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晟,你还有没有完?”万宝宝恼怒的抬手指着她。
“贵妃,圣上真得来了啊,就在你的身后。”清澄十分认真地说。
“切,你如此阴险狡诈,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不成!圣上若是在我身后,这两桶水,我一口喝下!”
旁边的长缨拉了拉她脏兮兮的袖子。
“贱婢,你拉我袖子做什么?”大概是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直咧嘴。
“娘娘……”
“好生热闹啊,贵妃怎么来了?”明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
万宝宝一个激灵,你大爷的晟妃,又阴我!
她恶狠狠地瞪了过去,清澄却十分俏皮地对她挤了挤眼睛,气得她一口气梗在胸间,十分抑郁。
“圣上忙完国事了?”清澄十分自然地拎过旁边的浇花飘塞到云清钺的手中。
“嗯,才刚下朝。”他看了看心情不错的人,又看了看手里的水瓢,扔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哦,贵妃非要帮你浇花,我实在是拦不住,你看看这弄得这一身狼狈不堪的。圣上既然回来了,不妨自己浇浇水,记得雨露均沾,不要浪费了贵妃的一番美意。”
云清钺岂会没有看出来这里面的弯弯绕,他也不拆穿她:“既如此,朕倒是不浇不行了。”
说罢,竟然当真一手扯着袖子,一手舀了水浇起那几株山茶花来。
清澄却两手一拍说道:“可是方才贵妃说这两桶水要一口喝光,怎么办?”
云清钺无奈地摇了摇头:“贵妃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你也拿来当真话听。”
万宝宝看着他二人郎情妾意,一张脸早就挂不住了。
何况从刚才她就意识到自己眼下究竟有多狼狈,哪里还有个美人的样子。
自懂事以来,她就以好家世和好容貌自居。
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华服加身,妆容整肃。
今天也真是中了邪了,竟钻了“晟妃”的圈套,将自己置于这般境地。
皇上倒是好,不但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却还有说有笑地陪着那个贱人浇什么花!
她酸了,一万只柠檬精也抵不过她此时心头的酸涩。
凭什么?!
在皇上的眼里,她竟然还不如一个清汤寡水的乡下女人!
“圣上,臣妾衣衫不整,有失体统,就先回去了。”她柔柔弱弱的说着。
“哦,贵妃啊,快回宫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吧。以后若是闲着无聊,帮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云清钺手里依旧端着水瓢,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万宝宝再心有不甘,也只得先退下了。
只是走得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十分可怜。
没有人注意,在长廊尽头,她回头时眼神里的阴狠和决绝。
“人都走了,别浇了。”清澄敲了敲石凳。
云清钺直起腰身,看了看有日子没怎么得见的人。
“爱妃,今日心情不好么?”
“我的心情好不好很难说,不过有人的心情却是一定不好,圣上不去关心问候一下么?”清澄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到耳后。
“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哦。”
皇帝被她抢白了一通,却丝毫不生气,笑盈盈的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阿晟几时学得这般淘气了?”
清澄摸了摸额头没说话。
“万贵妃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宰,你这般欺负他的女儿,就不怕他报复你么?”
“不怕。”
“为什么不怕?”
“他虽然万人之上,不还在一人之下么?”
“你倒是聪明。”云清钺抬手将人扯过来,搂住纤腰。
“朕倒是想试一下一人之上的日子,不知道爱妃何时能给这个机会啊?”
“不要脸。”清澄十分汗颜地啐道,这人怎么猝不及防就开车。
云清钺却是面不改色:“那好吧。我也忙了多日了,难得今日回来的早些,不知道阿晟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清澄看了看他在阳光下有些刺眼的笑容,强作镇定:“勉强接受吧。”
“朕十分荣幸啊,那么爱妃先陪朕去更个衣如何?”
“你自己去,有手有脚的。”
“我就喜欢阿晟陪我去,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又这么容易害羞,总要给你个机会对我上下其手才是。”
“圣上的脸皮真是比桐油桶都结实耐用……”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就朝殿里去了,一丛丛山茶花迎着风开得肆意,香气萦绕。
小厨房里正在准备饭菜的华英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个圈:奇了怪了,明明就放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一路找到偏殿前头,正碰上李德贤。
“哎呀,华英姑姑,这般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李总管,您有没有看见我挑水用的扁担和水桶?晟妃催着这个点开饭呢,我这用惯的东西却说不见就不见了。”
“哦,那边石榴树底下倒是有一副,您要不去看看?我还当是洒扫的宫人落下的呢。”
“好的,谢了!”华英急匆匆地跑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李总管,你这个时候怎么在这里?”
“这不圣上下朝回来了,让我去给他取点东西。”
“哦,——等一下!圣上回来了?!”华英一愣。
“对啊。”李德贤笑得面若春华。
“人在哪?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正和晟妃娘娘在一起呢。”
“他俩在一起?没打起来么?”
“哎哟,打起来才好呢。不过奴婢瞧着气氛刚刚好,咱们也不用费心费力去撮合了。”李德贤说着就满脸喜色地告辞了。
剩下华英愣在原地有些接受无能:师姐这都是什么套路?看她最近的态度,云清钺绝对要跪搓衣板的节奏啊,怎么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和好了?
晚上,清澄婉拒了皇帝“一起秉烛夜读”的邀请,早早地回了房将门关起。
“怎么了?”华英见她面色凝重,忙上前低声问道。
“素雅若说得没错,梅香之事,多半和万贵妃有关。就算她不是主谋,也绝对是相关的知情者。”
“师姐为何如此说?”华英心里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今日你回华清宫时,万贵妃来过。我看她姿容更胜从前,娇媚似水,但眉眼之间隐泛死气,便故意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