再去买。
那棵最盛的桃树下有一座墓碑,这个人生前总是要揍自己,以此来为他带去成长。虽然在陈川看来,他一直都没变,因为都打不过自己,但在其他人看来,他的确一步一个脚印变得强大。
妹妹都走了,这个妹控也不太想留下,不然也不会去接触怨灵这种到最后都要逝去的邪术。
陈川伸出右手,手掌上鲜血向下坠落,接触到墓碑前地面时被泥土快速吸收,桃树周围的那个圈圈散发出一道红光,一瞬即逝。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在某处停下了脚步。
幻影这种东西终究转过身就会发现并不存在,所以他没有转身。凭感觉看后面的那两人。
他们还像曾经那样,男人站着双手怀抱,死死盯着自己感觉时刻都会上来挥一拳。女人也站着,她的手掌相交,自然放下,微笑地看着自己。
陈川抬起右手,向后挥别。
下山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城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山脚下之前那个男人,看到归来的陈川,很快就迎了上来。
“你的手受伤了?没事吧?我也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真的上去了?”那人一直跟着,说。
“喂!刚才的那个黑色光柱是你弄的吗?战斗场面一定很壮观吧?可惜我没有实力,都不敢上山。”
“还有还有…”
“你能不能走开?一直问一直问现在是饭点吧?你不去吃饭在这里问七问八?”陈川无奈赶人。
“对了对了,我请你吃饭吧!”那人以为陈川提饭点是想要报酬。
“我需要你请我吃饭?”陈川不屑。
“别这么说嘛,你帮了镇子的旅游业,也算是帮我找回了工作,至少让我报报恩嘛!”
“真想报恩的话就离我远点,我可没帮你更没帮这个镇子。”
这天,黑暗时代里的巅峰十夜,只剩下曾经的三代魅夜素倾城和一代亡夜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