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看到晁盖被抬进了卧室,轻轻一拉吴用的衣袖,问道:“大夫,晁村长的伤势如何?”
“非常严重,断了三根肋骨,恐怕一,二个月都下不了床。”吴用故意夸大伤情,其实是早已预谋好的。
李成一听心里暗暗叫苦,立即走到屋外,责备索超:“你怎么出手不知轻重,竟然将晁村长打成了重伤,事情都让你搞砸了。”
索超看到晁盖口吐鲜血,当时就怔住了,愣在当场,他不明白名震江湖的托塔天王晁盖为何如此不堪,这么不经打,就似一个洋蜡银枪头。
此时他听到李成的说话声才回过神来,不服气的说道:“我看这个托塔天王晁盖跟那个及时雨宋江一样都是徒有虚名之辈,不能托付重任,若是让这样的人去押送生辰纲,生辰纲不被贼人劫去才怪。”
“话虽如此,但你我没有把事情办好,有负梁长官的重托,回去如何向梁长官交待。”李成没好气的说道。说完叹息一声,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
然后李成回到客厅拿出二十两金子给晁盖当医药费,又说声抱歉,出门叫上索超一起回北京大名府交差去了。
李成和索超刚走,晁府院外闪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入云龙公孙胜,他在院外目睹了晁盖精彩的表演,心中暗喜道:“托塔天王晁盖真英雄也,是值得我入云龙公孙胜一生追随的人。”然后他又尾随李成和索超而去,他要去打探清楚生辰纲的出发时间和具体的行走路线。
入云龙公孙胜刚离开,晁盖就跳下了床,张教头和林娘子一看惊呆了,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吴用见状笑着解释道:“这是正明哥哥与吴某事先商量好的计策,目的就是要骗过那李成和索超,因为正明哥哥不愿给梁长官卖命,所以才出此下策。”
张教头与林娘子一听都嘘了一口气,心说原来如此,然后几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接着晁盖吩咐管家晁忠准备酒席招待吴用,张教头和林娘子作陪,没多久酒席就弄好了,席中吴用说起了宋江的病情,有些伤感。
晁盖一听吃了一惊,问道:“公明贤弟病了?加亮贤弟,待吃完酒你陪愚兄一起去看望公明贤弟。”
吴用听完连忙点头说好,酒席结束后晁盖与吴用就去宋家村探望宋江。
二人到了宋江家中,宋泰功吩咐下人端来茶水,与二人吃了一会茶,说了一会话,便引着二人进卧室去探视宋江。
二人一进卧室,看见宋江仰身直挺挺的睡在床上,双目紧闭,但呼吸均匀,面色黑亮,如同睡着一般。
晁盖走近床前轻声叫道:“贤弟,愚兄看你来了。”
吴用也在一旁叫道:“公明哥哥,小弟来看你了。”
宋江一点动静也没有,晁盖与吴用又叫了几声,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宋泰功已是老泪纵横,边拭泪边说道:“三郎这般不吃不喝又不醒,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撞邪了?请遍郓城所有医生,全都束手无策,老朽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
晁盖此时望着宋江,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晁盖清楚论手腕,论心黑,论脸皮之厚,以前的自己是望尘莫及。论交际之广,名声之大,以前的自己也是稍逊一筹,他马上生出个奇怪的想法,就是希望宋江永远不要醒来,那以后上梁山后就没有人跟自己争权了。
但是这个想法稍纵即逝,他又想到如果没有宋江,就没有梁山上的众多好汉,再说现在宋江还是自己的兄弟,并非自己的敌人,若是为了将来的事而怨恨现在的宋江,那自己做人就忒不厚道了,也配不上托塔天王的名号。
想到这里,晁盖收住思绪,将身上的银两统统拿出来,对宋泰功说道:“叔父,公明贤弟吉人自有天相,您老也勿须太过担心,这点银两是小侄的一点心意,望叔父收下,若日后有甚需要帮忙,给小侄捎个信,小侄一定全力相助。”说完把银两递给了宋泰功,然后和吴用跟宋泰功告辞后离了宋江家回晁家庄。
在回晁家庄的路上,晁盖边走边想:“刚才在宋江的病床前,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就可将宋江置于死地,但自己就是狠不下心肠,虽然如此,还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换位思考,若是躺在病床上的是以前的自己,那宋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这就是以前的自己与宋江的不同之处,也是以后以前的自己败给宋江的主要原因。”
晁盖想到这里不禁问自己:“难道当老大就一定要心狠手辣吗?”不知不觉晁盖露出了一丝苦笑,不料被身旁的吴用看到了,问道:“正明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晁盖一听连声说道:“没什么,愚兄没事,只是有点感伤而已。”说完他又想起:“对了,还有你这个吴用,以后在梁山上跟宋江穿同一条裤子。”
不过晁盖马上就释然了,这些都是将来的事,发不发生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想多了也无益处,当务之急还是先谋划劫取那十万生辰纲。