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得去寻别家。
结果奇了怪了,第二家第三家……都是客满。
“明明到处都在打仗,前一阵整个襄城都跑空了大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
燕行也走得有些乏了,就和清澄商量着先去吃饭稍作休息,再继续打听可住宿的旅店。
饭店老板倒是热心,听他们在找住的地方就提议道:“两位不如到相思扣问问看,如今普通些的旅店是肯定没有空房了。”
“老板,这城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些人?”
“哎,先生,乱世当道,少说少看少打听,保命要紧!”
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这句话是没毛病,只是让人听了之后,除了一头雾水,就是更加的想知道了有没有?
这叫相思扣的酒店倒是不远,两人吃完饭,走走路消食儿的工夫也就到了。
“这么豪气的地方,竟然会取个这么媚俗的名字?”燕行抬头望着贵气逼人的酒店大堂。
清澄却挑唇一笑:“走吧,换一家。”
“怎么了?”燕行不解的问:“放心,我有钱,咱们住得起。”
清澄摇了摇头:“不是住不住得起,是这里没有房间了。”
“你怎么知道?”燕行满是不服气。
“信不信随你,根据肥皂剧烂大街定律,你现在去问有没有房间;那边那位系着领结、梳着油头、带着金边眼镜的酒店经理,会带着一脸的职业微笑说‘对不起先生,酒店只剩下一间贵宾房。先生您要不要现在定下来’?”
“如果你再问,这酒店旁边还有没有比较空的酒店或者旅店,他会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告诉你‘很抱歉,先生,这附近的酒店都已经客满了’。”
燕行听她机器人一般地复述,有些不服气地走向了前台。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他就垂头丧气地走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猜的。”
“怎么猜才能连他要说什么话都猜的出来?”
“你要是看多了八点档,也能‘猜’地出来。”
“什么是八点档?”
清澄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吧,去不花钱的地方住一宿。”
“不用了,就住这。”燕行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住?”清澄有些不信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我已经交了押金了,你不也说别的地方也没有房间了么?太累了,凑合一宿明天再重新找吧。”
“随你。”
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小伙子都不怕,那我这个三百岁的老太婆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领了房卡,就在侍者的微笑目送下进了电梯。
毕竟两个“男人”住同一间梦幻情侣房,还是挺“梦幻”的。
豪气已经让这家酒店彻底和低调扯不上任何关系了,连电梯里都是水晶地板。
四壁金光灿灿地大镜子更是照出了两人强作镇定后的一脸尴尬。
以及偶尔的眼神碰触折射后猝不及防的闪躲。
等拎着房卡数着房号走到走廊的尽头——
520.
这放大版的房间号也是蜜汁尴尬地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以为这就完了?
怎么可能,门一开,房卡一插。
房间里的唱片机悠扬舒缓的音乐应声而起,竟是一首十分经典的英文老歌,瞬间开启了清澄的“怀旧”(怀新)的记忆之门。
她脚步轻盈地走进房中,甚至伴着旋律还做了一个浅浅的旋转。
只余燕行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心形水床上的玫瑰花瓣,粉红壁纸上的“I LOVE YOU”。
头顶上是五彩斑斓的告白气球,
甚至在床边都能透过玻璃看到浴室里的双人浴缸。
做为一个有头有脸的土匪,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场面。
就算是强作镇定,也让他在这种充满恋爱气息的粉红泡泡房间里渐渐红了耳垂。
“你先还是我先?”
“什么你先……还是我先……?”蓦然听到清澄淡然的声音他还有迷茫。
“洗澡,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清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洗……洗澡?在这里?”燕行看着那扇对视线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的玻璃墙,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
“对,你不用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重复一遍,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清澄抬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换洗衣服。
“女士优先,要不就我先洗吧。”
“你……你先——洗?!”燕行看了看床边那明显属于一个姑娘的衣物。
又瞪着大眼看了看清澄。
“你要是不愿意,就你先洗,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清澄和他嗦地有些烦了。
“愿意,愿意,你先洗吧。”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
要不等下就闭上眼睛好了。
转身朝着窗外。
毕竟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可不能做偷看人洗澡这样的下作事……
“好。”清澄答应了一声:“那你先出去吧。”
“什么?出去?”
“对,本仙尊又不是喜欢被人参观的暴露狂。”
“哐当!”
这次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推出了门。
站在门外被风一吹,有些清醒过来的燕行不由得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好想掐死刚才的自己。
明知道她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洗澡的时候还让自己待在房里。
自己却和个傻子似的,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真是可笑!
啊!!!!!!
她肯定会因为刚才的事情看轻自己,觉得我不是个好东西!
正当他在跳脚的时候,门哐当一声又打开了。
“怎么了?没热水了么?还是缺肥皂?”
燕行连忙恢复比较“正常”的站姿,酷酷地问了一句。
清澄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淡然地说:“到你了。”
什么?这么快!
“你不会就是脱了男装换上女装就当作洗澡了吧?”
“我是洗澡,又不是蜕皮。”
清澄说着,自己站到门外示意他赶紧滚进去。
她倚在门外休息,完全不知道里面有个男人已经快疯了。
燕行望着湿漉漉的浴室,感觉脚也迈不进去了。
他的心里有一千个哈里波特在狂奔:
“看哪,这是她用过的浴室。”
“看哪,这是她溅出的水花。”
“这块肥皂她用过了么?那我还可不可以用?”
“em,浴巾,浴巾我是可以用的吧?她不会因此就要杀了我吧?”
……
所以,美少年在洗澡的纠结中浪费了太多的光阴。
以至于外面等得不耐烦了的清澄开始砰砰砸门的时候,才刚刚在头发上打泡泡的他手忙脚乱地去摸水管,结果把自己绊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