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又怎么了?”
清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臣妾离得有点远,怕看不清楚嘛,圣上可不可以让臣妾到您的席位边上来?”
“那有何不可?”皇帝说着已经起身,过来搀扶她。
看得一旁的万宝宝眼珠子都要滴血了。
但是晟妃已经先开了口,此时若是自己也要求过去皇帝的身边,岂不是显得很可笑?
于是她只能继续保持微笑,坐在原地。
谁知,清澄却突然探头过来:“贵妃要不要也过来坐?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异国珍宝,长长见识也不错。”
清澄面容温婉,眼神明澈,自从现身到现在,颇笼络了一波粉丝。
贵妃虽然貌美又多才多艺,总归太拘谨古板了些。
还是这寻常出身的晟妃让人觉得趣味儿多。
果然,贵妃摇头拒绝道:“臣妾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闻言,皇帝便示意法师开始。
法师先是一番颇具模样的作术法,口中也念念有词。
那羊皮卷上的“朱漆胶印”突然在一阵蓝色的焰火中消失无踪。
羊皮卷缓缓展开——
是一幅两边镶嵌了古朴又精致的卷轴的山水画,峰峦叠嶂,瀑如白练,气势滂沱又带着塞外的奔放气息。
画作倒不似出自普通人之手,只是一眼看过去却和密宝之类的没什么关系。
云清钺看了一会说道:“还请法师指点宝藏位置。”
那法师倒也是有些道行的,捏了口诀从画上一晃,好好的一幅山水画,已经换成了疆域图。
正是坦因国的九城十四州。
“坦因国虽与归云不同,却也恢宏大气,颇多崇山大泽。”云清钺由衷赞道。
“圣上明鉴。”法师说着,指向图中一处:“这里就是我们坦因最高的山乌滋克洛山,宝藏也正是藏在这里。”
“哦?”云清钺伸手指了指地图上蔓延交错的山脉问:“此山如此广袤,如何知道宝藏的具体位置?”
“呵呵,圣上,法师的能力十分高深,可不仅仅是做个障眼法这么简单。”朱碧池十分骄傲地同法师说道:“法师,就请展示一下您的真实能力给皇帝陛下看一看吧。”
“是!”法师答应一声,稍微往后退开了些。
双手起术,凝于指尖。
大殿之上,忽然风声猎猎,吹地法师的袍子猎猎作响,两个宽广衣袖也如同船上涨满的帆。
那卷铺在桌子上的羊皮纸却是纹丝不动,上面的图案却开始幻化。
如同墨里滴上了水,开始迅速地晕染扩散。
山峦河谷却如同活了一般,从羊皮卷上浮了起来,并渐渐立体。
此番景象,就算归元皇帝见多识广也是颇为惊叹。
大殿里的众人更是个个抻长了脖子,一睹平生未见的奇景。
法师伸手指向其中一座最为雄伟的山峰,恭声说道:“圣上,财宝便在此山中。”
归云皇帝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贸然将宝物置于荒野,若是给他人无意间发现当如何?”
法师说道:“小人已将此地设下三重术法,七重幻境,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若是有些道行的,虽能窥得一二,却不得其法门而入,空羡而已。”
“哦?那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宝贝,竟如此珍贵神秘?”
“圣上若想一窥究竟,也是简单。只需将一只手交与小人即可。”
法师说着右手掌心向上,凝出一个术法莹莹盘旋。
归云皇帝刚要伸手,清澄就伸过手来:“圣上,臣妾要一起看。”
此时,她的所作所为就有些掉粉了。
毕竟对方是战败国的法师,谁知道会不会对皇帝做什么。
作为皇帝宠爱的妃子,这时候应该站起来阻拦才是,怎么能跃跃欲试的怂恿皇帝一起冒险呢?
偏偏清澄似乎听不见满殿文武百官抱怨的声音,一脸期待的将手伸了出去。
法师也未拒绝,看二人将手交握放在了他的术法上方就伸出另外一只手悬空而置,催动口诀。
云清钺和清澄的眼前便恍然一变。
朝堂不再,树木蔚然。
悠悠苍山间,鸾飞凤舞,虎啸龙吟。
“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好地方。”云清钺出声赞道。
他回过头来看清澄却不由得大吃一惊:“阿晟,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清澄俏皮一笑:“怎么,变得更丑了吗?”
云清钺摇了摇头:“是变得太好看了,好看到我有些不适应。”
“我如今再没有原来的半点模样,你怎么认得出来是我?”
“我怎么会不认识阿晟,你再怎么变化,我也知道是你。”
清澄笑了笑,有点开心。
“圣上,晟妃娘娘,这边请。”峨冠长袍的法师忽然现身,站在羊肠小道上等着他们。
“法师好手段,朕竟然觉得旁边一草一木都如同真的一般,当真是身临其境。”
清澄没说话,却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你可不就是身临其境么,连魂都早就被勾走了都毫不知晓。
二人跟着法师曲曲绕绕地走了许久,久到完全忘了来时的路。
但是清澄却总是趁法师不注意时,滴一滴血在路过的河心石上。
“圣上,前面就是藏宝洞了。”法师笑意晏晏。
他一挥手,面前一整座石壁向旁边挪开,露出黑洞洞的一张口,静默地等在那里。
云清钺遥遥的朝里面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一点微微的亮光从洞穴深处透了出来。
他抬步就朝里面走去。
“清钺,你这么着急进去做什么?”清澄扯住了他的袖子。
此山此洞,都和法师在大殿上现出的“灯笼法器”形状一样。
“阿晟,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进去看个清楚,朕这些年都在宫中,也难得到这般钟灵毓秀之地。”他满心满眼的向往。
清澄自然知道他所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看到的不同,这法师也不是个吃素的,竟能生勾活人魂魄,还不被阴阳两界司命冠所察觉。
“圣上,我既然陪你来了,自然会一直陪着你。只是,趁着此时无人,你帮臣妾看看我的小术法可能登大雅之堂?”
“干嘛这么紧张,阿晟做什么都好,做得不好,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我想做好一点,给你挣一点面子。”清澄摸了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