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凤眼微闭,只管吻地动情。
清澄狠了狠心,探手往他左胸肋下用力一按。
接着趁他愣神便往旁边顺势一滚爬了起来。
云清钺却半是蜷缩了身体,好半天没上来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半坐起来望着她:“阿晟,究竟是什么事,至于你谋杀亲夫?”
清澄本来还有些恼恨,听他这样说,心里暗骂不要脸。
一转头看见他慵懒闲散的斜靠在榻上,衣衫凌乱双颊绯红的模样,哪里像是欺负了人,倒像是被人占尽了便宜。
她偷偷地又瞄了一眼。
原来,师尊动了凡心,就是这个模样么?
莫名觉得有些勾人。
“阿晟,你要看便大大方方的看,朕求之不得。”
云清钺唇边那一抹戏谑的笑,让略感羞赧的清澄有了几分清明。
“你可是皇帝,能不能不要像个急色鬼一样?”害自己沦落到让鬼看笑话。
“是朕太急了,吓到阿晟了么?”皇帝站起身走过来。
“我下次一定注意,会对阿晟会更加温柔些。”他望着强作镇定的女子,不由得嘴角噙笑。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一张平淡的脸,他却怎么看都看不够。
总觉得一颦一笑都生动有趣,连生气时的模样,也看着那么顺眼。
难道是当初那天人给自己下了什么咒术不成?
“走吧,爱妃,朕请你沐浴更衣,一同就寝。”他拉过清澄的手就往内殿走。
“等等等——等一下!”清澄定住步子。
“你只说让我来归云殿休憩一段时间,可没说让我陪吃陪睡还附带洗澡!”
归云帝:……
“阿晟,朕确实想与你同吃同住同席,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这么难听了?”
“我不管,你休想占我的便宜!”
云清钺扶额:“阿晟,自你同意入宫,就已经是朕的妻子,夫妻同吃同住,在民间也是长俗之事,朕怎么是占你的便宜。”
嗯,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可是,让自己和他一起洗——不阔楞!
绝对不阔楞!
自己怎么能和师尊一起洗澡!
要么,自己先跳脱了,换亓官晟亲自上阵?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看了看满殿飘来荡去的鬼魂,她只得放弃。
若是换了亓官晟出来,十有八九又要和云清钺闹僵,那自己的收魂计划又要无限期延后了。
她似下了巨大的决心:“让我侍寝也不是不行,但我也有个条件。”
云清钺看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笑:“说来听听。”
“你要真的相信这宫中有冤魂,并且真心愿意帮她们超度,送她们往生。”清澄说得极为认真,连眼神里都带了几分期待。
云清钺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阿晟,能不能不要闹了。你因这鬼神之事所受的苦还不够多么?该得到教训了。朕也不想再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和你吵架生分。”
他话越是说得真情实意,清澄的心里就越是冰凉。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信她?
呵!
若是有一日,师尊魂归云来,忆起自己所做所为,可愿意相信自己?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冷笑一声。
“我不是你的什么阿晟,她的魂魄早已被你折磨得奄奄一息,龟缩在这个身体的角落里舔舐伤口。”
“你不是阿晟?”云清钺脸上的惊讶,实在是有些过于理所当然:“那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冷眼旁观的那段岁月中,她都经历了些什么?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么?”
清澄既然有意将话说开,便不再掩藏自己的灵气。
突然转变的强大气场,令云清钺有些吃惊。
“你若不是阿晟,又怎么会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很不巧,她正是我在这一世的凡身。”清澄傲然说道。
谁知归云帝听了却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原来你还是你。阿晟,别再乱说话吓唬我了。”
清澄:……
敢情我冒着有逆天道的风险说了半天,他非但没听进去,还觉得我有胡说八道?!
她抬手做术,将归云殿沉沉罩住。
这才转头和云清钺说:“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和她们聊聊,才能分清楚到底谁有病!”
说完,袖子一甩就往偏殿去了。
“阿晟,等等!——”
云清钺正想喊住清澄,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停住了脚步。
一丈开外,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这是他从她的衣着上推测出来的。
之说以这样说,是因为这个“人”早已面目全非,一张脸上只剩下骷髅的骸骨而已。
双眼的位置是两个黑洞,鼻子因为缺肉而抹平了;没有了嘴唇的遮掩,黑黢黢的牙齿一颗颗立在风里。
看着还有些搞笑——要不是有几颗蛆虫正在她“额头”发际蠕动的话。
云清钺想问“你是何人”却没能开口,因为很快他就发现这原本空旷的大殿多了不止一个“奇怪物种”。
飞龙柱旁露出了一颗比较“正常”的脑袋,然而这个脑袋下面的“部分”却整个都不正常了。
如同蛇一般在柱子上缠绕了好几圈,还在慢慢游动。
他平日里用膳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女子”,正用左手扶着脑袋,右手在认真在梳头。
这原本没毛病,当然是说如果她不是把头放在桌子上,而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的话。
至于他方才和晟妃“联络感情”的坐榻上,有一滩不明物体正在缓缓移动。
似乎发现了他正在打量的目光,那滩不明物体努力的堆出了一个脑袋的形状,并对他摆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