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却空无一物,似乎刚才的红芒都是她的错觉。
然而,回头看见素雅若的表情,就知道她也看见了,那就证明不是错觉。
真的有人在做算计鬼魂的缺德事。
“先回去。”清澄小声说了一句,就拉着素雅若飘回殿中。
如今敌人在暗她们在明,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上仙回来了!”一听门打开,原本惊慌失措的一群女鬼立刻蜂拥上来,将清澄团团围住。
“哎——,别靠这么近,我可是从一开始就说过,我对你们鬼魂没有什么好感。”
“上仙就是面硬心软,如今看我们有难,还不是马上就回来了么?”有的面上笑嘻嘻。
“不高兴我来的话,我可以马上走。”
“哎呀,上仙,别啊,我们都快吓死了。”若这些都是活人,个个环肥燕瘦,清澄倒是可以尽享齐人之福了。
可惜了,一个个的都是死鬼。
“好了,我先重置结界,华英不在,有劳各位小美人帮我盯着点。”
清澄说着直接窜上房顶,寻了圆月通明的角喙,席地而坐。
干脆利落地起指催动心咒。
云头般的灵力如石掷湖面,一波一波的向外散开。她体内馥郁而出的仙人气息如同不可捉摸又无处不在的风,传遍皇庭宫苑。
清澄有意这样做,就是震慑有心人不要轻举妄动,华清宫还是有主的。
待气场稳定,她抬头望了望近在迟只的明月,抬起食指从牙齿上划过。
血迹渗出,便祭出青剑,从上到下画了一幅血色艳丽的符咒。
这个符咒还是师傅教她的,专门用来对付邪魔歪道。
眼下这个“敌人”虽然身份不明,但连鬼魂都不放过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青剑立起,直指明月。
月华灵动地窜入剑身,这符咒如同活过来的彼岸花一般,华彩夺目地在剑体上游走。
风动,越来越疾,青剑震颤如欲脱手。
清澄右手凝力,待左手回剑之时,双手一并置于剑柄上方。
青剑悬空飞舞,符咒如同跳跃的鲤鱼遇到了活水,各成方阵涌向四面八方,将华清宫盖了个严严实实。
风停,清澄收起青剑,立于檐角。
天上残云如絮,被风卷成大大小小的圆弧,绕在圆月的一边。
“嗯,从这里看,这宫中的景致还真是不错。可惜了,这些黑心东西无暇欣赏,只忙着害人。”
清澄说着,冷哼一声,纵身跳下了屋檐。
“近日,你们无事就老老实实在华清宫待着,别出去捣乱。华英每天都会来,切记除了我和华英,谁说什么都不要信,也不要跟着走。”
“上仙,你这是什么意思?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更害怕了。”
“哦,没什么,只是如今我住在归云殿,你们若是出去惹是生非,我可不方便第一时间跑去救你们。”
清澄并没有说实话。
从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红芒所散发出的强大灵气气场。
就可判断出,对方要么法力高深,要么借用了非常手段。
而且,明显他们已经盯上了华清宫。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如果触碰到了别人设下的结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般都会绕过去。
这样做也是防止自己被误伤。
但方才那个人的本意显然不是如此,看起来倒是更像想要突破结界,冲进华清宫……
而华清宫里,如果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冤魂!
归云殿——
云清钺呼一下翻身坐起的同时,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襟。
“圣上,您还好么?”当值的小太监听到动静连忙问了一句。
“无事,你退下吧。”他声色微凉。
那小太监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云清钺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方才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胸口一阵灼痛,如同被火烧一般。
他低头看时,却又没有看到什么皮开肉绽的可怕景象。
此时他衣襟半开,从松松的领口,依稀可见一枚上好的古玉垂在他的胸口。
——隐约,红芒闪动。
最近的归云殿,有些不对劲。
大家都知道晟妃娘娘入住皇帝的偏殿。
可是这明明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愣是活成了花叶不相见。
朝政突然繁忙复杂起来,每天云清钺上朝的时候,“晟妃”还没有起床。
等到他终于忙完一天的事情,回到寝殿时,十回有九回“晟妃”已经睡了。
还有一回,就是云清钺自己没等着去找他的阿晟,自己就先昏睡过去了。
……
同时发觉了这种异象的李德贤和华英,在归云殿前不期而遇。
二人彼此都踩住了对方的一只鞋,一阵电光火石之后,二人握手言和。
——确认过眼神,遇到和你想到一条道上的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俩人一个像太阳晨晖暮落,一个像月亮只占晚上。”
“可不是么?牛郎织女一年还能见一次面呢。这俩人再这样下去,连牛郎织女都不如了。”
“那怎么办呢?”
“就是,该怎么办呢?”
二人再次目光相接,分别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禁会心一笑,看得旁边的几个小宫女直起鸡皮疙瘩。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安排妥当,破坏他们计划的始作俑者就上门了。
那时候清澄正在一棵十分繁盛的石榴树下继续做她神秘的手工活。
“晟妃姐姐,臣妾来给姐姐赔不是了。”声若黄莺,十分悦耳。
清澄皱了皱眉,连带的以后也讨厌起黄莺来了。
“你来做什么?”看见就觉得好烦。
这才除了禁闭几天,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来炫耀了,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聪明好。
“臣妾是来给姐姐赔不是的。”万宝宝笑意盈盈。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需要让你亲自跑来的亏心事?”清澄口气很差地问。
“臣妾……臣妾不该惹姐姐生气。”万宝宝含混其词地说道,她哪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额!
“也行,那你打算怎么跟我赔不是?”她讽刺一笑,干脆站起身来准备好好看个热闹。
“臣妾……”万宝宝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强撑着笑容说:
“臣妾既然是来赔不是的,要怎么才能原谅臣妾,就听凭姐姐好了。”
“当真?”清澄脸上咧开一丝坏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